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幻境。
呼啸的寒风，冰天雪地。
叶惊尘亲眼看着小魔鬼路鸣泽从小男孩模样，变成了一头短发的青年模样。（和路明非的长相是一样的。）
看起来有点孤清、忧郁，没有刚才那种从容优雅的感觉。
其实粗略看的话，有点挫、衰。
很瘦弱，甚至可以说是羸弱，像是长期没吃饱饭似的。
叶惊尘用一手托住下巴，虽然现在幻境改变了地图环境，但身边的茶几与手中的白色瓷杯还在。
他啐了一口茶叶渣，看着小魔鬼路鸣泽，不，现在叫其编号“零号”似乎更为贴切。
看着这一张衰衰的脸，叶惊尘从容淡笑，“话说，路明非作为你选定的肉体容器，应该就长你这样子吧？
说实话，并没有那么帅呢，也难得雷娜塔那小姑娘喜欢你。”
嗡！
零号原地消失不见，瞬间闪到叶惊尘面前，低头看着叶惊尘，语气降低到冰点：“你到底知道多少？你究竟是谁？”
神明不能有血条。
所有的圣洁与诡异，在深入了解后，都没那么花里胡哨，大道至简。
叶惊尘说的这些话，无疑是撕破了零号精心设计的诸多面具。
面具戴久了，会和肉长在一起，强行摘下来的话，难免会扯下来皮肉，流血，痛。
叶惊尘站了起来，他长得比青年零号高，但并没有以身高轻视对方的意思。
“我只是一个过路人，凑巧看过你的剧本，这个解释你应该能听懂的。”叶惊尘背着手，打量着零号这古怪的精神领域。
不同于其他龙王有序的尼伯龙根，零号的这个精神世界是无序的。
零号微微思索了下，背对叶惊尘，“观众就安心的当观众，不应该跑到舞台上捣乱。”
叶惊尘也背对零号，“我并不想上台，只不过是命运的桅杆将我翘到了这个舞台，恰好我也不太满意剧本的安排罢了。
不过相较于我，你这个编剧，现在倒是更像一个局内人了，入戏太深了。
你本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干嘛非要做那么多无聊的服从性测试、人性考验？”
零号闭上了眼睛，愤怒得颤抖着声音，“可以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吗？”
“就目前来看，我要做的事，对于你的总体计划，是呈现催化剂效应的。”叶惊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了想系统给自己安排的破任务，笑了下，“甚至可以说，我是来帮助你的。
既然我是来帮助你的，要不你也给我塞几个言灵？
为了帮你我在这个世界里混得也不容易。
新手衣服碎成了布条、新手武器搞丢了还没找回来、刚进新手村周围的家伙们就都是大boSS，搞得我压力山大。”
零号冷哼一声，“你知道得那么多，哪里还需要我帮你？”
“别介怀啊！”叶惊尘转身看向零号，眼中满是有点不太真诚的真诚，“我们可以当好朋友与合作伙伴的，要不然你叫我哥哥也可以！
我也可以拿生命和你换力量的嘞，先换个四分之三生命剂量的权柄可以不？我的生命应该属于那种高密度时空综合体，含金量很高的。
我现在实力太低下了，和你们玩起来一点也不爽快。”
谁要你当我哥哥？我哥哥只有路明非！
朋友与合作伙伴？鬼才信你！
含金量很高的生命？一个c级程度血统的混血种有什么含金量？
对于想要占自己便宜、空手套白狼的叶惊尘，零号嗤之以鼻，“我看不透你与你身上的东西，况且我也只能和路明非交换，这你应该是知道的。”
零号隐隐约约地感觉，自己要是和叶惊尘交易的话，会吃大亏。
“我只知道能量是守恒的，蛋糕全看操刀人怎么分。
你不也给很多人做过改变血统的事情嘛？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叶惊尘眨巴下眼睛。
捋了捋头发，“况且我现在只是现在有这种需求，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没这种需求了。”
零号转身对上叶惊尘的双眼，他是正常人的黑色瞳孔，并不是黄金瞳，“你说这种话，让我感觉东京飞机场里的那蝙蝠龙和尼德霍格一点关系也没有了，你才更像尼德霍格！”
“你的感觉是错的，我就是我。”叶惊尘摆摆手。
吹了吹自己的手指，“其实直到现在，我也觉得你才是尼德霍格。
你虽然说着你最想杀死八大君主与尼德霍格，但我总认为这是你王喊捉王的障眼法。
毕竟在你原剧本的安排下，所有背叛尼德霍格的龙王，都死了。”
路鸣泽摇了摇头，“在浑浊的世界里，清醒反而是一种错误。”
“这种说话半真半假，打哑谜，谜语人的对话真没意思，”叶惊尘看着零号的脸，“不过和你的对话体验还是可以的，要是和奥丁这样唠嗑的话，他说不定早就骑着八腿小马提着长矛戳死我了。
看来西西伯利亚的寒风与贯穿心脏的昆古尼尔，还是磨练了你的心性，让你成长了许多。”
零号有一种牌桌上自己底牌全被看穿的错觉，他烦躁、咬牙切齿，“你嘴一直都这么臭吗？”
“没，我说话很多时候都挺香的。只是为了试探你对我的容忍度，才大胆地用你的亲身经历与感受不断地刺激你的神经。本来我不太喜欢这样动脑子的，奈何现在自己太过弱小。”叶惊尘抿着嘴唇。
看着零号冷漠的面孔，“要不我们还是签订魔鬼契约吧，先换四分之三的生命权柄我玩玩。”
“是什么阴谋？”零号暗想着，冷冷的看着叶惊尘，他总觉得叶惊尘是在为了某种目的而欺诈自己，这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毕竟目前他没有看透叶惊尘，恐惧，往往源自于未知。
强大如他，也会惧怕么？
他真的强大么？如果真的强大，又为何会被昆古尼尔贯穿心脏，钉在十字架上。
昆古尼尔这支由世界树的树枝，制成的长枪，底层逻辑是“投掷出去，便会贯穿对方的心脏”。
真正强大的话，拥有绝对的力量的话，是能够撕裂一切规则的，重新建立秩序的。
“还在犹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