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丽华也是没想到那么远，她本来的打算是回家来找大哥看看能不能借点钱给珠珠治病。
后来在家里这段生活过于安稳，过于幸福，她沉浸在这种没有人天天打骂的日子里，就没想太多，。
今天珠珠要上学的事情，把她从这段美好的日子中打醒。
原来她身上还绑着一段不堪的婚姻。
秦素看她的脸色也猜到她在想什么，“小姑，你还想继续和董毅华过下去吗？”
想吗？秦丽华也不知道，在她的观念里，女人嫁了人就是一辈子的事，如果女人随便离婚，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可她也知道董毅华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爸爸。
她可以忍受被他们的侮辱打骂，可是珠珠怎么办？难道就让她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
“小姑，难不成你还想着回到那样的人渣身边？你就不怕哪天被她打死，那珠珠呢？你也不在乎？”看到小姑脸上的犹豫之色，秦素有些怒其不争。
秦奶奶刚把碗筷洗好放进橱柜，边走出厨房边用身上的围兜把手上的水擦了擦，就看见女儿和素素不知在说什么，素素脸色很不好看。
她以为两人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连忙过来。
“丽华，素素你们怎么了？吵架了？”
秦丽华不想让妈妈操心她，就没出声。
秦素可不想让她回避刚才的问题，“奶奶，珠珠要上小学了，没有户口，只能回董毅华那边上。”
“我不同意！”秦奶奶一听，激烈反对。
“丽华，你是不是还没吃够苦头，还要跳回那个火坑？”秦奶奶气得手都哆嗦了。
“妈，你别气，小心身体。”秦丽华着急地给母亲顺气，“我也不能一直留在家里，会被人说闲话。”
秦丽华何尝不想一直留在娘家，可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农村的女人，如果长时间待在娘家不走，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流言。
“你管别人说什么，又没吃她家的米，要是被我听到有人背后嚼舌根，看我不上她家门去骂死她！”秦奶奶还是很激动。
秦素暗暗给奶奶竖大拇指，就是要这么刚。
秦丽华听到母亲这样说，心里有些动摇，也许她应该勇敢一次，为了自己和女儿的未来，回去和董毅华离婚。
秦素看小姑已经被说动，赶紧说道：“小姑，你回去和董毅华离婚，把珠珠的抚养权拿到手。”
“好！”秦丽华看到家里的人如此维护，离婚的决心慢慢变得坚定。
“到时候让你哥和你回去，董毅华不同意，你就起诉离婚！”秦奶奶继续说道。
“不用了，哥还有很多事要忙，我自己回去和董毅华谈。”秦丽华不想让大哥再为她的事操心。
*
午休过后，秦素和奶奶还有小姑就开始准备收拾整理一楼的东西。
明天就能直接把东西搬走，就不用再浪费时间。
他们家的房子是典型的农村自建小洋楼，有一百五十平方左右。
一共建了两层，一楼除了客厅，餐厅，厨房，还有三个卧房。
二楼是一厅四房两卫的布局，秦素和秦军的房间都是在二楼，小姑回来后和珠珠也在二楼住。
奶奶和爸爸则是住一楼，剩下一个房间，就堆放着家里一些不常用的旧东西，算是杂物间。
今天上午已经把二楼房间的东西都搬完了，现在就还剩一楼还没搬。
二楼不能住人了，今晚秦素就和奶奶挤一个房间，小姑和珠珠就在另一个房间。
秦军的话就让他在客厅外面睡一晚上。
家具店的老板说今天可以把家具全部安装好，明天她再请人做开荒清洁。
等家电也全部到了，他们最迟后天就可以搬过去了。
秦素来到爸爸的房间，想着先帮爸爸把东西整理好。
一些爸爸舍不得丢的东西，秦素看实在太破旧了，就统一装到一个大箱子里。
秦素秦素正翻着衣柜里堆放的衣服，突然在衣柜角落里发现一个红布袋子。
她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张结婚证。
她翻开结婚证，看到了年轻时候的爸爸妈妈。
照片上的妈妈清丽婉约，爸爸方正的国字脸，虽然算不上很帅气，但是给人很安全可靠的感觉。从照片上都能看出两人眼里流露出的幸福。
秦素长得有八分像妈妈，标准的鹅蛋脸，一双美丽的杏眼。不过她的鼻子比较像爸爸，挺直的鼻梁上有个小驼峰，让她不像妈妈那样柔美，反而带点英气。
秦素在家里没有看到过妈妈的照片，不知道是当时家里窘困舍不得照，还是爸爸怕触景伤人。
但看着结婚证被保存得那么好，想来爸爸一定很爱妈妈。
秦素把结婚证放回原位，继续收拾其他的东西。
到了晚饭的时间，全家人一起吃完了饭就各自洗漱去休息了，今天搬了很多的东西，人都有些困乏了，还是早早睡觉。
秦素只有在小时候才和奶奶一起睡，到了上小学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睡了。
那时妈妈病的很重了，秦军又还小，根本照顾不了。
秦军都是奶奶带着，后来妈妈病逝。爸爸为了生计，一天到晚找活干，奶奶除了做家里的活还要照顾他们。
“奶奶，我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素和奶奶躺在床上，听着窗外传来的虫鸣蛙叫，想起今天看到的结婚证上的妈妈，她不由得想知道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奶奶叹了口气，别看素素平时是个坚强独立的孩子，说到底她也就是个从小就失去母亲的孩子。
她是不是也会在许多的夜晚想念着妈妈。
“你妈妈是个很好的女人，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但我看得出她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得出来的。
当年她昏倒在山上被你爸爸救了，醒来后就说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我们说要帮她找她的家人，可是她不愿意，只说忘了就忘了。
我们也没办法，就让她留了下来。后来你爸爸喜欢上她，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你妈妈没拒绝，答应了。
后来就有了你们，只是她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你爸爸带着她跑遍省城的医院都没找出病因。
你妈妈只和你爸爸说她这个病治不好，让你爸爸在她走后照顾好你们。”
秦奶奶回忆起以前的事，心里一阵唏嘘。儿媳去世后，建业差点撑不下去，好在他还记得答应妻子的承诺，为了两个孩子还是撑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