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锋芒毕露
孟振国的手杖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回声像一把生锈的钥匙拧开记忆的锁。孟雨望着监护仪上父亲的心跳曲线，那起伏的绿线像极了澳门赌场的筹码山，只不过这次压上的是孟怀山最后半条命。
孟雨正把轮椅卡在病房门的45度角。这个角度能同时看见父亲插满管子的脸，和玻璃窗上爷爷颤巍巍的倒影。
老爷子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所以得知真相第一时间也只是愣了一会神才赶来了医院，看到自己孙子憔悴样子第一时间也顾不得是来看自己的孽障儿子的。
“胡闹！”受伤了怎么还瞒着！孟老爷子有些生气的嗔怪！
“爷爷！我没事了，就是今天站的太久了，梁思辰给我安排的轮椅！”孟雨久违的嘴角浮起微笑。
“这些年，我真是眼盲心瞎，竟然纵出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孟振国有些激动的说着。
“爷爷！您别激动！”孟雨有些着急的想要起身宽慰！
孟振国从唐装内袋掏出个油纸包，陈年檀香混着来苏水味在病房发酵。那是孟氏祠堂的香灰，裹着片泛黄的宣纸，上面是孟雨十岁时写的毛笔字：“孟氏长兴”。
“当年你说要当书法家。”老人枯槁的手指抚过字迹晕染的“兴”字，“现在这笔字，够呛。”
孟雨笑了笑突然郑重的说着“爷爷，您放心，孟氏我不会不管的！”
“可是眼前的孟氏，孟雨！这不该是你的责任！”
孟怀山突然剧烈抽搐，嘴角溢出的白沫浸湿了“重症监护”字样的胸牌。孟雨冷眼看着护士冲进来注射镇静剂。
孟振国转身对着孟雨说，“我让瑞士银行托管的16%股权，下周一过户到你名下。”
孟雨看着爷爷没在说话，算是默认！
梁思辰安排了车送老爷子回去，还安排了家庭医生在家里住下了！
孟雨得知这些已经是自己在医院休息几天之后了。陈助来看望孟雨的时候提到的，孟雨才知道梁思辰做了这么多，
次日上午十点，孟氏集团会议室。各个部门总监的咖啡杯同时停在嘴边，孟雨的轮椅卡住主位，他们对孟雨的态度不置可否。
梁思辰担心孟雨第一次主持会议，又担心孟雨的身体，安排了陈助跟着，孟雨笑道“你之前不是已经给我安排了助理，这段时间跟着陈助学了那么多，现在还叫陈助跟我啊？”
“嗯！这次让他陪着！”梁思辰目光深邃，看着眼前的屏幕没再说话。
孟雨也明白梁思辰的担忧，故作轻松的挂断了通话。
董事会议室的空气凝固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孟雨从轮椅上起身，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长桌旁那些或审视、或怀疑的目光。玻璃映出他冷峻的侧脸，眼下淡淡的青黑暴露了他连日的疲惫。父亲突发脑溢血住院，继母弟弟挪用公司资金被捕，整个孟氏集团一夜之间风雨飘摇。而他，这个一直被排除在核心业务之外的“纨绔少爷”，现在却成了唯一能稳住局面的人。
“根据财务部的初步审计，账面流动资金被转走六千八百万。”财务总监的声音干涩，“如果下周无法兑付‘海晟’的到期票据，我们将触发交叉违约条款。”
孟雨转过身，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他注意到几位元老董事交换的眼神，那里面写满了不信任。这也难怪，过去几年，父亲刻意将他隔离在公司之公司，而那位继母更是把他打造成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人设。现在，他突然空降回来，面对的却是一个资金链濒临断裂的烂摊子。
“海晟那边，我已经约了陈董事长明晚吃饭。”孟雨开口，声音平静得不像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陈老狐狸会趁机压价！”运营总监忍不住插话。
“当然会。”孟雨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但他儿子上个月刚在澳门欠了高利贷。”他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推过去，“巧的是，我正好查到了这些。”孟雨还要感谢这是梁思辰之前调查孟秦朗的时候顺带查出来的。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照片上，海晟太子爷正跪在赌场贵宾室里，脸色惨白。
孟雨环视众人：“现在，我们来谈谈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回笼这笔巨大的数额。”
散会后，孟雨独自走向董事长办公室现在已经是他的了。推开门，他愣了一下。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站在父亲的紫檀木书柜前，手里捧着那套绝版的《资治通鉴》。
“吴叔？”
老人转过身，眼中有泪光闪动：“小雨，你终于回来了。”
吴明山，爷爷创业时的左膀右臂，却在之前因为和父亲理念不合被设计“退休”。此刻他颤抖的手按在孟雨肩上：“我就知道老爷子教养出来的孩子，肯定不会出错！”
孟雨喉结滚动。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孟叔的样子，对自己总是给予着很大的期望，也因为自己那些所谓的传言，跟父亲不知道吵过多少次，幸好孟雨真的没有辜负长辈的信任。
几周后，董事会的投票结果出来了，全票通过孟雨暂代董事长职务。
这个结果连孟雨自己都有些意外。三周前，当他第一次站在会议室里，面对那些或轻蔑或怀疑的目光时，他根本不敢想象会有这一天。但现在，那些曾经对他冷眼旁观的元老们，一个个走过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子，干得不错。”财务部的陈老摘下老花镜，难得露出笑容，“比你爸当年还狠。”
孟雨微微低头，语气谦逊：“是各位叔伯愿意给我机会。”
但其实这些人都不知道，在这一个月里，孟雨几乎住在了公司。公司毕竟形势严峻，梁思辰虽然帮了他很多忙，但是公司实际的情况，更多的具体的事情因为这些年他被隔绝在外具体的事情他是不那么清晰知道的。
而现在，孟雨通过最快的时间做到了最详尽的了解也寻找了最优质的解决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