“你！”牛春丽气得脸色都变了，嘴唇直哆嗦，没教养！从山沟里出来的，就是没教养！！跟她的初雪差远了！！！她宁愿一开始就不知道抱错孩子这件事，最好是一错到底。
“我这一会儿的功夫不在家，家里就这么热闹。”张平田牵着太太的手买菜回来，自然而然的把菜篮子递给顾锦书，“去把里面的猪肉拿出来，这可不是吃的，今天下午正好拿来练手！”
老师说的是扎针练习，用猪肉来练习。
顾锦书伸手接过，转身去厨房。
“额这，”牛春丽不明所以，“张教授，我这闺女没给您添什么麻烦吧？她要是有什么不懂规矩的地方，您多见谅！一会儿我就让她跟我回家去！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用，她在我这里住的挺好的，”
张平田嗓音淡淡，听不出话中情绪，牛春丽想着刚才顾锦书是在扫地，难道说她在给张教授家里当“阿姨”照顾人？
想到这里，牛春丽心里便不大痛快，顾锦书在外面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顾家的声誉。
就算是再怎么不喜欢这个女儿，那也是他们顾家的人，在外面给人家当阿姨又算怎么回事？！
况且年纪轻轻的，将来传出去还不得丢顾家的脸面！哼！！一会儿就让顾锦书跟她回家去。
“张教授，大中午的过来叨扰您还请见谅，这是我女儿初雪，她身体不好，想着您医术高，帮我们瞧瞧？”
牛春丽亲昵的拉着顾初雪胳膊，温柔的叮嘱她喊人。
“张爷爷好，张奶奶好，”顾初雪扯着苍白唇角勾了勾，露出一个自以为的乖巧笑意。
王瑞芝现在看牛春丽是愈发不顺眼，老顾头要是还活着的话，肯定不会看着他们两口子胡来！
顾初雪，哪里能比得上锦书这丫头？！眉眼间都透着精明算计，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
王瑞芝没搭理她们娘俩，径直去厨房，“我先去做饭，”
张平田不耐烦的示意她们进屋，有病患找上门，他身为医生没有不看的道理。
搭了搭脉，张平田蹙紧的眉心又深了些许，“刚刚流的孩子。”
“……对，”牛春丽一方面高兴张平田医术高，仅仅是搭了搭脉，就能知道初雪刚没孩子，另一方面又担心初雪名声不好。
“额是这样的，我女儿跟女婿俩人马上就要谈婚论嫁，想着能够喜上添喜，却不曾想孩子跟我们没缘分，张教授，麻烦您为我女儿好好调理身体。”
“前面流过几个孩子？”
张平田嗓音冷冷的继续追问。
顾初雪动了动嘴唇，“就这，一个。”
“你们回去吧！”张平田收回手，语气冷硬拒绝，“看诊讲究的是望闻问切，你们不跟我说实话，这个病我没法看。”
厨房，
客厅内传来的声音，王瑞芝跟顾锦书听得清清楚楚。
王瑞芝一边择菜，一边吐槽，“他们两口子好歹还是教授呢！我看这教育水平也没好到哪儿去，养出来的闺女不清不楚的没过好几个孩子。”
顾锦书：“……”顾初雪先前有过男朋友，俩人情窦初开，自然而然发生过什么，当然，这些事情都被牛春丽瞒得死死的。
牛春丽眼瞅着张平田动气，忙说实话，“算上刚没的这个，三个了，”
“……”顾初雪贝齿紧咬着下嘴唇，这个老东西绝对是故意的！
让他看病，好好的看病就得了！
干嘛非得在这里刨根问底？！
顾初雪转念为了身体考虑，忍了。
她只有把身体养好，才会给清海哥生白胖的大儿子。
张平田眸中闪过几分嫌弃，“女孩子家家的，更要好好的保重自个儿的身子，最起码要自重自爱！”
“怀孕、流产是最伤身体的，他们小年轻的不懂，难道你这个当妈的也不懂？！”
张平田连带着牛春丽一起教训，“我给你开个药方，按照药方拿药，最起码得吃半年到一年身体才能恢复。”
牛春丽嘴角的笑意尴尬，“是，是是，我们绝对按时吃药。”
“还有，她下次怀孕，要是再不好好将养着，孩子照样留不住。”
张平田写出药方，摆手撵她们走。
牛春丽带着顾初雪走出门，猛的想起顾锦书。
这会儿拿药才是最要紧的，牛春丽想着回头再说。
“……”
“老师，我不经意间摸过顾初雪的脉象，她身体亏空的极为厉害，喝药恐怕补不回来吧？”
她们前脚刚走，顾锦书后脚问到张平田。
“你还看出什么来？”张平田一改刚才的难看脸色，笑呵呵的点点头。
“如果说，顾初雪这连续三次的怀孕，孩子的父亲都是同一个人的话，接二连三的流产，不一定是女方身体的问题，有可能是男方有问题。”
“但要是说孩子的父亲不是同一个人，频繁的流产，就只能说明顾初雪身体不好，根本就不适合怀孕。”
意思就是说怀孕的时候好怀，但是保不住孩子。
身体有问题，很有可能是先天性的。
张平田再次点头，“没错，你说的没有任何问题，刚才我给她开的药方也只是把身体亏掉的那些气血都补回来！”
并没说，顾初雪怀孕如何。
牛春丽只是让他调理顾初雪身体。
要想平平安安的生下健康孩子，怀孕期间就得精心养着。
“好了，你们爷俩就知道在这里讨论，这锅里的面条还吃不吃了？再不吃可就全都坨了！”
本来说是今天中午要吃饺子的，现在包饺子是来不及，只能是等晚上。
王瑞芝催促着他们快吃饭，吃饱了才有精神继续讨论。
“哎？家里不是还有羊肉丸子吗？怎么没把羊肉丸子加进去？”张平田随口说了句。
王瑞芝“啧”出声，“忘了！明天早上吃。”
听着老师跟师娘最寻常不过的日常交流，吃在嘴里软烂的面条，顾锦书觉得无比舒心。
……当然，要是不想着“还欠男人一个责任”就更舒心了。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
更别说那天晚上，又“吃”又“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