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道德问题
杰克坐在通往小屋的台阶上，一边看着那棵奇怪的时间香蕉树，一边和维利交谈。
事实证明，他关于众神确实对世界大会内部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猜测是正确的。在世界大会期间，系统根本不允许他们窥探，也不允许他们以任何方式与受他们祝福的人交流。而他们事后了解情况的唯一途径，就是有人告诉他们。或者，对那个人使用一些强大的精神魔法，但由于系统对整个第九十三宇宙设定的另一套限制，众神目前无法做到这一点。
“宝藏探寻活动……有点缺乏创意，但也不算差。”维利插嘴道，他对与系统融合相关的所有事情都真正感兴趣，“老实说，由于信息不足，很难说什么是最好的选择。我们无法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宝藏，所以最后可能只是一堆垃圾。我对此表示怀疑，但也有可能发生。就我个人而言，我会选择地下城探索活动，因为有两个挑战地下城，而且这往往是比较稳妥的选择。顺便说一句，如果你遇到了挑战地下城，一定要去尝试。那些挑战都是单人进行的，而且通常会有丰厚的奖励，并且你很可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两个挑战。”
“有道理。”杰克说，他觉得没有理由不大声说出来，这比在脑海中传达想法要容易些，“但宝藏探寻活动也可能很棒，而且感觉更……新颖，令人兴奋。这也将让我终于有机会和地球上的其他一些人类一较高下。”
“就像我说的，这不是一个糟糕的选择，而且说实话，也不可能确定哪个才是最好的选择。现在，我实际上更愿意相信你的直觉，而不是其他任何东西，包括我自己那些毫无根据的猜测。”
“嗯？为什么？”杰克问道，有点困惑。
“系统对这些活动的所有方面都进行了限制。这包括所有技能或其他类型的占卜、直觉技能、预言术——所有这些东西都无法提供任何线索。但你的血脉不受任何这样的规则约束。”
“我想如果系统连众神都屏蔽了，那也会屏蔽我。当然，我的血脉强大得要命，但是——”
“没有但是。这也不是力量的问题，而是规则和绝对权限的问题。血脉的运作方式与技能或常规魔法不同。它无视所有规则，在任何情况下都按其应有的方式运作。你有一种类似球形感知的能力，对吧？”杰克迅速点头确认，“嗯，那就是一种绝对能力。也就是说，它根本不在乎任何限制。一个神明使用他们最强的隐身技能，你也能像没有任何东西遮挡视线一样看到他们。当然，它也不是完美的，总还是有办法让你陷入困境。归根结底，血脉还是依赖于你自身，所以不要自满，但要清楚地认识到它是多么强大的一种工具。”
杰克沉思了一会儿。确实，在世界大会期间他能看穿那些屏障，不过他尽量避免这么做，以免成为一个偷窥狂。他也记得自己在地下城中时能够“看到”外面的情况，基本上就是看到墙壁之外的巨大黑色虚空。维利之前也提到过类似的事情。他很确定，维利说过只有两种东西能在系统之外运作。
“我明白了……所以我源自血脉的直觉总比没有强……这和你之前说的血脉在系统之外运作有关，对吧？你说有两种东西能这样……另一种是什么呢？”
“那是你将来会了解到的东西。目前它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当你遇到它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只要知道这两者的区别在于，血脉是与你的存在紧密相连的，源自你的本源……而另一种东西是被系统赋予的。是系统交给你的。它们的共同点是，两者本质上都与力量或实力无关。”
“好吧。”杰克回答道。他不介意自己去弄清楚这些事情。现在，至于杰克自己想聊的事情……“那么……维利……我需要一些建议。我跟你说过那个金属施法者威廉的消息，他在新手教程里搞砸了我的事情，我只是在想……你有什么建议吗？”
“嗯，这取决于你想怎么做。如果你想杀了那家伙，那就动手，但如果你想放过他，我觉得他也不会给你带来太多麻烦。就像我之前告诉你的，‘永恒微笑’很可能也不在乎这件事。”
这并不是杰克真正想知道的。“不……我是说……下次我们见面时，我应该杀了他吗？从道德层面来说，那样做对吗？那家伙确实做了一些非常过分的事情，但是……说实话……从大局来看，也没那么糟糕，不是吗？当然，他是个坏人，但和那个唐纳德家伙，或者我听说过的其他一些混蛋相比，他似乎没那么邪恶。而且，我觉得自己像个正义的裁决者一样行事，有点奇怪。”杰克摇了摇头说道。
“我可不是给你提供道德建议的最佳人选，因为大多数人都会把我归类为邪恶的一方。而且我也不会反驳。说实话，如果你看看他杀了多少人，自从你回到地球以来，你做的比他过分多了。他杀的人甚至都不到十个，而你杀的人比他多。你杀的智慧生物也比他多。在人类眼里，他可能是邪恶的，但在多元宇宙的眼里，没人在乎。”
“我不想深入讨论道德问题，但这不是也和意图以及动机有关吗？”杰克问道。
“当然，可以这么说。那我问你，你进化到d级之后，为什么马上去猎杀那些乱扔粪便的猴子呢？”
“嗯，为了测试自己，升一些等级，探索一下森林，等等。我想在世界大会之前取得更多进展，而且我很好奇外面有什么。”
“而威廉在新手教程里那么做的原因是，他认为那对他自己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他觉得如果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就能得到更高的最终奖励，所以他试图让这成为现实。”
这些话杰克之前从维利以及他在世界大会上的两个伙伴那里都听过，所以并不新鲜，而且他也知道这条毒蛇想说什么，但他并不认同。
“但区别在于，他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乐在其中。”杰克反驳道，“他喜欢杀人，制造那些混乱。”
“因为你在猎杀猴子的每一秒都很讨厌，不是吗？你们俩都从自己做的事情中得到了某种满足，尽管原因不同。威廉过去，而且很可能现在仍然有着脆弱的自我和心理；他在各个方面的发展都受到了阻碍，表现得像一个拥有太多力量的愚蠢少年，所以他开始认为自己是被选中的那个人，却不知道他实际上面对的是一个真正被选中的人。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在自己一生都感到无力的时候，拥有掌控他人的力量更让他满足的了。‘永恒微笑’一直在培养他这种心态，直到你把他揍倒在地的那一天。我当时的行为应该很清楚地表明，我对那个小混蛋没有任何好感，但这和我认为他是坏人之类的想法无关。我只是觉得你会喜欢干掉他。”
“所以，你这是在说什么‘你们其实没什么不同’之类的话吗？”杰克摇了摇头，“而且，你这么说好像他才是受害者。”
“哦，不，完全不是——那家伙活该被打得头破血流。而且，我当然更喜欢你。我只是说，试图用某种伟大的道德准则来评判威廉是胡说八道，因为在别人眼里，每个人都是邪恶的。我个人不喜欢他，是因为他意志薄弱，很容易被操纵。我不喜欢他，是因为他惹了你，而且我不喜欢他，还因为我喜欢捉弄‘永恒微笑’。我不喜欢他是出于自私的原因。所以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想杀了他，那就因为你自己想这么做而动手，而不是因为你觉得有义务这么做。归根结底，我们都是在身后留下累累尸骸的怪物，所以在我看来，试图评判谁留下的尸骸堆最不那么糟糕，是很愚蠢的行为。”
“我知道你在一定程度上是在唱反调什么的，但你说得也有道理……我想我们现在都不怎么样。米斯蒂、霍基和西尔菲对我来说和人类一样重要……而从技术上来说你是条蛇。所以我想按照猴子的法则，我现在是个被通缉的战犯了？”
他带着点幽默的口吻问道，但说实话，杰克只是对自己关于复仇和记仇的整个心态感到有点……不对劲。当他深入审视自己的内心时，他发现自己并没有真正讨厌的人。甚至那些过去背叛过他的人，现在看来也都毫无意义。除非他们构成了切实的威胁，否则他觉得没有必要去追捕他们或者采取什么行动。
然而，他还是不确定自己是否想杀了威廉。他内心有一部分想这么做，只是为了“把事情做完”，而另一部分则在想，“他真的值得我去考虑吗？”
这并不是说杰克不会杀那些他认为罪有应得的人。如果像唐纳德那样的人出现，杰克会很乐意干掉他们。但那纯粹是因为杰克出于自私的原因讨厌他们，而不是因为他想成为什么英雄。而威廉只是……可悲。
我就把对他的审判完全交给卡斯帕吧。雅各布显然不在乎这件事，甚至似乎认为威廉做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那只是他在走自己的路之类的，但卡斯帕完全有权利把这件事做个了断。至于杰克是否会帮助卡斯帕追踪并杀死威廉这个问题呢？他当然会——这就是朋友的意义所在。
“如果猴子帝国有法庭的话，你肯定会被审判的。”维利回应了杰克那个主要是为了缓和气氛而开的蹩脚玩笑。维利凭借他那如同神明般解读社交暗示的能力，立刻明白了杰克的意图。
“不管怎样，还是像往常一样谢谢你陪我聊天，维利。”杰克微笑着说，“如果有什么事，你随时联系我。”
“没问题。努力加油，在宝藏探寻活动中获胜。我不管这活动是不是能赢，反正你得赢下来。”维利轻笑着，然后杰克感觉到这条蛇神的存在感渐渐消失了，他又一次独自待在山谷里。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身体。距离宝藏探寻活动还有九十天，也就是三个月，他会把这段时间都用来做准备。在这三个月里，他有几个目标。
首先，他想制作一批不常见稀有度的毒药。他知道这并不容易，而且要可靠地制作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但他有信心。
其次，他还想制作一种不常见稀有度的有益消耗品。他不确定是否会是药水，因为坦率地说，在短期内他不可能制作出不常见稀有度的法力药水、治疗药水或耐力药水。
由于资源药水的稀有度设定方式，提高稀有度的唯一方法就是提高效力。这方面只有深度可挖，没有广度可以拓展。那种杀真菌剂之所以是不常见稀有度，是因为其运作方式极其复杂，而不一定是因为它的效果有多好。也就是说，如果杰克想制作出不常见稀有度的药水，那它不能仅仅只是恢复某种资源。一瓶不常见稀有度的治疗药水无论如何都能恢复他好几倍的生命值，所以那样的药水有点没用。
一种方法是制作一种能恢复三种资源的恢复药水，不过即使这样也很可能做不到。他也可以尝试制作能在一段时间内增强被动恢复能力的再生药水之类的东西。然而，另一种选择是制作完全不同的东西……比如烧瓶。
烧瓶是杰克有点忽略的东西，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不好。烧瓶可以提供临时增益，比如属性提升、注意力增强，甚至是一些更奇特的效果，比如在一段时间内将你大部分的法力转化为某种属性。它们是临时增益物品，功能很像他的“极限突破”，而且和“极限突破”一样，当效果消失时，会有一段虚弱期或其他副作用。
至于长生不老药……他暂时会把这个想法搁置一边。三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够做完所有的事情。
第三，杰克想探索一下地下城，甚至可能通关。由于系统商店的存在，他确实想把这段时间的大部分花在自己的职业上，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完全忽视自己的职业等级提升。杰克也非常怀疑自己能否静坐那么长时间。至少，他想要选择自己120级的技能。
第四，也许是所有目标中最重要的一个，他想抱抱那只目前正径直朝他飞来的可爱小鸟。
“叽叽！”西尔菲兴奋地朝他飞下来时尖叫着。其实分开的时间并不长，但她总是这么兴奋，而杰克对此完全没有任何怨言。
“狩猎顺利吗？”他问道，西尔菲开心地落在他的肩膀上，用头蹭着他的头侧。他抬起手抚摸着她，把这当作她的肯定回答。
西尔菲真的越来越像一只真正的成年鹰了，但她还是有点小，而且羽毛还没有完全长齐。
[西尔菲族雏鹰——41级]
她成长得很快，等级也已经相当可观了。最近她升级的速度快多了，当杰克看到她的父母也飞进山谷时，他意识到不只是她在成长。
[风暴之歌鹰——109级]
[迷雾之歌鹰——116级]
自从他职业进化以来，这两只鹰也升了很多级。他记得自己职业进化的时候，它们分别是102级和111级，而且他很确定它们的疯狂升级至少有一部分是他的功劳。在他们的小战斗中，他算是把它们都打败了。
至于西尔菲，她似乎也正处于快速成长期。也许是因为她现在更积极地训练，甚至开始狩猎了，而且根据杰克的评估，她能轻松打败比她等级高好几级的野兽。她的风魔法既奇特又强大，轻易就能撕碎它所触及的大多数东西。
又抚摸了这只小鸟一会儿后，他终于开始工作了，召唤出了自己的坩埚。他有很多事情要做，但他的首要任务是投入工作——也就是大量制作药水，然后以离谱的价格卖掉它们。
于是，他满怀干劲地开始了又一轮炼金术的忙碌。
插曲8-威廉（1\/3）
金恩书。朋友们通常就叫她金或者金米。但对他来说，她是金女士。
在他的生命中，威廉只在三个人手上遭受过失败。第一个是他自己，因为他自己的无知；第二个是金女士，她是唯一一个真正了解他的心理医生；还有……那个家伙。
不管怎样，这就是为什么他一回到地球就想先找到她。而他的回归也如人们所预料的那样。
他的新“主人”把他从过去几个月困住他的某个虚空之地放了出来。没错，是几个月，因为那个混蛋扭曲了时间之类的东西。他被迫每天每小时都进行训练，只有在因疲惫不堪而睡着的时候才能休息。
一开始，他想杀了那个老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看到自己的进步。当他得到了一件新武器，并且在其他装备方面也得到了帮助时，他开始真正看到自己的收获。
在离开之前，他最后一个请求是要一些指引。指引他找到他的目标。而他的“主人”答应了，像往常一样怪笑着。
他回来后，一切都如他所料。他发现自己在那座如今已破败的精神病院的入口处，他就是从这里进入新手教程的，周围是其他病人和工作人员。
以前的他会把他们全部杀光……他对其中很多人都心怀怨恨，甚至还看到了那个强迫他吃药的讨厌护士。可惜……他被告知要考虑一下杀戮是否值得，而且说实话……他们都太弱了。他们甚至不会再提供任何经验值或新手教程点数，所以这么做有点毫无意义。
哦，但他还是拿出了他的新武器。
不到一分钟后，他走出了医院，手里把玩着一个长相奇怪的怪物的头颅，那怪物刚才正试图偷偷靠近他们。
“该死，回来的感觉真好。”他对着手中血淋淋的头颅说道。
“现在，你又在哪里呢？”他说着，闭上了眼睛。一座城市的景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包括他目标的位置。他的目标在城郊一座房子里。
他操控着从他的第一个朋友赫尔曼那里得到的胸甲，让自己离开地面，飞了起来。一路上他没有理会任何干扰，因为他不想冒着目标溜走或遭遇任何不幸事件的风险。
幸运的是，她住得离医院很近。在一个相当不错的社区，远远超过中产阶级的水平。大房子，大片的草坪，还有车道，毫无疑问，曾经车道上停着的都是豪车。现在它们都空着，而且很多房子都破败不堪。
他感兴趣的那所房子，76号，实际上还算比较完整。当然，窗户都破了，一楼也没了，但除此之外，看起来还不错。
当他听到里面有动静时，不禁露出了微笑。但很快，他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察觉到了几声很大的声响。
他走了进去，朝着地下室的声音走去。现在他能非常清楚地听到那些声音了。
“我知道你有一个，赶紧把它给我们，你这个愚蠢的婊子。”一个声音说道。
“我已经告诉你们它没了！就像那些车一样……求你们别再纠缠我们了！”一个熟悉的女性声音恳求道。
“别他妈撒谎——我知道你有。”第一个声音又说道。
威廉甚至不需要走近；他已经能轻易地感觉到了。为什么他的主人要让这些蠢货来这里呢？他在他们身上留下的痕迹太明显了……
“那给我们点别的东西。”第二个男性声音说道。
威廉现在就站在他们正上方，透过地板向下窥视。
“我什么都没有！求你们了，没必要这样，我们——”
“这是浪费时间。”第三个声音说道，“别他妈再废话了，赶紧上了她，这样我们就能继续行动了。”
“好吧。”第二个男人说，“总是这么着急。”
“你们要干什么——”
“他妈的给我闭嘴。知道吗，我一直对你有点意思，所以要是你乖乖配合，我保证在我们玩得开心之后放你和孩子走。”威廉听到那个男人轻声笑了起来。他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在他们头顶上方。
“我……求你们了，别——”那个女人哭喊道。
“我叫你闭嘴！你再敢说一个字，就先收拾那孩子！”
“快点，但去别的地方干那恶心的事。我们得赶紧离开，所以——”
“还能再容得下一个人吗？”那三个男人听到上方传来一个声音，脚步声清晰可闻，有人正走下楼梯。
威廉看到情况正如他所预见的那样。
在角落里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小个子女人。她的衬衫已经被一个站在她面前的高大魁梧的男人扯破了一部分。在威廉看来，他一直客观地认为她长得挺好看。大眼睛，黑色的长发，还有不错的骨骼结构。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她的一个缩小版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她看起来不超过五六岁。不知为何，看到她的样子，再加上之前那些男人说的话，让他有点生气，但他很快就压制住了这种情绪，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开口说道。
“哇哦，金女士，我都不知道你有个女儿。”威廉一边看着那些男人的眼睛，一边评论道，那些男人也都在上下打量着他。
而金则惊恐地看着他。他不确定她的恐惧是针对他还是她目前的处境。
“你他妈是谁——”
“好了，好了，先生们。”威廉说着，双手在胸前摊开，“这就是你们对待女士的方式吗？”
“你想要什么？”第三个男人说道——他是唯一一个目前没有站在别人面前威胁对方的人。他穿着一套明显经过升级的中型战士套装，而且从他的等级来看，他很可能是这里的头儿。
[人类——29级]
其他几个人的等级甚至都没有超过25级。而威廉呢……
状态
姓名：威廉·汉森
种族：[人类（E级）——48级]
职业：[金属学者——66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