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默契的前后脚退回，最初古研介指着沈黛满场跑的起点。
段玉裁用商量的口吻，回过头询问姜明月的意见。
“一边说话，一边走会不会比较好？”
“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
“镜头调度多，观众看着也不会无聊。”
辛穆毫不犹豫的，拍板定下第二个方案。
像这样的拍摄过程，开拍前后，拍摄间隙，演员和演员之间的讨论，在《王牌大律师》的拍摄现场，简直不要太多。
多到姜明月都怀疑，辛导是不是在现实生活中，经历了什么重大变故。
还是更离谱的被人魂穿了?!
才改变了他一贯的导演风格。
放权放的有点太厉害了。
和拍摄《大逃杀》时，连她一个抬手拥抱都要重来十几遍的辛穆，简直判若两人。
殊不知，辛穆的改变也有她和段玉裁的一份功劳。
剧本是一个原因，从没拍摄过电视剧又是一个原因。
加上还没开始便，遭受到网上的质疑，和一贯以来被网友无脑吹的过往，形成强烈的对比。
在和老友取经后，辛穆本身也有放权，给演员更大发挥空间的打算。
然后，《王牌大律师》开机后都第一场戏，他尝试放权，段玉裁和姜明月没让他失望。
他们自己琢磨，在他完全不干涉的情况下，交了一份超出他预期太多的满分答卷。
既然这个模式在两人身上可行，辛穆便决定贯彻到底。
现在姜明月和段玉裁商量的是，下一场，把蛋卷塞到嘴里的戏。
因为是古研介塞给沈黛的，姜明月先说出自己的打算后，段玉裁听了补充了一些细节，两人无实物表演的比划了一阵，很快就确定下来。
“老师您会接这个案子的吧！”
沈黛俯身靠近正坐着享用美味早餐的古研介。
古研介喝了一口咖啡，抬头看着右侧的王皓。
“王叔，蜂王浆呢？”
根本不理会，一直在他耳边叨叨叨的沈黛。
王皓微微躬身。
“是，马上去拿。”
“老师您说过的吧，说给我把钱拿过来。”
说着，沈黛，把刚刚拍在餐桌的一沓钱，从餐桌上拿起，又拍下，故意制造声响。
只为吸引眼前这漠不关心，只想专心吃早餐的古研介一点点的注意力。
“只要有钱，您什么都肯干的吧！”
沈黛转身从包里把一份委托文件拿出来。
古研介依旧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
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加了蜂王浆的咖啡，还摇头晃脑的，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沈黛，和任何她带来的东西，钱也好，委托书也好。
看古研介还是不理她，把她视为空气，沈黛从包里拿出好几沓钱，双手抓的满满当当的，展开怼到古研介面前。
“你看，你看，这是150万，150万，你不就想要这个吗？！！！”
“看吧，看吧，看吧！！！”
边说还边抖动钱。
古研介终于被沈黛搞烦了。
徒手抓起餐桌上的鸡蛋卷，就塞到沈黛嘴里，塞完就像他们开拍前讨论的那样。
放在沈黛不吃或吐出去再继续吵他，塞进去后，手掌摊开，继续捂住沈黛的嘴。
沈黛被古研介这一手弄的猝不及防，手里的钱都顾不上了，一沓沓钱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抬手接住被塞到嘴边的鸡蛋卷。
沈黛手忙脚乱的把鸡蛋卷用手塞进嘴里，默默低头看着古研介的咀嚼，古研介则是靠坐在椅子上，仰头不爽的看着沈黛。
“好。”
辛穆一喊停，现场对峙气氛，消弭于无形。
大眼瞪小眼的两人，不约而同的乐出声。
“老周快快快，把我们新到伙伴，给大家伙推出来。”
周士招呼一声。
两个小伙子一前一后推着剧组新购置的高清可移动大屏，进去拍摄现场。
屏幕散发着幽蓝的光晕，屏幕边缘流转着细腻的银边流光，映照着拍摄现场站在各处的大家的模糊身影。
当镜头回放至古研介将鸡蛋卷塞进沈黛口中的片段时，姜明月的指尖触到鸡蛋卷的瞬间，那抹暖黄的卷边在镜头里竟泛着诡异的黄色塑料感，像一块失去灵魂的蜡制品。
男女主演不约而同地笑出声，姜明月的梨涡深陷，段玉裁的喉结随着笑声上下滚动，眉眼间流淌着戏里古研介不可能出现的温和。
小张哥笑得捶了身旁道具师一下，朱莉捂着嘴发出‘咯咯’的轻响，连空气都染上了几分带着盒饭余香的欢愉。
唯独辛穆仍紧盯着屏幕，眉头拧成川字，镜片后的目光如精密仪器般扫过每个像素。
摩挲着手里的遥控按钮，发出‘哒哒’的脆响，忽然开口打破了轻松的气氛：
“这个鸡蛋卷的质感完全失真了！光影处理得太差，边缘过度曝光，纹理像是道具组随手捏的纸团，连该有的油光都消失殆尽。
后期必须重新调参数，否则观众还以为我们剧组虐待女主角，让她吃塑料！”
他沙哑的嗓音带着昨天晚上刚熬完大夜的疲惫，却仍如手术刀般精准地剖开画面。
大张哥立刻接话，笑着打趣道：
“导，您这眼神儿比显微镜还毒啊！这鸡蛋卷在镜头里就露了个头，观众哪有空盯着它看呀？”
副导演周士也凑趣地补了一句：
“就是，咱们沈黛的手可比鸡蛋卷扎眼，您老盯着那卷边儿，不怕老段吃醋？”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和辛导的关注点不同，姜明月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可移动的，比现在市面上常卖的尺寸要大一个号的屏幕。
和看摄像头的监视器的感觉不同。
这样更让她有种，自己看的不是过程片段，而是已经处理好的成片的感觉。
这可是自己当女主角拍摄的第一部电视剧，这样的观看体验，提前满足了姜明月。
给了她一种《王牌大律师》已经杀青，现在已经到了等待果实成熟，闻着散发着诱人味道的果实，马上就可以把胜利果实吃到肚子里的感觉。
总的来说，姜明月的期待感，和干劲，在这一刻奇妙的，因为这个新设备大大的增强。
从早上5点开始起来准备，到现在下午三点，还在不停的拍摄的疲惫，一扫而空，就像打了兴奋剂，再次变得活力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