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程方梵忍无可忍之下，一巴掌抽在方泽脸上。
刚刚还在疯狂叫嚣的方泽瞪大眼睛望着程方梵，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程方梵颤抖着身子，一双眼睛不带一丝感情地望着曾经喜欢的男人，寒声叱道：“别把谁都想得跟你一样龌龊！”
“他只是我的学生，今天只是碰巧遇到，我想邀请他来家里吃个饭，他不肯，就被你误会成这样。”
“方泽，我以前觉得你挺好的，可如今……我真觉得我以前眼睛挺瞎的，竟看上你这种人。”
“你滚！滚出顺昌，你不是讨厌这个破落的小城市么？那就赶紧走人，这里不欢迎你。”
此刻的她已经处理愤怒，眼眶泛起了阵阵氤氲。
他们谈了那么多年，方泽竟然能够跟她说出这种话来，可见自己在他心目中到底是什么模样，在他心中又处在什么地位。幸好分手了，不然，结婚之后，谁知道自己会遭受什么。可能比那些嫁到南方城市的女孩，还要惨吧。
方泽大脑一片空白。
以前的程方梵脾气温和，气质高雅，对他也很体贴，从来不会给他脸色看，可是现在，她竟然当着众人的面，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更过分的是，她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自己滚。即便移情别恋，也不能把事做得那么绝吧？
时间在这一瞬似乎停滞了下来，直到周遭群众的议论声传到耳畔，方泽终于恢复了些许清醒，也有点儿慌了。
女人如果移情别恋被人撞破，眼神肯定是躲闪的是慌张的，即便恼羞成怒，也很少有人能够做到理直气壮，再想想程方梵的性格，也不是那种厚颜无耻的人啊。
自己大老远从津南跑过来做什么，是求复合的，现在倒好，要是能和好，真是活见了鬼。
“方梵！我……我错了，是我刚才太口不择言，我应该先听你解释，可是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我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方泽赶紧变了脸色，也不顾颜面，一脸讨好的看着程方梵。
“方泽，我们彻底完了。”程方梵静静看着方泽，一双眸子比冬天的冰雪还要寒上几分，除此之外似乎还夹杂着失望，“这倒不是你刚才的态度，而是我们三观不合，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了。”
“不，你说的都是气话，你现在还在气头上，等你消消气好不好？消消气我们在说话，你现在先冷静下，不要说这些气话。”方泽急切地开口，不放过最后一丝希望。
程方梵是真厌弃了方泽这个人，不想跟他有任何关系，因此从檀口吐出的话语越发的冰冷：“我说的不是气话，是铁一般的事实，别说了，那么多人看着呢，说得越多越丢人，如果你连最起码的体面都不要了，那么先前我那些付出，真是付到了狗身上。”
说到这里，程方梵深吸一口长气，脸色渐渐平静下来，看方泽的目光就像看毫无交集的路人：“就此放手，我们至少还有美好的回忆，不要让仅有的美好都没了。”
程方梵说完就拉起李承恩，头也不回地离去，即便身后传来方泽的哭喊。
李承恩的手就这么任由程方梵牵着，他清楚地感知到程方梵的手在抖。
想到方泽刚才过分的举动，他真的很想回去揍方泽一顿。可是这合适吗？如此只会让事态变得不可收拾。既然为程方梵出气不合适，只能安慰她，可是要怎么安慰呢？说分了好，这不是朝人家的伤口撒盐嘛。
走至转角，程方梵这才松开了李承恩的手，她那清秀的面庞上已经有了泪痕。
这是李承恩第二次见到程方梵哭，第一次是因为方泽，这一次还是因为方泽。
程老师是多么阳光的女孩子，与自己短暂的相处中，竟然为了一个渣男哭了两次，那么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谁知道程老师又哭了多少次？
“承恩，对不起，”程方梵用手背擦擦眼角的泪水，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眸中满是自责，“这次牵连到你了。”
“程老师，不用说对不起，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混蛋！”李承恩见到程方梵这个样子，不由得紧握拳头，恨不得立刻折返回去，把方泽揍一顿。
“是我的错，怪我识人不清，怪我优柔寡断，”程方梵想到那些过往，幽幽言道，“早该分的，早该把事情跟家里说清楚，有些时候，我太软了。”
李承恩看着程方梵的模样，心好像被针刺了一下。
“鱼也没了，虾也没了，今天怕是不能够请你吃饭了。”程方梵声音中透着歉意，“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补上，”
李承恩这才想起刚才鱼虾都被方泽那个混蛋给打没了，连忙摆了摆手：“不，是我的错，是我没拿稳，改天我请你吃饭。”
程方梵被李承恩不知所措的模样逗乐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还能是你的错？你不都说了，这是方泽那个混蛋的错么，还有，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你还不忘跟我客气，你不觉得这很搞笑吗？”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李承恩了，说他傻吧，他很聪明，也很透彻，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比如哪条路适合自己，门儿清。说他聪明吧，他这人又分外的傻。他对人特别好，很多委屈都会自己受着，偏偏他自己还不觉得。
这样的人，着实少见。
“刚才方泽一定去我家了，我也不知道他和我爷爷说了什么，但是，无论他说什么，不管爷爷什么态度，我都不会和他在一起，”程方梵这话说得很是决绝，一点儿余地都没有留，“答应跟他交往，是我前半生最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