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李甜甜又是感激又是热情地拉着张小芷的手，转头看向陈思芮。
她很是诚恳笑道：“要谢，你们俩都是我的恩人，以后你们就是我李甜甜最好的姐妹。”
“咔嚓咔嚓——”
陈思芮拿起苹果换了个方向继续啃，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人在感动时许下的承诺，一般当不了真。
她相信以后如果碰到类似的事，迫于形势的压力，李甜甜很有可能做出今天相同的选择。
李甜甜当时极度惊慌也太过无助，那样的情况下，只要有人帮她一把，她都会非常感谢和信赖对方。
“不过，”李甜甜看向陈思芮有些困惑地问道：“你当时不在剧组，怎么知道小芷是证人还有录音在身上？”
她这话说完，张小芷的狐疑目光也看过来。
陈思芮瞥了张小芷和李甜甜一眼，拿开苹果，随意道：“我猜的，你们俩经常在一起，我就盲猜，没想到猜对了。”
记忆中，有一个人随时随地带着mp4，最后因为mp4的录音功能，成功解救过她自己和原主，当时还上过新闻。
陈思芮并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叫张小芷。
当时李甜甜边哭边后退时，她无意瞥了张小芷一眼。
她发现张小芷的神色很古怪，皱着眉头盯着咄咄逼人的陆玲，而右手却一直放在自己上衣口袋里。
也就是那一眼，陈思芮陡然想起第一天到508的事情：
李甜甜无意中提过一句，张小芷疯狂迷恋楚临云，喜欢带着mp4随时听楚临云的声音。
于是，陈思芮赌了一把。
直到她看着张小芷的眼睛，对她无声说了一句话，看到她笃定的眼神，她才正式确定下来。
“你太厉害了。”李甜甜毫不吝啬夸赞道，她现在对陈思芮简直是感激加崇拜，滤镜满满。
“行了，别夸了。”张小芷适时拉了一下李甜甜的胳膊，接过话头道：
“你的恩人现在要休息了，你不想看着她一直肿着腿到处跳吧？”
听到这里，李甜甜顿了一下，然后满脸歉意地开口：“对对，那我们先下去了，你好好休养。”
两人朝着门外走，张小芷忽然拍了一下李甜甜的手臂，笑道：
“甜甜，你先下去，我家有个专门治疗脚伤的偏方，我跟陈思芮说一说。”
“什么偏方，我不能听吗？”李甜甜转头狐疑道。
“偏方，有时候灵，有时候不灵，我说给陈思芮听，她这么聪明，让她自己判断，不行么？”
李甜甜笑着嗯了一声：“陈思芮很聪明，自己会判断，那我先下楼了。”
待李甜甜离开后，张小芷回到沙发边。
她低头静静地看着沙发椅上的人，沉默片刻，然后慢慢朝她伸出了右手。
看着眼前略带肉感的一只手，毫不犹豫朝着自己摊开，陈思芮眨了眨眼睛，状似疑惑抬头问：
“拿什么？”
“陈思芮，不要装傻，”张小芷翻了一个白眼，看着陈思芮的眼睛提醒道：“你答应我的。”
避免对方装疯卖傻蒙混过去，她直截了当补充说：“你答应给我楚临云的签名照，我才站出来作证。”
“你难道不是感念姐妹情深，主动站出来？”陈思芮放下苹果，然后抽出纸巾擦了擦手，看着张小芷说道。
只见灯光下，张小芷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红，眼神有片刻的闪烁。
她抬手摸了摸带着雀斑的鼻尖，沉默了会儿，不情不愿还是老实说：“情谊还不满。”
陈思芮点了点头，她很理解张小芷的做法。
张小芷和李甜甜的关系看起来虽然不错，毕竟还没有要好到，为了帮助他人，让自己陷入困境的地步。
类似威逼的事情千千万，当时如果受害人不是陈思芮她自己，相信她也不会站出来。
她还没有那么伟大，遇到不平之事就站出来，她也不过是被逼上岗的打工苦逼，人。
后面还有时时刻刻拿着电击威胁她的某系统。
滋滋滋
——我又没有说你。
滋
——你有完没完！
刚想到这里，就听张小芷有些着急追问道：“所以，签名照，什么时候给我？”
当时事发现场，张小芷确实在犹豫是否应该站出来替李甜甜解围。
刚进入这一行时，她怀着一腔热情做过太多类似打抱不平的事，但都没有好下场。
友情爱情在利益面前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顷刻间将人打回原形。
她不愿意被潜规则，也不愿意继续被利用，威逼利诱的事遇过太多，再次面对她甚至变得有些麻木。
楚临云是她男神，喜欢这个人，让她每天有梦想有追逐，让她的感觉自己在生活着，而不仅仅是活着。
所以，当她看到陈思芮对她说：录音帮李甜甜，楚临云签名照。
她便站了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李甜甜拉她一起上楼时，她毫不犹豫跟着上来的原因。
务必拿到楚临云的签名照！
想到这儿，她急切的目光中带着坚定，一字一顿道：“楚临云签名照，拿来！”
“这么喜欢楚临云？”陈思芮笑着问，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张小芷身上，“喜欢到为了他，宁愿让自己陷入险境的地步？”
“你管不着！”张小芷张口否认，又像是被说中心事，有些恼羞成怒道：“废话少说，签名照呢？”
“没有。”陈思芮两手一摊，合情合理地认真解释道：“你看楚临云也不是电影明星，怎么可能会有签名照？”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气息已经开始不稳的张小芷，接着补充：
“而且我和他也不太熟，最多就见过两次面，时间还没有我跟你呆在一起的时间长。”
张小芷嘴唇抽抽开口：“那网上……”
可没等她说完，陈思芮风轻云笑着淡补上一刀：“至于那些网上的八卦，你也不要相信啦，那都是媒体恶意解读，我跟楚大少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你！”
张小芷指着陈思芮险些气得仰倒，气息急促起来，在安静的客厅，显得格外清晰。
在张小芷真的气晕过去前，陈思芮不再继续打趣，语气真诚地开口说道：“放心，答应你的签名照会给你。”
她停顿一瞬，看向张小芷保证道：
“虽然可能有些棘手，不过我会尽可能办到，拍完戏回到A市后我就着手办，一定不让你希望落空。”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张小芷的气息这才稍微平缓一些，但是依旧狐疑地看着她。
只见灯光下的陈思芮，白皙的脸上，眼神清透干净，神色认真。
她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一边抬眉看向张小芷，诚恳开口说道：
“留个电话，拿到后联系你，或者你把地址留给我，到时候寄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