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瑾——这个名字对石榴来说，并不陌生。
模糊的记忆里，初次相见是在少年宫喧闹的后台，那时都还是懵懂少年；
第二次则是在那年选美比赛的视频录像里的惊鸿一瞥……
算起来，今天不过是第三次见面。
难怪石榴只觉得眼熟，却怎么也对不上号。
直到三人在贵宾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石榴才真正有机会仔细端详眼前的曹瑾。
她不得不承认，明星式的精心包装和岁月的历练，足以让一个人改头换面。
眼前的曹瑾，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眉眼间流转着被星光浸染过的自信与风采，身姿仪态也经过刻意雕琢，与记忆中那个模糊而青涩的影子判若两人，几乎让人不敢相认。
“曹瑾，你变化……确实很大。”
石榴的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但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疏离，
“越来越漂亮了，没第一时间认出来，不好意思。”
“这不怪你，石榴，”
万雁鸣见状，立刻亲昵地伸手揽过石榴的肩膀，笑着把“矛头”指向曹瑾，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偏袒，
“都得怪她。”
“喂！万雁鸣！”
曹瑾立刻佯装气恼，高跟鞋在地毯上轻轻跺了一下，
“你也太重色轻友了吧！这怎么能怪我？”
“谁让你偷偷跑去‘进修’的？”
万雁鸣毫不客气地笑着打趣，目光故意在她脸上挑剔地扫过，
“你这眼睛、鼻子、嘴巴……我瞧着都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一开始见你，也差点没敢认。”
“谁说的！”
曹瑾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又羞又恼，声音都提高了半分，
“我这是纯天然！原装的好吗！”
“原装？”
万雁鸣笑得更坏了，
“以前你鼻梁哪有这么高挺？这山根都快平地起高楼了。”
“那是化妆师的修容技术好！你不化妆啊？”
曹瑾急急反驳。
“那眼睛呢？你这神采奕奕的大眼睛，以前可是内双，还没这么大……”
“我……我就只是开了个眼角而已……”
曹瑾的气势稍微弱了一点。
“还有你这……”
万雁鸣坏笑着，目光下移，手指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这整体规模，也今非昔比啊？”
“万雁鸣！”
曹瑾彻底炸毛，脸上飞起红晕，却挺直了腰板，语出惊人，
“我这是后天发育得好，绝对真材实料！不信你摸摸看？！”
她说着，竟真的作势要去拉万雁鸣的手往自己身上按。
万雁鸣大笑着一把躲开，敏捷地缩回到石榴身边。
石榴都呆了，没想到曹瑾玩的这么疯……
就在这时，主持人的报幕声透过音响隐约传来，又一次念到了“曹草儿”的名字。
“行了行了，曹草儿，别闹了，”
万雁鸣敛起笑容，朝舞台方向抬了抬下巴，
“赶紧准备一下，该你上台了。”
“万雁鸣，你陪我过去嘛……”
曹瑾语气带了点撒娇。
“你的节目，我上去干嘛？台词不是都给你了吗？”
万雁鸣毫不犹豫地拒绝，手臂更紧地搂了搂石榴，
“我得陪我女朋友。”
曹瑾撇撇嘴，有点扫兴，但很快又扬起笑脸，扭头对石榴说：
“林石榴，那你等着我啊！晚会儿收工了，咱们一起吃饭！”
看着曹瑾风情万种地走向舞台，石榴这才收回目光，毫不客气地直接质问万雁鸣：
“她什么时候来的？”
“就五一刚过来的啊。”
万雁鸣答得很快。
“所以，赵总给你安排的新搭档，就是她？”
石榴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
万雁鸣语气诚恳，带着点无奈的笑，
“之前合作方只说会派个专业搭档过来，名单也没细看。我也是到现场见了面，才发现的。说实话，第一眼我都没敢认，她又改了名字，我还以为是什么大明星呢……”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向台上光芒四射的曹瑾，
“你看她现在，嘴巴、眼睛的弧度都跟以前不一样了，明明就是调整了，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
石榴仔细看去，却实在看不出所以然。
因为她对曹瑾过去的容貌细节本就印象模糊。
“我看不出来。你倒是……记得很清楚啊。”
听出石榴话里那点不易察觉的酸意，万雁鸣低低地笑了：
“哈哈，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能不熟悉吗？她小时候流鼻涕的样子我都记得……”
石榴不接话了，直接把脸扭向一边，给了他一个清晰明了的臭脸。
万雁鸣这下更乐了，凑近了些：
“吃醋了？难得啊，石榴，你居然还会吃醋？之前在林达拍画册的时候，你不是还总指导我，让我和那些模特再表现得亲密一点吗？我以为你根本不在意这些呢。”
“那不一样。”
石榴闷闷地回了一句。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工作搭档吗？”
“曹瑾不一样，”
石榴转过头，直视着他，
“是你自己说的，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非常熟悉。这算不算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算是吧，你不是也有青梅竹马吗？你们还在一个学校……”
“万雁鸣，你这样有意思吗？”
石榴听不得他提起裴嘉楠，语气顿时冷了下来。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
万雁鸣见好就收，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
“你放心，在我心里，曹瑾就跟哥们儿没两样。”
“哥们儿？”
石榴回想起刚才那一幕，语气更酸了，
“刚才，你这哥们儿可让你去摸她胸的……”
石榴认真吃醋的模样把万雁鸣逗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没看出来吗？那就是她故意开的玩笑，一种放松气氛的方式而已，当不得真。天天绷着多累啊……”
万雁鸣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目光再次投向舞台上那个倩影，语气变得有些感慨，
“说真的，你看她现在连名字都改得这么……别致，曹草儿。人也变了不少，不光是模样，性情也变了，以前脾气特臭，现在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