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一时愣住。
他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凤凰台居然是残缺的。
“我在年幼时有幸得某位高人指点，习得了此版本。”
情急之下，他随口编了个缘由。
“高人？”
墨空兰蹙起黛眉，又想到了什么：“你不说我都忘了，如今你都还没到二十岁吧？从何习得如此高超的箫技？”
在她看来，林渊的技艺不下于某些曲乐大师，那些前辈可是花了数十年的时间才掌握不俗之艺，以对方的年龄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我自幼便练习箫技，因此懂的多一些。”
林渊胡诌道。
真正的原因是他前世练习过各种乐器，已经做到了精通的程度，因此这一世便能信手拈来。
墨空兰深深的看了男人一眼，心知他不愿说实话，于是也不再深究，转口道：“凤凰台乃是追忆愁思之曲，想要吹奏出曲意来，需要自身沉浸入感情当中，师弟能够演绎出那般水平，想必是有特殊的经历吧？”
林渊微微颔首：“的确有那么点经历。”
“看来师弟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呀。”
“师姐又何尝不是呢？”
“唉……”
墨空兰轻叹一口气，低声请求道：“师弟，你吹的曲子很好听，师姐想再听一次，可以吗？”
“师姐之请，自然可以。”
林渊竖起洞箫，再次开始演奏。
飘渺的曲乐响起，少女很快便沉醉其中。
曲至一半时，她转身坐在了悬崖边上，小腿贴于崖壁，贝齿紧咬红唇，眼中满是追忆之色。
直至少年吹奏完毕，她才舒缓脸色，柔声道：“师弟，你知道我从小如何长大了的吗？”
“如何？”
林渊在她身旁坐下。
“这得从某个村子说起……”
往事讲了许久许久。
除了伤心的回忆外，还有欢愉的童年。
不知不觉，墨空兰睡着了，靠在男人的怀里。
低头望着美丽的师姐，林渊没有丝毫的邪念，只有些许的心疼。
他能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出来，墨空兰承受了诸多不易。
甚至已经是云霞峰大师姐的情况下，似乎还背负着某种使命。
“她方才所言有诸多对不上的地方，按照之前那夜羽的举动，我猜她应该与魔教存在着特殊的关联。”
傲凌霜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林渊应声道：“嗯，她的确可疑，待到悟剑之时我会小心她的。”
其实他内心并不愿意与师姐走向对立面。
可若是对方真心存歹意，他也绝不会手软。
“不管怎么说，安全第一。”
“明白霜姐。”
言毕，林渊闭目默默修炼。
能看见，男女二人在月光下相拥，犹如一幅完美的画卷，静静的定格在了这一刻。
……
时间渐渐流逝。
天边露出了一抹鱼肚白。
“唔……”
少女发出嘤咛声，长长的睫毛抖动，缓缓的睁开美眸。
第一眼看见远处的山脉，随后抬起头来，青年的俊脸闯入视线。
她很快便意识到，自己正在对方的怀中。
唰的一下，她瞬间面露红霞，疾速起身脱离怀抱。
荒唐！
太荒唐了！
自己居然在林师弟的怀里睡了一夜！
还没有任何的防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从小到大，她连手都未曾与异性牵过，更别提在男人怀里睡觉了。
“你醒了师姐。”
林渊起身看向对方。
“嗯……抱歉师弟，昨夜一不小心睡着了……”
她小声的说着，低头查看自己的衣衫，确定完好无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这才悄悄的放下心来。
“还好，师弟他没有对我动手动脚……”
念及此，她对少年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没事的师姐，那个时候我也差点睡着了。”
“让师弟护了我一夜，真是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只是陪着您而已，也不耽误我修炼。”
林渊洒然笑道。
“嗯……”
墨空兰点了点头，鬼使神差的提议道：“师弟，这次的悟剑大典，你还是不要参加了吧。”
林渊不解道：“师姐何出此言？”
“我忽然有预感，这次大典的凶险程度将远超往届，恐怕我们会有生命之危。”
“如此嘛……可我若退出了，师姐你怎么办呢？”
“我没有关系的，一个人也可以悟剑。”
“那怎么能行？”
林渊表情顿时严肃：“我既然答应了要和您一起悟剑，又岂能抛下您一个人临阵脱逃呢？这次大典要去一起去，要走一起走，绝无一人退却的道理。”
“你……”
望着对方坚定的眼眸，墨空兰动了动唇，最终化为一叹：“好吧，到时候你可要多加小心。”
“好的师姐。”
“嗯，浪费了一夜时间，我也该回屋准备准备了。”
她转身而去，很快便消失在林渊的视线里。
……
不久后。
墨空兰回到自己的房间，檀口小喘着气，玉手搭在高耸的双峰上，心情始终无法平静。
回想起昨夜之事，她有些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在师弟怀中入睡。
或许是因为对方吹奏的曲子正合她意，也或许是是因为她本身就对林渊抱有好感，又或许是她这几十年来活得太累了，被逼得喘不过气，终于有个人能够让她忘却压力，好好的吐露心声……
总之，在林渊的面前，她不由自主的卸下了一切防备，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女人。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我可是神教圣女，不应如此呀！”
用力的摇了摇头，墨空兰甩去杂念，脸色逐渐淡漠，恢复往日高冷的样子。
“仅用了一天时间把我的心境扰乱成这个样子，师弟你可真是好手段呀。”
口中冷哼一声，她又想起自己方才的话，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
“我居然会主动让他别参加大典，真是太可笑了。”
说到这，她不禁松了口气。
还好林渊没有答应退出悟剑，否则她可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师尊交代。
“对不起了师弟，无论如何我都要完成师尊交给我的任务，这是神教弟子天生的使命，但愿你能够识相的加入我教，如此我们还有白头偕老的机会，不然真到兵戎相见之时，就别怪师姐我不念旧情了……”
暗中念念有词，她伸手唤出黑色符箓，眼光愈发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