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罗砚早早醒来，看见方景昨晚给他留了言：
“去吧，我也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只有这一句话，方景昨晚醒来后什么也没干。
罗砚感觉哪里怪怪的……可能是隔了几十个小时没看见方景活动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今天的课表上午没课，罗砚直接去楚渝那儿组装他的精神力脉冲炮，到了下午他像往日一样回来午睡，打算让方景控制身体继续画图。
方景顺利交接，但带来了一个很微妙的消息。
“我看不见你的行动了。”他在聊天框里对莱恩说。
“现在好像只要是你在操控身体，我就会陷入沉睡，只有在你睡着之后，我才会醒过来。”
停了几秒，
“你现在是醒着的吗？”
“你能看见我的动作吗？”
……
罗砚能看见，他甚至能猜到方景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如果可以，他想跟方景面对面好好沟通一下，但偏偏他们之间只能单向传话，在光脑上发消息也跟有时差一样，没有办法同时在线。
明明是挤在同一个身体里，他们之间却好像隔了一个平行世界那么远。
方景在发完消息后，就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发呆。
以前他也经常这样发呆，一坐就是好久，看着空荡荡的宿舍思考活着的意义，每次想着想着，就觉得人活着没意思。
其实也不是活着没意思，他只是觉得而像他这样的人——孑然一身，了无生趣，还总被人打压，活着就很没意思。
但他还是选择继续活着，甚至还为将来做了一些打算，比如不去招惹导师，不去揭发徐倩……他想忍到毕业，他对毕业后的生活还存那么有一丝念想。
“你会画画吗？”发了近半小时的呆后，方景在光脑上给莱恩留言说。
“你之前说要把你做的精神力脉冲炮加到设计稿里面，但我现在似乎没有办法在你行动的时候保持视角同步了，那个炮的结构图，可能需要你自己来画了。”
罗砚有些意外，在方景看不见感受不到的地方。
他以为方景会为这两天出现的状况焦虑低沉一段时间，没想到他居然调整的这么快，还对比赛这么上心。
方景发完消息就又去自学了，他把之前画的草图看了一遍，以前觉得达到合格线的稿子他都会留下来，现在他直接撕了扔垃圾桶。
“你说你会给我兜底的对吗？”画新稿的时候方景自言自语地说。
“我相信你。”
我要离开这颗星球。
……
三天后——
罗砚的精神力脉冲炮组装成功了。
楚渝站在机甲前面，看着他把那颗只有脑袋大小的“炮”安装到机甲的胸口位置，忍不住吐槽：“丑的好有特色啊。”
罗砚：“……”
是有点。
“只是颜色不怎么搭而已。”罗砚看着白色机甲中间那颗黑漆漆的炮说，“再者，因为你的机甲胸口位置并没有预留组装武器的地方，所以看起来就很违和。”
楚渝被那玩意儿丑的直叹气，“你确定你这个炮有用？”
“试一下不就知道了？”罗砚从竖梯上跳下来，“先验收一下维修结果吧。”
“好。”
时隔一年多，楚渝再次启动这台“初恋机甲”，只听见一阵机械声响起，指示灯逐步点亮，十米多高的庞然大物苏醒过来，数据自动校准，然后机械眼对准了地面上的两人。
楚渝有些激动，偏头看着罗砚说：“真的修好了！”
“只是成功启动了而已。”罗砚也跟着笑，他推了楚渝一把，“上去试试吧。”
“嗯！”
楚渝立马爬进驾驶舱，他先是抚摸了一下熟悉的操作台，然后按下核心动力按钮，握住了其中两根操纵杆。
气浪从机甲缝隙里喷出，机甲外壳上的金色纹路变深，逐渐耀眼，此时此刻，这台机甲终于展现出了一丝“活力”。
有阳光从头顶上洒下来，罗砚愣住，他抬头向上看，发现这座仓库的天花板裂开了。
——这座仓库的顶棚居然是可以打开的。
白色机甲向前迈了一步，罗砚立马后退，热浪破面而来，罗砚条件反射伸手遮脸，轰鸣声响起，白色机甲拖着尾焰升空，从完全展开的仓库顶端飞了出去。
楚渝开心极了，在驾驶舱里吹了声口哨，他在自家庄园上空盘旋，看见地面上的佣人齐齐抬头看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第一次驾驶这台机甲的那天。
他朝天空的某个方向开了一炮，随后立马调转方向加速冲刺，与先前的飞行轨道呈三角开出第二炮，成功将第一颗炮弹拦截下来，炮弹爆炸发出惊人巨响。
“别玩了，回来帮我试试脉冲炮。”罗砚给楚渝打通讯说。
“好。”楚渝兴奋回答，初恋机甲成功被修复，他也很乐意帮罗砚试武器。
他稳稳落回到仓库里，打开舱门跳下来说：“厉害啊方景，驾驶体验跟原来的一模一样，这得加钱。”
“别，你都帮我出去千夜星的路费了，我再提加钱这适合吗？”
“一码归一码，去千夜星是我主动请你的，维修费是维修费。”楚渝颇为豪气地说。
“不用了，你帮我试武器就行。”罗砚也表现出一丝急切，上辈子他做这个武器实验了好多回才成功，虽然这次他做的是最终成品版本，但未经试射，就不能笃定它也是成功的。
“这武器怎么用啊？”楚渝再次爬进驾驶后问道。
“我已经给它充过能了，还在驾驶舱里加了一个启动按钮，红色的，你直接按一下就行，按之前记得戴上精神力传感器。”罗砚就站在机甲面前说。
他口中的“精神力传感器”是A级机甲的辅助驾驶装置，驾驶员戴上传感器后，能依靠精神力大大幅度提升操作的精准度，跟S级的神经栓链接有点像，但功能没那么强大。
“你确定你不需要离远一点？”楚渝找到了那个红色启动按钮，但罗砚离得太近了，他有些担心。
“没事儿，你直接按，它对人体不会直接造成伤害。”
“好吧。”
楚渝将信将疑，犹豫了两秒后还是按下了启动按钮。
无形的冲击波自炮口瞬间炸开，楚渝感觉自己短暂失神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时，发现他跟A级机甲之间的精神链接断开了。
楚渝试图重连，但脉冲炮之所以叫脉冲炮，就是因为它的攻击方式是波动性的、周期性的。
无形的精神力海浪一次次扩散开，把楚渝跟机甲之间的精神力连接一次次切断，反复多次后楚渝想摆烂，罗砚在外面喊让他继续重连。
一分钟后，脉冲炮的充能消耗完了，攻击跟着停下来。
“我靠！”楚渝开启舱门，“你这东西……有点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