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叮铃铃……
“田山君，你耳聋啊，快接电话！”小泽晴子一边编译路透社的新闻，一边对田山木原喊道。
田山木原慢慢站起身来，走到墙边，摘下话筒。
“新闻部！”
“编辑先生，早上好！现在报料，还有奖励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声。
“那要看你报什么料，有没有人抢在你前面。”田山木原说。
“你们有没有接到一个理发师被杀的消息？”报料人问。
刘简之一怔。
美由纪抬起头，观察着刘简之的表情。
“没有。”
“那我就是第一个报料了？”
“应该是吧。您请说。”
男子添油加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您描述得很具体！”田山木原说，“您是目击者吗？”
“算……算是吧。”
“算是是什么意思？”
“我去过现场……”
“理发师叫什么名字？”
“麻生。”
“我知道了。这就派记者过去。”
田山木原挂断了电话。
“佐藤君……”田山木原走到刘简之面前。
“你去一趟，回来再说。”刘简之说。
“是。”田山木原背起采访包，快步走了出去。
“麻生……佐藤君，你以前听说过这个人吗？”美由纪问刘简之。
“没有。”刘简之摇着头说。“你那里有新消息没有？”
“没有。”美由纪说。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美由纪拿起话筒。
“喂！”
“美由纪小姐，佐藤主任在吗？”
“在呢，裕子。”
“让他马上来社长办公室。”
“佐藤君，社长让你马上去一趟！”美由纪放下电话筒。
“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
刘简之放下手中的稿件，走到神尾社长办公室门口，发现门没关紧，透过门缝往里一看，神尾社长正和一位穿着军装的人说话。
只听那军人阴沉地说道，“大日本内阁为了统一管制新闻广播等媒体工具，已经组建内阁情报局，领导日本广播协会，对广播内容进行审查。我受内阁情报局委派，出任东京广播电台新闻监督官一职，以后还请神尾社长多多关照！”
新闻监督官？
又听神尾社长说道，“欢迎水黑监督官进驻我们东京广播电台！我们一定全力配合监督官的工作。”
刘简之敲了敲门。
“进来！”
刘简之推门走了进去。
“来来，佐藤君！”神尾社长招呼道。
“社长，您找我？”
刘简之瞥了军官一眼，见他50来岁，脸色阴沉，不像是一个善茬。
“这位是内阁情报局派驻我们东京广播电台的监督官水黑监督官。”神尾社长介绍道。
水黑监督官站起，向刘简之微微躬身：“请多关照！”
神尾社长转头对监督官说：“这位就是我们电台新闻部的主任佐藤彦二先生。”
“请监督官多多关照！”
刘简之也朝水黑欠欠身子。
“从今天开始，”神尾拓哉说道，“按照内阁情报局的要求，我们电台播放的所有时事新闻，都要先送给水黑监督官审签。未经监督官审签的稿件，一律不准播出。”
“紧急稿件也这么处理吗？”刘简之问。
“神尾社长已经说清楚了，所有稿件！”水黑监督官说。
“是。”刘简之说。“我们每天有六档新闻节目时间，重要新闻随时插播。每条新闻都力争抢到东京几大报的前头……”
“佐藤主任，我明白你的意思。”水黑从文件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刘简之。“这是内阁情报局发布的本月广播电台《放送标准》，所有播出的稿件，都要符合这个标准。”
“佐藤君，你要严格执行。”神尾拓哉说。
“是。”刘简之说。
“带我去新闻部看看。”水黑监督官站起身。
刘简之立即觉得，这个监督官，还是个做事认真，雷厉风行的人。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水黑监督官，请！”刘简之把水黑领到新闻部门口，拉开门。
水黑走了进去。
“各位暂停一下。”刘简之说。
十几个编辑放下纸笔，扭头看着刘简之和水黑监督官。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刘简之说，“这位是内阁情报局派到我们广播电台来的的新闻监督官，水黑先生。
“请多多关照。”水黑鞠躬道。
“从今天起，本台所有播发的新闻稿件，都要先提交给水黑监督官审核。未经水黑监督官审核的稿件，一律不得播出。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编辑们喊道：“明白！”
“不明白！”美由纪突然说道。
“你有什么不明白？”水黑不悦地问道。
“我们的广播24小时不间断。晚上11点发生的事情，12点就要广播。请问监督官，我可以把你从你老婆的被窝里叫起来，请您签字吗？”
“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把稿子念给我听。得到我的授权以后再广播稿件！”
“我可以对您的授权录音，作为凭据？”美由纪说。
“可以。”水黑说。
“佐藤主任，请您马上购买大量的录音带备用。”美由纪说。
“天啦，我们新闻部需要增加一间房子，放置这些录音带！”田山木原说。
“这不是我要考虑的事情。”水黑监督官盯着田山木原说，“如果满足不了相关条件，完全符合《新闻放送标准》，你们可以关门！”
“谢谢。水黑监督官，您刚才的话，我已经录音。听众要是对我们的新闻服务不满意，我就公布这个录音。”美由纪说。“还有……”
“你想说什么？”
“水黑监督官看过《大正宪法》吗？”
“什么意思？”
“看过《大正宪法》，你自然就明白了。”
“她是谁？”水黑问刘简之。
“她是我的助理，也是铃木英夫的女儿。”刘简之在水黑耳边悄悄说。
水黑监督官转头看了看美由纪，没有再说下去。
“水黑监督官，您要跟大家说几句吗？”刘简之问。
“各位各自忙着吧。”水黑监督官说，“从明天开始，我会跟各位一对一地交流一下。请多多关照。”
水黑向编辑们鞠了一躬，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