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你醒了。”
黄景光进来准备给李禹关上病房窗户，便见到李禹在病床上坐了起来。
李禹穿着病号服，之前湿透的衣服已经洗干净烘干被放在床头前。
拿上衣服，他示意黄景光把病房门给锁上，自己则是背对着黄景光换上了衣服。
男人换衣服很快，有时候还可以直接放空。
“老黄，我睡了多久了？”
黄景光把病房门的小窗户门帘拉上，回应道：“组长，一天了，现在是下午六点多。”
看了眼外面昏沉的天色，李禹点了点头，旋即沉声问道。
“陈组长那里怎么解决的。”
他想着，自己应该是在工地里晕倒的。
“鉴证科的所有人员，已经对整车的混凝土进行筛选，尽量把陈组长的尸体……拼凑完整。”
闻言，李禹仰着头，深呼吸了口气。
“陈组长算是办案丧生，警局已经为陈组长下发了烈士的称号，将送往烈士陵园入葬，暂定时间在两天后，到时候，所有警局警员都会参加，葬礼也全程由警局操办。”
“另外表彰和奖励，警局也在筹办当中，算是最后给陈组长家人的慰藉。”
“我知道了，两天后你来出租屋接我，到时最后我再送陈组长一程，这几天我便不去警局了。”
“组长，你……要不要在医院多观察休息下。”
黄景光出言劝道。
“我没事了，不用住院，我先回去了。”李禹面色平静，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病房外，A组组员见到李禹出来，还有些意外，旋即都是欣喜的神色，赶紧向李禹打着招呼。
李禹回应了下，然后便让所有人不用跟着他，自己打车离开了医院。
直到李禹离开，A组组员们才面面相觑，纷纷感觉有些怪异。
“组长真的没事吗？”莹霓皱着琼鼻说道：“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其他组员也感同身受，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邹长河吐出一口气：“组长太平静了。”
众人恍然大悟，这种平静不像平时李禹破案时的那种状态，而是一种孤僻的感觉。
常明苦笑一声：“陈组长离开，对组长的打击应该挺大的。”
邹长河：“唉……据我所知，陈组长殉职，可能或多或少和组长有关，老常，你还记得朱朝阳那件案子吧，陈组长就是帮我们组长个忙……”
两人面色一暗，其他警员因为没参与，不知道里面的内情。
“行了，别在医院谈案子，回警局吧。”黄景光从病房中走出，驱赶着众人。
“老黄……”邹长河欲言又止，但被黄景光打断了。
“出了医院我再和你们两人说。”
两人，指的自然是邹长河常明。
另外的组员心里痒痒，但知道不能多问。
……
黄景光吩咐众人下班回家，该休息休息，陈组长失联的案子结束了，但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
失联案牵扯出太多东西，还需要他们一一调查。
所以最近大家都不能请假，另外，两天后是陈组长的葬礼日，烈士陵园都必须到。
常明开着警车往李禹出租屋赶。
“老黄，怎么回事？”
雨已经停了，街道上多了很多行人车辆。
邹长河打开车窗，给两人发了支烟，自个捂着火点了起来。
黄景光面色凝重：“老邹，老常，组长情绪不对，我从组长的眼睛里，看见了杀意。”
“这种眼神我很熟悉，当年我逮捕过一个在国外当雇佣兵的家伙，那种杀气，真不是说说而已。”
“组长气息上表现的不明显，但组长的眼神，比之不遑多让。”
邹长河瞬间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你是觉得组长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我不清楚，但我们得预防一下。”黄景光摇头。
常明：“怎么预防？”
“这几天我们辛苦下，盯着组长的动向。”黄景光想了下，给出方案。
“我担心组长会对葛洪，或者天禧集团做些什么，组长这脾气，越平静，越有问题。”
两人觉得黄景光说的有道理，倒都没有反对。
出租屋三人都去过，况且离警局不远，三人都很熟悉，自然的开着车来到楼下。
看着李禹三楼客厅灯光被点亮，三人松了口气，知道李禹回了家。
“你们先回警局休息吧，今天我在这里守着。”黄景光提议道。
“算了，我没有休息的心思，我陪着你在车内将就一下，这几天我怕是都没心思睡觉了。”邹长河摇头。
常明叹道：“那就一起蹲吧，就在车内换着盯。”
黄景光想了下，也是可行。
他们身为刑警，又不是没这么干过，实习期的时候，曾经他还连续一个星期和同事都在车子里轮流盯嫌疑人。
三人这两天向警局打了个报告。也没有去警局。
这几天的天气都属于阴雨天，每到凌晨，都得下一会儿暴雨。
这也算比较舒服了，下雨把天气温度降低了一些，不然三人在车内还真不好熬。
令三人意外的是，李禹从医院回来后，从未下过楼。
甚至连灯都没点过，要不是黄景光假借其它名义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下，他们都怀疑李禹没在家。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今日，上津分局迎来了缟素。
陈菲的送别，不是从警局开始，而是从火化场一路送往烈士陵园。
因为尸体不完整，只能以火化的方式入葬。
追悼仪式、各种致哀缅怀，挽联花圈，准备的充充足足。
虽然王猛没有和陈菲结婚，但他却穿着白丧服，走在中间，抱着陈菲的警察遗照。
先入葬，再进行追悼仪式，歌颂陈菲自成为警员后所做的生平事迹，还有高尚品质。
这些自然都是由领导来宣传。
……
一大早，黄景光就让邹长河还有常明，回去收拾着装，而他自己收拾好，再回出租屋接的李禹。
当穿着警服的黄景光出现在出租屋门口时，李禹已经穿戴着整齐的警服正装，刚出门。
“组长。”
黄景光招呼了声，此时李禹脸色苍白，嘴皮干裂，甚至脸上都瘦了一大圈，像是两天都没吃过东西一般。
但一双眼睛却精光闪烁，让人心凛。
李禹确实从医院回来后，什么都没吃过，最多只喝了一点水。
不是他不想吃，而是没有胃口。
“老黄，直接带我去烈士陵园，我不去追悼仪式会。”
他没兴趣去听致哀词。
“带我先去买点祭奠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