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ISA总部大楼。
林初月立于主控台前，母亲周婉的意识核心已经稳定接入系统，正在快速与ISA的前端数据库完成适配。
数据潮汐在黑色屏幕上翻涌，每一道波纹都代表着周婉意识片段的重构。
“她的思维速度比当年更快。”周成站在林初月身旁，脸色复杂，“我们这不是只接入了个情感备份，她的意识图谱……是完整自洽的。”
“她本来就是神经模型实验的主设计者。”林初月声音平静，“只不过你们从不愿意承认。”
周成低头不语。
不远处的厉湛川神情冰冷，正与ISA情报部门交涉。
顾衍川的消失，将整个指挥中心推入混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更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偷偷掌握了镜阁的坐标。
而此时，ISA系统正遭遇不明入侵，最初的接口正是顾衍川曾经管理的神经镜像模块。
“你觉得，他是背叛了我们？”周成低声问。
林初月没回答，只是望着一帧帧加载的母亲意识，指尖微微颤抖。
她很清楚，顾衍川不会“突然”做出这样一个决定。以他一贯谨慎的性格，要么是被迫，要么……他早就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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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ISA第七安全区。
一间隐蔽审讯室内，顾家掌权人——顾衡被紧急召回接受问询。
他面色铁青，眼里带着难掩的怒意。
“你们抓我来，是怀疑顾衍川？”
“他是我儿子，我比你们更想知道他去了哪儿！”
ISA高级情报官冷冷一笑：“那你最好别隐瞒任何顾家的私人项目，否则我们将对顾氏控股进行全面调查。”
顾衡冷笑一声：“你以为他是被顾家控制？如果他真被我们控制，你们ISA还能活到今天？”
那官员微微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衡站起身，眼神罕见地带着一种复杂的悲哀：
“顾衍川从十七岁起，就不是‘顾家’的人了。他的意识模型里，从来没有‘顺从’两个字。”
“他母亲死的时候，我以为他还年轻。”
“但我后来才知道，他早就和沈芳接触过。”
这话一出，全场骤然安静。
“你说什么？”ISA官员面色骤变，“他早就和沈芳有联系？”
顾衡点头，缓缓说：
“你们一直在调查沈芳的后手，不是吗？可你们一直都没找到谁是她最核心的备份对象。”
“因为你们从没怀疑过顾衍川。”
“他是她最早一批的‘深渊模型’实验观察对象——也是她唯一认为‘可以延续她理念’的人。”
审讯室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去。
一枚代号“深渊映像”的旧项目资料被调取出来——这是ISA四年前销毁的禁忌模型，专门用以测试“人类意识的异化延续”。
林初月站在审讯室门口，听到顾衡最后一句话：
“初月，如果你真想知道真相——你应该去‘镜阁之下’。”
她一震。
“镜阁还有下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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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时后，ISA启动代号「漠光」行动。
林初月、厉湛川、周成组成特别小队，乘坐特种潜行机再度潜入已废墟化的镜阁遗址。
在一处被破碎岩层覆盖的地板下，他们发现了隐藏的第二层通道。
通道深入地下百米，进入后，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重力模拟系统？”周成皱眉。
“不，是记忆诱导场。”林初月低声说，“这是母亲设计用来处理‘人格裂变’实验数据的地方。”
他们步步深入，一道巨大圆弧门缓缓打开。
里头，是一座完全密闭的“记忆仓”，而其中，一副全息影像正静静漂浮着。
顾衍川。
他跪在一张银白色记忆台前，头低垂，声音机械又麻木：
“编号x-077，递交深渊人格自检日志。”
“今日状态：已知本我残留25%。深渊人格主导75%。”
“与林初月见面记录更新：情绪波动高峰处于理智阈值边界。已启动情感隔离协议。”
“这不是实时画面……”厉湛川低声说。
“不，这是录制好的。”林初月眼神逐渐泛红，“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他。”
“他早就知道，他的‘人格’并不完整。”
就在此时，影像忽然剧烈波动，全息影像中——顾衍川抬起头，忽然看向了镜头。
那一刻，他的声音恢复正常，不再机械：
“初月——如果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我已经彻底失控了。”
“我拜托你，不要回头。”
“我已经不是我。”
“我没有权利爱你，也没有资格站在你身边。”
“我只是沈芳留下的——‘深渊种子’。”
全息影像崩塌，系统自动断电。
林初月如遭雷击，手指紧攥得发白。
厉湛川将她拉进怀中，却感觉到她全身都在发抖。
她从未想过，那个在自己生命中最温柔、最克制的男人，竟然……是沈芳制造的深渊人格植入体。
而她，曾一次次被他拯救，被他温暖，被他牵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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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ISA召开紧急会议。
顾衍川被列为“人格重构体”，编号x-077，归入高危意识泄漏者。
ISA高层提出——应对所有涉及“深渊人格”的人员进行彻底清查，甚至要求林初月交出母亲意识核心，以防其与顾衍川存在意识链接。
“你在隐瞒什么？”ISA执行官冷声问她。
林初月淡淡一笑：
“你们不配审判我母亲。”
会议一度陷入僵局。
周成适时站出：“林初月有资格保留意识核心。ISA的罪，不应由她一人承担。”
厉湛川也冷然道：“要清查就从我开始。”
众人哗然。
这场会议最终未达成一致。
而林初月，知道真正的战场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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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ISA系统内。
林初月站在数据库前，屏幕忽然浮现一行信息：
“x-077定位坐标：即将浮出。”
她眼神骤然一凝。
——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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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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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顾衍川的坐标浮出，位于ISA系统无法触及的“灰带区域”。林初月决定单独前往，却没想到等着她的……是顾衍川人格的终极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