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莞泠想想，就把昨天在裴母处说出自己不打算这么早要孩子的事情告诉裴云川了。
裴云川听罢，嗤笑道：“你胆子挺大的，不过祖母也当真是心疼你，这事要搁别人身上，少不得要吃一顿手心板了。”
谢莞泠此刻也没了睡意，清醒的很。她问：“这事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有点儿。”
裴云川的老实回答，“不过我也是这个想法，明天上午我在家，咱们去给祖母赔个不是，有我在，祖母不会为难你，把话讲清楚就好了。”
谢莞泠“嗯”了一声，又把脸贴在他胸口，没一会儿她的意识就被睡意席卷了去，靠着裴云川睡着了。
裴云川挠了挠她的颈窝，谢莞泠只是哼唧两声，将他的手推开了。她睡的太沉，看来是真的累坏了，裴云川也就没好意思再闹她。
第二天两人同去了裴母的寿安堂，谢莞泠敬茶认了错，裴母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表达了自己想要早些抱曾孙的想法。
谢莞泠嘴唇动了动，正要说话，手被裴云川握住，要说的话也被裴云川的抢了先。
“祖母，皎皎还小，我们不急这事儿。”
裴母皱起眉头，“你媳妇年龄是不大，可你今年都几岁了？淮哥儿成亲晚，长子的都十岁了。你去年成亲，今年怎么说也该将此事提上日程了。”
“祖母。”
裴云川长叹一口气，声音又放低了不少，“这是我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商量，就不用长辈替我们操心了。”
裴母被裴云川堵的没话说，气的猛灌了一盏茶，“行，你主意大，我管不了你。出去出去，见你们两个就烦。”
裴母烦躁的不行，再也不想看见这两个人。裴云川识相的带着人退下，谢莞泠一步三回头，有些担心的问裴云川，“我们今天是来道歉的，怎么感觉祖母更生气了？”
裴云川笑道，“你放心，没事了。”
“没事？”
她看裴母方才那样子可不像是没事的人，若手边有个什么东西，恐怕都要打人了。
“你不了解祖母，她便是这个样子。有气发出来就没事，她要是憋着端着，那才是惨了呢。”
裴云川的样子不像是为了哄她而说的假话，谢莞泠就信了。
“一会儿我去小厨房做道凉果给祖母送去吧。”谢莞泠挽着裴云川的胳膊，沿着整齐的青石板路往回走。“我听说这两天天气热，祖母胃口都不太好了。”
“好。祖母很喜欢你的手艺，看在这份凉果的份上也会消气的。”
谢莞泠心想，最好是这样。
她回院里立刻动手，做好了凉果让绛绛送去寿安堂，不多时绛绛便回来了，笑的眉毛弯弯的，“夫人，老夫人尝了一口说味道不错，连吃了好几块。”
“祖母喜欢就好。”谢莞泠略感欣慰，肯吃她做的点心就说明裴母心里对她已经没那么生气了。
灶上的酸笋老鸭汤火候到了，一股酸香味扑面而来，谢莞泠揭开锅盖，看着黄亮的汤满意的点头，“这个汤也盛一份给母亲送过去。酸酸辣辣的，炎炎夏日里最是开胃了。”
定远侯今天也在家，肯定会同曲氏一块儿用饭的，谢莞泠只能指望这道菜能得曲氏欢心，莫让公婆为昨天的事情讨厌了她。
曲氏心中还有气，但听送菜来的下人说，这汤是谢莞泠亲自下厨炖的，就没忍心退回去让她失落。
定远侯净了手来吃饭，闻着酸笋老鸭汤的味道食指大动，一碗热汤下去出了一身透汗，酸爽开胃，午饭都多吃了半碗饭。
对上曲氏的愁容，定远侯宽慰道：“孩子们的路让他们自己去走，咱们这些做长辈的瞎操些什么心。”
“从前云川娶不上媳妇，咱们不也认命了么？现在只晚两年抱孙而已，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我们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还是即时享乐。”定远侯又喝了半碗汤，咂咂嘴，“儿媳妇手艺真不错，这汤味儿足！夫人，你也快尝尝。”
定远侯说着，给曲氏也盛了半碗，曲氏将丈夫的话听进了心里，倒也没那么难受了。
***
裴云川夹了一块藕片放进嘴里，笑谢莞泠，“祖母和娘都不是贪口腹之欲的人，难为你做两道菜去讨她们欢心。不过现在看来，结果不错。”
谢莞泠替裴云川布菜，闻言略有些不好意思。她撇过脸，道：“祖母和母亲什么都不缺，我也没别的长处，唯有厨艺还算拿得出手。”
“这就很好了。”
裴云川也爱喝酸笋老鸭汤，一顿饭喝了三碗，谢莞泠说什么也不让他喝了，“方才吃了这么多菜，又喝这么多汤，不怕把肚子撑坏了。”
裴云川盯着被谢莞泠拿走的碗，双手抓着谢莞泠的手臂讨好似的看着她，“吃了这顿，我又有好几天吃不上家里的饭了。你便让我多吃些，省得我出门惦记。”
谢莞泠蹙眉，有些不高兴了，“你才回家里，怎的又要出去。”
“事情太多，我本想趁这次回家好好陪你些日子的，皎皎，你别怪我。”
谢莞泠觑他一眼，道：“我可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我不是怪你，是心疼你。光是前些日子下来人就瘦了不少，这才歇不到一天，你又要走。”
她叹气，还没等裴云川说话，她自己便哄好了自己。谢莞泠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凑近亲了亲他的额头，“在外面也要按时吃饭，别叫我时刻惦记着你。”
裴云川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滑动。声音有些嘶哑，“好，我答应你。”
谢莞泠感觉掌心之下的身体火热，忙将人推开，站起背过身去整理自己的衣服，良久才藏起脸上的羞意，问裴云川这回要带些什么，她好准备。
裴云川起身从背后环抱着她，脸埋在她颈窝处，“想带你。”
温热的气息让谢莞泠的脸烧了起来，她费劲的推着身后的人，“大白天的。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