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太子丹的刁难
太子丹手支着脑袋想了想，笑道：“你这是……还在为我担心？放心，这里，里里外外都换成我的人了，祭奠已过，下葬前都不会有人到这儿来了。
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听了你的话，我实在过意不去皇爷爷就那么躺在地上，于是先收拾布置了一番，没想到等父皇和诸位大臣来了，都对我此番作为赞不绝口，离下葬日期还有两个月，父皇特命我严守此处，保护皇爷爷。”
赵锦绮心中惊讶：“怎么会……还有两个月？”哪有放这么久才下葬的？
太子丹笑道：“不知道啊！国师大弟子算的日子。”
国师大弟子？！太子丹即位后的新国师——卜贞，那个神棍！也是太子丹的爪牙！
赵锦绮道：“这么重要的事竟然只听国师大弟子一人之言？”
太子丹看着赵锦绮：“国师在闭关，不方便出面，日子自然也是经过国师过目的。”
赵锦绮垂下眼眸，没再追问。
看来他们这时候就已经联络在一起了，只怕国师府里那位国师也没机会再出来露面了。赵锦绮如是想着，只是她想不通，太子丹为何要拖延太上皇下葬的日子，留在这儿？
孙小娟被带上来了，畏畏缩缩跪在下面始终没有抬头看一眼。
不过几个月不见，赵锦绮几乎有些认不出她了，脏污不堪的粗布衣裳全七八糟的套在她小小的身子上，显得极不合身，头发蓬乱的挽成两团，分立在脑袋两边，一绺一绺的头发或弯曲或打结，盘桓在头上，中间又像混着什么别的脏东西，显得更加脏乱，最醒目的是她头上缠着的已经有些发黑的绷带，来来回回缠在脑袋上，将脸挡去了大半，左耳处的血渗出绷带，看着有些吓人，小小的一个，伏在地上，身子孩子不住的颤抖。
只一眼，赵锦绮就知道，那个在夕阳下蹦蹦跳跳追着踩影子玩的小姑娘再也回不来了。
赵锦绮轻轻的叫了一声：“娟儿！”她听到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娟儿伏在地上的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栗了一下，小小的脑袋抬到一半，却忽然止住，又伏在了地上。
赵锦绮看到那孩子悄悄把头向右转了转，像是在侧耳倾听。
赵锦绮再也忍不住了，她流着泪道：“娟儿，对不起，姐姐来迟了，是姐姐害了你。”她说着向娟儿跑去，可却被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太子丹按住了肩膀，赵锦绮挣脱不掉，却反被拉到了椅子上坐下。
“别急嘛！我宣她来，是叫你看好戏的。”太子丹说着，眼神瞥过桌上的饭菜：“这些肉都不新鲜了，叫你的娟儿宰杀只新的来吃。”他一招手，便有人提上来一只大红公鸡来，并将一把屠宰刀丢在娟儿身边，那人抬脚踢了娟儿一下，粗暴的喊道：“起来，没听到殿下的吩咐吗？把这只鸡杀了。”
娟儿从地上爬起来，拾起那把刀，双手紧紧攥着，刀尖指向地上的公鸡，女孩儿的身体却抖得像筛糠。
那人又粗暴的催促了一遍。
娟儿哭着看向赵锦绮，可赵锦绮肩膀还是被站在她身后的太子丹紧紧按着，她，动弹不得。
娟儿绝望的看向地上的公鸡，哭着大喊一声：“啊！”冲向地上的鸡，她太害怕了，所以闭着眼。
谁知地上的鸡受了惊吓煽动着翅膀扑腾起来，嘴里发出尖锐的叫声。
娟儿的刀没有扎到鸡，人却被鸡吓了一跳，向前摔倒在地上，刀子划破了她的胳膊。
赵锦绮急得叫了一声娟儿，其他人则被娟儿这滑稽的样子逗笑。
地下的人粗鲁的又踹了娟儿一脚：“鸡都飞了，废物，还不快起来继续？”
赵锦绮转回头瞪着太子丹：“她已经受伤了。”
太子丹低下头靠近赵锦绮：“怎么，受一点小伤就不用干活了吗？还是说，你能替她把鸡杀了？”
赵锦绮低下头，闭了闭眼，前世在大梁被太子丹折磨的那段痛苦记忆涌上心头，有些事，原来即使是重生，也一样没法逃避吗？
她道：“放开我。”
太子丹：“你说什么？”
赵锦绮：“放开我，我去杀那只鸡。”
太子丹饶有兴趣的看着赵锦绮的脸，目光下移，看到她的手：“你这双手，可不适合干这个，更适合到床上去……”
赵锦绮愤怒的拿起一只杯子在桌沿磕碎，手里攥着碎片毫不犹豫的划破了太子丹按在她肩上的手。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子丹吃痛后退，捂着手愤怒的看向赵锦绮。
赵锦绮红着眼：“再说这样侮辱我的话，下次就不只是划你的手了。”
她仿佛没有看到太子丹那盛怒的模样，转身走下阶梯，蹲在娟儿身边，拿出帕子替她包住了伤口，轻轻擦了她的眼泪：“娟儿乖，不怕，姐姐在这儿。”
娟儿听了这话，嘴一瘪，却不敢出声，豆大的泪珠不住从眼中滚落。
赵锦绮转身拾起地上的刀，抬眸看了一眼方才对娟儿又踢又骂的人。
那人被吓了一瞬，神色有些不自然。
赵锦绮抓住地上公鸡的鸡头，伸手扯下一把鸡脖子上的毛，露出鸡脖子有些发红的皮。
鸡痛苦的惊叫一声，下一刻，一刀划过，血滋到半空，溅了方才那人一身腥红。
赵锦绮丢下刀，两手握着鸡将那脖子再一掰开，骨头咔巴一声，伤口更大，血喷的更快了。
很快，鸡就不再扑腾了。
赵锦绮全程眼神冰冷，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手上竟都没有染上一丝血迹。
将死鸡丢给那人：“做给你主子吃吧！”
她快速将地上的刀捡起来，拿出手帕擦了血，丢了手帕，将刀牢牢握在手里。
她看向太子丹：“太子殿下，我可以带着她退下了吗？”
太子丹眯着眼，盯着赵锦绮：“退下可以，把刀留下。”
赵锦绮将刀扔在地上，转身牵起娟儿走出了大殿。
抱着死鸡的人急道：“殿，殿下，就这么饶恕了她吗？”
太子丹看着地上的刀和血，面色复杂，像是自言自语：“这女人，真是出人意料！”
“属下愚钝，殿下的意思是……”那人疑惑道。
太子丹道：“你看到她杀鸡的手法了吗？”
“手法……杀鸡有什么手法？”
“我小时候见过宫里老师傅的杀鸡手法，也是杀完之后，将鸡脖子再掰一下，他们说这样不仅可以尽快结束鸡的痛苦，还能最快也最大程度上放出鸡身上的鲜血，不至于血停滞或者凝固到鸡体内。”太子丹像是解释又像是回忆的说道。
“听说公孙家好像是不太待见这个大小姐，难怪杀鸡杀的这么熟练，在家怕是常常做这事吧！”底下的那人回道。
太子丹眯起眼，忽而笑道：“你说，皇宫里那几位公主被逼急了，能像她这样提着刀杀鸡吗？”
那人错愕一下：“殿，殿下，这不可能的，公主们从小都只见过那桌上的熟鸡，连着活着的鸡都未必见过，更不要说拿刀宰杀了，准会被吓傻的。”
太子丹自言自语道：“是啊！她怎么没被吓傻呢？”抬头，看到提着鸡浑身是血的侍卫，太子丹嫌弃的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那人：……
“属下，属下告退。”
“等等，把这儿打扫干净，顺便把你自己也打扫干净。”太子丹转身离开：“下次再被女人吓住，就不要上殿来丢人现眼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