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寻宝：别飞得太高
杰克在迷雾中飞奔，西尔菲跟在他身旁飞翔。他的感知范围半径略超过三百米，他在地面高度扫描着周围区域，甚至还探测了一下是否有东西藏在地下。他用眼睛侦察着前方的区域，看到迷雾中不时有动静。背景中存在着极其细微的变化，有些地方的迷雾移动得不如其他地方均匀，或者以一种过于规律的模式晃动着。
然而，他并不确切知道迷雾中潜藏着什么。显然有一些隐形的生物，它们不仅躲开了他的视线，也躲开了他的其他感官。它们也没有一个进入他的感知范围，而是似乎与他保持着相当安全的距离。他毫不怀疑它们知道他已经看到了它们。
不是简单的野兽，他想道。相反，它们小心翼翼且精于算计。很聪明……但还不够聪明，无法避开杰克的好奇心。
他瞥了西尔菲一眼，当他向前迈出一步时，她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杰克瞬移了一下，又迈了一步，然后再次瞬移。他又重复了七次这样的动作，直到来到了那个正躲藏着的闪烁身影旁边。那生物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没有做无谓的逃跑尝试，而是发起了攻击。
杰克眼角的余光看到四只长长的爪子闪过一丝光芒，那生物挥爪向他抓来。不，那不是爪子，而是指甲。将近七十厘米长的指甲朝他伸来，但杰克早有准备。他一只手周围出现了一层魔力屏障，挡住了这一击。另一只手则释放出一道奥术魔力冲击波。
随着他的敌人被击退，一声尖锐的尖叫响起，它的隐形状态也随之被驱散了。当然，他早已在自己的感知范围内看到了它的模样，但用眼睛看还是另有一番感觉。
那是一个身形瘦削的生物，额头中央有一只巨大的黑色眼睛，下面是一张布满牙齿的巨大圆形嘴巴。它的手大得不成比例，长着看起来没什么用的拇指和四根极其修长的指甲。它的皮肤呈灰蓝色，看起来病恹恹的，十分消瘦。遗憾的是，他的鉴定技能并没有让他真正了解这是什么东西。
[幼年艾基尔玛尔兽——118级]
我倒想问问艾基尔玛尔兽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但看来这就是了。呵，杰克想道。说实话，他更习惯遇到那些本质上只是地球上变异生物的东西。但这个呢？完全是另一回事。嗯，地底居民也有点奇怪，但他们是一群爱吃蘑菇的混蛋，所以至少还说得通。
乍一看，这生物实际上让他有点联想到不死者，但同时，他又清楚地感觉到它身上有一股强大的生命力。
那生物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但这次它没有发动攻击。相反，它慢慢往后退，然后又隐形了。杰克对此完全不在意，因为他对这些生物并不是很感兴趣。他确实觉得有意思的是，这只是一只幼年艾基尔玛尔兽，这让他不禁好奇成年的会是什么样子。但可惜，他没心情为了弄清楚而去欺负一只等级较低的生物。
对这只艾基尔玛尔兽来说很不幸的是……杰克的鸟儿伙伴可完全不介意这么做。
西尔菲飞速从他身旁掠过，朝着那只生物冲去。她周围扩散出一片绿色的风域，杰克看到迷雾都凝固住了。与此同时，那生物的隐形状态被驱散，被迫暴露在开阔地带，只能应战。
杰克看到它又闪烁了一下，但这次它没有隐形。就在西尔菲靠近的时候，它晃动了一下，瞬移到了一旁。片刻之后，它又瞬移了一次，这次到了西尔菲的身后，准备撕碎她小小的身躯。
是啊……
一只发光的翅膀迎上了那只爪子，一道浓密的绿色风刃斩出，斩断了艾基尔玛尔兽的手臂。
那可真蠢……
这只艾基尔玛尔兽显然也认同这一点，因为它急忙往后退。让杰克印象深刻的是，他看到它的手臂已经开始再生了。可惜，速度太慢了。这只小鹰再次发起攻击，这次艾基尔玛尔兽没能及时做出反应。
西尔菲以一种只能被称为“掠过式攻击”的方式，疯狂地疾冲而过，她的翅膀在飞过时像一把透明的利刃一样展开。然后她在空中做了个半圈的回旋，飞了回来，优雅地落在杰克的肩头。
几秒钟后，一个被斩断的头颅落在了柔软的草地上。
他看了那头颅一会儿，随后那具身体也倒了下去。肉还蠕动了一会儿，但很快就彻底死了。某种主动再生技能……和地底居民的不一样，杰克得出结论。
说到底，这只艾基尔玛尔兽是一种伏击型掠食者，而不是那种能抗伤害的肉盾。它速度很快，攻击力很高，当然，还有隐形甚至瞬移的能力。它的隐形能力尤其值得注意。然而，对杰克来说，这远远不够。就连西尔菲都能察觉到它们。作为一只鹰，她天生就有很高的感知能力，而且她也有足够的魔力来探测敌人。
杰克走到那具尸体旁，发现它没有掉落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至少，没有任何他能鉴定出来的东西。不过，他还是想把尸体收进自己的物品栏，因为他已经决定把能找到的东西都拿走，毕竟他有这次活动专用的储物空间。不过，首先，他要问问那个真正杀死这生物的家伙。
“西尔菲，你能把它收起来吗？”杰克问道。
西尔菲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飞了下去。她用爪子戳了戳那具尸体，整个尸体就消失了。
虽然看起来这是一次巨大的成功，但这却让杰克皱起了眉头。因为他感觉到那具尸体进入了他自己的物品栏。“你能再把它拿出来吗？”
她困惑了一会儿，来回挪动了几下后，一具尸体被扔在了地上。这让杰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好吧，西尔菲，我往后退大概一百米。然后你试着再把它收进物品栏，再拿出来，好吗？”
他这只是让她更加困惑了，但她还是照他说的做了。
杰克使用“一步千里”技能退了回去，示意这只鸟把尸体收进物品栏。她毫无问题地做到了，然后又把尸体拿了出来。
好吧……共享物品栏……我没看出有什么距离限制……这不是有点太逆天了吗？杰克皱起了眉头。
他回到她身边，说道：“看来我们共享一个物品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杰克露出兴奋的笑容。
“叽叽！”西尔菲尖叫道。
“哦，对，这主意不错。”杰克表示赞同，他从自己平常的物品栏里拿出一堆药剂，放进了这次寻宝活动的物品栏里。“但这也意味着我们可以分开行动，获得双倍的战利品！想象一下，如果你能收集到一些很酷的东西，你能得到多少美味的食物颗粒呀？”
西尔菲一想到这个，眼睛都瞪大了，她尖叫着表示赞同。很幸运他们可以分开行动，因为坦率地说，他们不太擅长一起战斗。杰克不擅长和伙伴一起战斗，西尔菲也有很多华丽的攻击技能之类的。
至于分开行动的风险呢？在和西尔菲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杰克学到的一件事就是，想要打倒她是多么困难。事实上……他会说，如果他们遇到一个他对付不了的敌人，她逃脱的几率比他还高。她完全晋升到d级可不是一个小提升，远非如此。
“叽叽！叽叽？”西尔菲尖叫着。
“是的，当然，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就拉动我们之间的联系；我也保证会这么做。”杰克笑着回答道。
自从他们签订契约后，他们很容易就注意到了一件事。他们俩都能模糊地感觉到对方的位置——主要只是大致的方向，但也能感觉到对方是否还安然无恙。这很有用，因为杰克相信，如果没有这种联系，只有在西尔菲遇到大麻烦时他才能得到警告。
“那么，一路顺风，愿你的战利品多多。”杰克笑着说，结果西尔菲困惑地转过头来。他换了种说法，说道：“祝你找到那些宝贝好运。”
说完这些话，西尔菲蹭了蹭他，他揉了揉她的头。然后，她带着坚定的神情，朝着远处的一座小山飞去，身后留下一道绿色的尾风。
杰克自己则转向远处一座更显眼的大山。就连西尔菲选择的那座小山都在很远的地方，而这座山更深入……该死，他真希望自己往深处走能遇到更多值得一战的对手。
他出发了，一路上都专注于自己的感知范围。他确实发现了一些小东西，比如他的“邪恶蝰蛇之感知”技能察觉到的一块蕴含大量魔力的石头，还有零星的草药之类的东西，但没有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不管怎样，他把找到的所有东西都拿走了，因为在行进途中伸出一根魔力丝线或者快速侧步一下并不会让他慢多少。
这并不奇怪，他注意到艾基尔玛尔兽喜欢聚集在这些宝藏周围，很可能是在等待着什么东西经过，试图夺走这些宝藏。或者它们只是因为自己能从这些物品中吸收一点魔力才靠近的？很难说，而且坦率地说，这并不重要。每当杰克靠近时，这些生物就会逃跑，没有一个试图伏击他，自然，他也懒得去追它们。
在这段时间里，他也确保完全无视其他任何人。考虑到他很可能是整个寻宝活动中感知能力最强的人，他能在其他人有机会发现他之前就轻松地看到他们。
令人惊讶的是，他没有看到任何人发生争斗。也许他们只是还没有发现彼此……或者也许大家达成了某种共识，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杰克毫不怀疑，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有更多的人把目标从寻找宝藏转变为从其他人那里抢夺宝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像是又一次新手教程，只不过这次你会得到其他人的所有宝藏。即使那个人没什么能力，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收集，积累起来的东西也会很多。肯定比一个人在短时间内收集到的要多。
不过这并不是杰克特别计划要做的事。当然，如果有人想抢劫他，以牙还牙地抢劫回去才公平，不是吗？
他以高速奔跑了将近一个小时。他避免使用“一步千里”技能，以免在感知范围内错过任何东西，同时也给那些隐形的跟踪者足够的时间及时让开。此外，这也让他有更多时间脚踏实地。而脚踏实地意味着什么呢？
没错——有更多时间感受他超级舒服的靴子，以及靴子感知地面草药和天然宝藏的能力。这确实大大扩大了他的搜索范围，杰克基本上就像一只单人蝗虫群，在旅途中搜寻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他也查看了物品栏，注意到出现了许多尸体，而且随着等级的提高，这些尸体感觉越来越强大。西尔菲似乎玩得很开心，他微笑着想道，同时从地上拔出一把不常见稀有度的剑，扔进了物品栏里。
最后，他到达了一座山的山脚。他抬头一看，发现随着高度的增加，雾气变得更浓了。再往上，雾气甚至开始从白色变成黑色。即使凭借他那惊人的感知能力，他也只能看到悬崖往上几公里的地方。
所有的游戏逻辑都告诉他，好东西应该在这样的山上。从他出发的地方，他只看到了两座山和三座小山，这是其中最小的一座山。说实话，他不确定这座山有多高，因为他之前没看到山顶，即使现在站在山脚下，它的高度对他来说仍然是个谜。
他没有再犹豫，召唤出翅膀，开始沿着悬崖向上飞。他早就注意到，迷雾似乎在把他往下压，让飞行变得更困难，但并非不可能。西尔菲也不断用她的风来抵消这种效果。
杰克继续向上飞，迷雾越来越浓。很快，他看到了上方有个东西。一个不自然的角度。那是一个半圆形的结构，不应该出现在任何普通的山上。当他靠近时，他注意到那是什么。
那是一个阳台。
当它进入他的感知范围时，他看到那确实是一个从山体延伸出来的阳台。他还看到它是在山体上开凿出来的，这让他皱了皱眉。整座山实际上是某种建筑吗？或者它曾经被开凿出来作为住所？
这次寻宝活动本应在一个失落的世界中进行，这个世界仍然保留着文明的痕迹。这座山似乎与文明有关，而且除了平原上的那些建筑之外，这是这个地方曾经不只是怪物狩猎场的唯一迹象。
杰克很快就飞到了阳台上并降落下来。阳台很大，将近四十米长，向外延伸了大约十五米。他看到整个边缘都排列着看起来像花盆的东西。他们是不是曾经用这个地方为山里的人种植草药之类的东西呢？
他抬头看了看，没有看到其他阳台。为什么把它建得这么低呢？这和上面的黑雾有关系吗？杰克决定做个测试。他没有通过阳台上的大门进入山里，而是拍打着翅膀向上飞。
前一公里一切顺利，除了他的感知范围探测到山里的情况外，他没有发现这座山还有其他有人居住的迹象。他看不太清楚，因为看起来他们只在山的深处进行了建造。
从阳台往上两公里处，他注意到周围真的开始变暗了。
往上三公里处，他第一次真正察觉到了不同。他的皮肤开始刺痛，当他看到自己因为迷雾开始受到一点伤害时，他覆盖上了鳞片。但他还是决定继续往上飞。
鳞片挡住了伤害他的东西，同时他试图用“邪恶蝰蛇之感知”技能分析那是什么。它是黑色的，但他没有从中感觉到任何熟悉的概念。据他判断，那不是黑暗魔力，也不是任何一种毒药，而且“味觉”技能似乎也没有任何效果。
往上五公里处，他又开始受到伤害。飞行的压力也增加了，他感觉自己就像在水中游泳一样。不，就好像他的身体被涂上了胶水。伤害还在不断增加，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更糟糕的事情……伤害在不断累积。这不仅仅是纯粹的环境影响……有什么东西正在侵入他的身体，主动试图摧毁他。但这也让他隐约感到熟悉……就好像他在某个时候遇到过类似的东西。他停止继续上升，开始慢慢朝着阳台飞下去。试图飞得更高只会是无谓的鲁莽之举，而且在那么高的地方，即使是他，用眼睛也只能看到前方几十米的地方。根据他的感知范围，他甚至还远没到山顶。
当他回到阳台上降落时，他单膝跪地，检查自己的身体。他解除了鳞片，看到身体的某些部位覆盖着细细的、类似符文的线条。经过进一步检查，他终于发现这种能量让他想起了什么。
这他妈是个诅咒。
这是最糟糕的魔法种类之一。它更多地依赖于一种奇怪的、几乎完全是形而上的概念，而杰克仍然不完全理解这种概念。它更多地依赖于情感而非纯粹的力量。它比一些普通的毒药或几乎任何一种魔法属性都要难驱散得多。
真他妈倒霉，他咒骂着，进入冥想状态，试图驱散侵入他身体的外来能量。他在心里给自己做了个笔记，同时也把这个信息传达给了西尔菲：
别飞得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