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的不止她一人，旁边就有人说，“太子殿下太不怜香惜玉了，就凭叶姑娘倾国倾城的容貌，赐一幅字也不过分吧！”
“宝剑赠英雄，太子殿下赐墨宝给云梦第一才女，也能传为佳话不是。”
“兄台，这你就不懂了，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可不爱美女！人家是这个！”
说话之人意有所指的扯着袖子，猥琐的挤眉弄眼。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啊！你去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
偏偏这一幕被叶婉婷看到，她震惊的呆愣原地，“太子是断袖？！！”
随即又立刻否定，“不，不可能！夏荷，你马上出去打听打听！”
夏荷凑到自家小姐跟前，“小姐，您小点声。这事儿不用打听，奴婢在外面早就听说过了，坊间都是这么传的。”
叶婉婷的天塌了！
太子是断袖的话，她的凤命怎么办？！
……
终于到了放榜之时，方文洲站在榜单前面情绪低落。
他虽然上了榜，但是只有第十名，与心中所估相却甚远。
他是全力以赴对待这次会试的，对自己的文章极有信心，这个成绩的确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难不成真的是天外有天，他技不如人吗？
沈渊在对面的茶楼上远远地看着方文洲，“方远，这个方文洲似乎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啊，会不会上回的解元只是他运气好？”
“对了，他多大了？”
“回殿下，方文洲今年十七。”
方远想说，科举的排名历来都不只是看才学，还夹杂着家世背景、人脉关系很多外在因素。但是他头顶的伤还有点疼，没说出口。
沈渊像是也没等着他回答，自语一般说道：
“还是太嫩了，也难怪。这个名次，要么他才学普通，要么就是背后无人。背后如果没有人的话，以后当了官也不会有好的出路。”
“罢了，你去把送给他的礼物收回来吧，改送给其他有潜力的。”
方远有些震惊的拧眉道，“殿下，礼物已经派人送到他的住处了。”
后半句他没敢说，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好意思拿回来？
沈渊淡然一笑，“那就拿回来，有价值的人才配得上本皇子的礼。”
这不仅仅是银钱的事，不能为他所用的人，花一两银子都是浪费。
方远垂眸应下。
自己的主子是什么性子他了解，他做事从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只是心里并不认同他的做法，会试完了还有殿试，光凭着扶风第一才子的名头都是值得拉拢的，还有他那长相，万一被陛下看中了点个探花郎呢？
方文洲回到住处，小厮马上告状，“少爷，刚刚大皇子派人来，竟然把前面送您的礼物要回去了！”
小厮很是鄙夷的噘着嘴。
方文洲好笑的戳了戳他的额头，“嘴上都能挂油瓶了。”
“这点事就沉不住气，以后还有更过分的怎么办？咱们本来就要还回去的，刚好人家取走了，还省事。”
他本就没想过攀附权贵，根本没放在心上。
小厮知道少爷说的对，可他不服气，“京城的人也太势利了，咱们方家缺他那仨瓜俩枣吗？真是小看人！”
“这就是现实，总有人是无利不起早。不过你反过来想想，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早早的就确定大皇子非同道中人，有什么好失望的。
他脑子里闪现太子沈星河的神采，太子这样有大格局的人才会让他心向往之。
大皇子送来的礼物他都没兴趣看一眼，那些贵重的礼品在他眼中根本抵不上太子一首诗。
“小韭菜，研墨。”那小厮赶紧的伺候起来。
方文洲提笔写下，“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时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少爷，这是您刚刚作的诗吗？真厉害！”小厮默默读完整首诗，两眼都是崇拜。
方文洲吹着未干的墨迹摇摇头，“非也，这是太子殿下所作。”
通过这首诗，他完全能体会到太子的远大抱负。朝中的形势他是懂一些的，他清楚太子群狼环伺的处境有多艰难。
可即便如此，太子都从未放弃，哪怕被人误传成窝囊废，他都从未认输过。
那他有什么理由因为一次会试不理想就颓丧呢？
方文洲瞬间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是啊少爷，太子殿下可真通透！咱们不能因为一次失利就没了信心。后面还有殿试呢！”
小韭菜默默在心里给太子殿下加了分，一首诗就能让自家少爷走出困境，这样的人他喜欢！可比那劳什子死抠门又添堵的大皇子好太多！
方文洲开怀一笑，这次的笑不是安慰小韭菜，是发自内心的舒爽了！
怀着一腔热情，他马上投入了殿试的准备之中。
沈星河看完抄送来的榜单，眉头微蹙。
女子榜单里，第一名是周雪彤，第二名是叶婉婷，李明月第三，而她最看好的林靖岚只排到了第四。
这是出乎她的意料的。
不用问，必然是永盛帝调整的无疑。
江予淮问她，“对方文洲怎么看，可有失望？”
沈星河摇摇头，“不会，他的试卷我看过，以他的水平完全可以当会元，比姜冕好出太多。不用担心，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会试左相可以插手，殿试总不能一手遮天，点状元还得看她渣爹，方文洲有机会。
“我失望的是女子的排名，林靖岚的文章极为优秀，可惜了。”
江予淮知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当然也明白这事不可能有转机。
便安慰沈星河，“星河，女子科举本就开创了历史先河，若非你的努力，天下女子连踏进科举之门的机会都不会有。”
“不要着急，你看好的人将来完全有机会成为你的得力干将。”
是安慰，也是事实，只有将来沈星河坐上那把椅子，天下女子才有可能被公平对待！
很快，殿试如期举行。
永盛帝特意对着铜镜，让李全福把他鬓边的白发藏了又藏。
手指腹按着眼角的鱼尾纹问李全福，“朕这细纹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