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激动是假的。
请问,这世上能有几个人,在面对一堆可能装着泼天富贵、尘封多年的海盗宝藏箱时,还能保持心如止水?周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咚咚”擂鼓,手心都有些微微出汗。这可不是后世那种几十块钱的盲盒,这是真正的、用命搏来的、来自上一个海盗时代的“终极盲盒”!
秦家老二更是激动得在原地直搓手,围着箱子转圈,嘴里不住地念叨:“发了,发了,这回真发了……”但他到底还有几分谨慎,拉住正要上前的周辰:“哥,慢着点!万一……我是说万一,这箱子里头有啥机关暗器呢?戏文里不都这么演?”
周辰被他逗乐,但也从善如流地停下脚步:“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说得对。不过,那种一开箱就‘嗖嗖’射冷箭的玩意儿,我估摸着这海盗头子也没那手艺。换你,你会弄吗?”
秦家老二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我?我顶多在箱子底下挖个坑,坑一下贪心鬼。不过宝藏都藏这么严实了,再弄机关,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哈哈,有理!”周辰大笑,捡起之前探路用的木棍,“来,咱用这个,安全!”
两人一左一右,用木棍小心翼翼地插进箱盖缝隙,屏住呼吸,同时用力一撬!
“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箱盖被缓缓撬开,并未有任何弩箭射出,也没有毒烟弥漫。
两人松了口气,迫不及待地凑上前,将手电光齐齐照进箱内——
然而,预想中的金光闪闪并未出现。箱子里塞得满满的,竟是……一沓沓捆扎整齐、却早已褪色发脆的旧纸币!
周辰脸上的激动瞬间凝固,随即垮了下来,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他郁闷地骂了一句:“我操!这海盗头子跟那个抠搜老地主真是一个德性!攒这么多废纸有屁用!妈的,经历了几次换代,这玩意儿擦屁股都嫌硬!”他气不过,用木棍在箱子里胡乱扒拉了几下,里面清一色全是这种早已退出流通、形同废纸的旧钞。
“操!真他妈晦气!”周辰气得踢了箱子一脚,木箱发出沉闷的响声,“这就是没文化的亏!你看看,辛辛苦苦抢来的,净弄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白瞎老子感情!”
旁边的秦家老二虽然也失望,但还算镇定,连忙安慰道:“哥,别急别急!旁边不还有这么多箱子嘛!总不能个个都是这玩意儿,咱手气不能一直这么背!”
周辰深吸一口气,压下郁闷,目光投向旁边另一个看起来更结实的箱子。“行!信你一回!这次可要开个大的!”他搓了搓手,还夸张地往掌心啐了口唾沫,仿佛这样能增加运气。
秦家老二也学着样子,双手合十拜了拜:“老天保佑,这次开个值钱的!”
两人再次用工具弄开锁扣,用力掀开箱盖——
唰!
一片银亮的光芒在电筒光下闪耀!只见箱子里,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无数枚银元!边缘泛着柔和的银白色光泽,上面隐约可见模糊的图案和文字。
“哈哈!银元!是银元!”周辰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瞬间笑逐颜开,“好东西!现在国家打击走私,银元价格看涨,一枚少说也得四五块钱了!”
“四五块?!”秦家老二眼睛瞪得溜圆,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哥,上次你分我的那些我还藏着呢!都没舍得卖!”
“留着是对的!”周辰一边拿起几枚银元,感受着那沉甸甸、冰凉凉的触感,一边说道,“不过也别留太久,等价格到了五六块一枚,就找个靠谱的门路出手。”
“为啥?不是越放越值钱吗?”秦家老二不解。
周辰压低声音,带着点过来人的语气:“听我的没错。这东西后面升值空间不大了。趁现在值钱,换成更实在的产业才是正理。你看那些旧纸币,就是前车之鉴。”
“产业?啥产业?”
周辰便凑近他耳朵,低声说了个南方沿海的渔村名字。
“……那地方,以后不得了!现在去那边想法子买两块地皮,哪怕只是个小角落,以后等着拆迁,够你几辈子吃喝不愁!”
秦家老二将信将疑,但还是认真记下:“行,哥,我信你!回去就跟家里人商量!”
“嗯,跟你哥也说说。钱这东西,该花就得花,攥在手里只会越来越‘毛’。”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将这一箱银元清点出来。好家伙,足足五百枚!沉甸甸的,差点没把他们的背包带子坠断。他们小心翼翼地将银元倒入背包,内心充满了丰收的喜悦。
接着,他们又连续开了几个箱子。第二个箱子依旧是满满一箱银元,让他们笑得合不拢嘴。第三个箱子打开时,里面是一根根铸造粗糙的银条,看得秦家老二惊呼:“哥!银条!我这辈子头回见这么多!”
“瞧你那点出息!”周辰笑骂,但眼里也闪着光,“下一个箱子,说不定有金条!”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有时来得也快。下一个箱子打开,里面确实是黄澄澄的一片,但周辰拿起一根“金条”,用牙齿试探着咬了一下,脸色就垮了下来:“妈的!这海盗头子有病吧!弄一箱子铜条糊弄鬼呢!”
“啊?铜的?”秦家老二也傻眼了,拿起一根掂量,确实比金条轻飘飘不少,“他费这劲干嘛?”
周辰没好气地把铜条扔回箱子:“谁知道!可能想冒充金条黑吃黑,或者脑子进水了!不管它,死沉,不值钱,扔这儿!”
他们将这箱碍事的铜条踢到角落,继续开箱。下一个箱子里的东西让他们有些意外——竟然是各种瓶瓶罐罐,碗碟茶杯,看着颇为古朴。
秦家老二纳闷:“他怎么把锅碗瓢盆也藏这儿了?”
“你懂个屁!”周辰眼睛却亮了,小心拿起一个青花瓷碗,用手电仔细照着底部的落款,又摩挲着釉面和胎质,“这可不是普通碗碟,这是古董!值大钱的玩意儿!”
“古董?我看着跟我家吃饭的碗差不多啊……”
“差远了!”周辰如数家珍,“你看这釉色,这画工,这落款……‘乾隆年制’!‘光绪年造’!乖乖,这可都是好东西!”他之前在考古队二大爷身边没白待,多少学了点皮毛。“咱一人先挑两件品相好的带走,回头去找二大爷掌掌眼,他是行家!”
两人像捡到宝一样,精心挑选了几个小件瓷器,用软布包好,塞进背包夹层。
后续又开了几个箱子,有装满银首饰的,也有几箱过期的罐头(被他们嫌弃地丢开)。粗略统计,银元共五箱,古董瓷器两箱,银首饰和银条若干。虽然没见到预想中堆积如山的黄金,但收获已然不菲。
“也算没白来这一趟!”秦家老二掂量着沉甸甸的背包,心满意足。
周辰也点点头:“知足吧!这些银元是现钱,那些古董才是潜力股!乱世黄金,盛世古董,以后有你乐的!”
两人收拾妥当,准备撤离。秦家老二一边兴奋地说着,一边往洞口走,没留神脚下,突然“哎哟”一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亏他反应快,死死抱住了装宝贝的背包。
“怎么了?”周辰赶紧回头。
“哥!这地是空的!”秦家老二惊魂未定,指着自己刚才踩塌的地方。
周辰快步过去,用手电一照,只见秦家老二脚下踩破了一块腐朽的木板,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空的?”周辰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我操!难道还有夹层?!快,把这儿清开!”
两人立刻用工兵铲和木棍,七手八脚地将周围的浮土和烂木板清理干净。果然,一个被隐藏的、带有木质楼梯的向下通道,赫然出现在眼前!
“妈的!这海盗头子真够鸡贼的!还留了一手!”周辰激动得声音发颤,“快,测测气!”
他们如法炮制,用火柴测试了地窖的空气质量。待通风完毕,两人举着手电,怀着无比期待和谨慎的心情,沿着吱呀作响的木梯,一步步走下这意外的发现。
地窖不大,但布置得竟有几分像房间。有简陋的桌椅,桌上有凝固了厚厚烛泪的蜡台,甚至还有一张铺着霉烂被褥的木床。墙上挂着一幅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依稀能看出一个穿着旧式服装的男人轮廓。
“这该不会是那海盗头子自己躲清静的地方吧?”周辰打量着四周。
而他们的目光,瞬间就被房间角落那两个明显更加精致、体积也更大的箱子吸引住了!
“哥!这两个……一看就是压箱底的好货!”秦家老二呼吸急促。
两人屏住呼吸,走到箱子前。周辰深吸一口气,用力掀开第一个箱子的箱盖——
*刹那间,一片夺目的、足以让人心跳停止的金色光芒,充斥了整个地窖!
箱子里,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地码放着一条条黄澄澄的金条!那纯粹而厚重的金色,在手电光下流淌着诱人的光泽!
“我……我操!我操!!发财了!真他妈发财了!!”周辰激动得语无伦次,连爆粗口。
秦家老二也扑到箱边,拿起一根金条,感受着那沉甸甸压手的分量,手都在发抖:“哥!金子!全是金子!!”
两人粗略一数,这一箱金条,怕是有四五十斤之巨!
强压着狂喜,他们又打开了第二个箱子。这个箱子里装的却不是财宝,而是一排排保养得极好的步枪和几把锃亮的手枪,旁边还有一盒盒涂着防锈油的子弹。枪械散发着冰冷的金属气息和淡淡的枪油味。
“家伙倒是挺新。”周辰检查了一下,这些枪比他们现在用的要好得多。“枪拿上几把,子弹多带点。金条……咱们把背包里的银元倒出来一部分,尽量多装金条!”
又是一阵紧张而兴奋的忙碌。当背包被沉甸甸的金条塞满,两人相视一眼,都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临走前,周辰对着那空荡荡的床铺和模糊的照片,难得正经地抱了抱拳,朗声道:“这位……前辈!您这些身外之物,留在深山也是蒙尘,晚辈们就厚着脸皮笑纳了!您老在天有灵,莫怪莫怪!赶明儿,定给您多烧些纸钱,让您在下面也做个阔绰鬼!”
秦家老二也赶紧有样学样,跟着作揖:“对对对!前辈莫怪!我们一定给您烧金山银山,美女丫鬟……”
“行了行了,扯远了!”周辰笑着打断他,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背包,“走吧!”
两人顺着楼梯爬出地窖,重新回到堆满箱子的主洞窟。秦家老二回头看了看那黑黢黢的洞口,忽然缩了缩脖子,小声问:“哥,你说……这里面,不会真有那啥吧?”
周辰掂了掂肩上沉甸甸的背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怕,就别拿。既然拿了,还怕个球?”
“嘿……哥你说得对!”秦家老二一想也是,胆气顿生,挺直了腰板,跟着周辰,踏着坚定的步伐,走了出去。
出去以后,两个人先是深吸一口气,随后才一屁股坐在地上了休息。
“爽啊,这下子真是百万撤离了!”
周辰嘿嘿一笑。
“啥?”
“你不懂!”
周辰美滋滋的先躺在这里晒着太阳,两个人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准备再回去。
那群山羊还在那里吃着草,见到两个人出来,也是抬头看看了,随后接着吃自己的。
秦家老二说道:“当初戴着铃铛的小羊都真大了,都成了老羊了,也不知道羊能活多少岁。”
“我也不知道,不过它们在这里也没有天敌也挺好的,就让他们在这里生活吧,它们是这里这一段历史的唯一见证者了。”
周辰有些唏嘘了。
“是啊。”
“一群羊见证了历史。”
秦家老二也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