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暗红血液在焦土上缓缓凝结,尚未完全干涸,便又被新一轮冲锋中喷涌的新鲜血液冲散、裹挟,顺着地势低洼处蜿蜒流淌,在战场边缘积成一汪汪泛着诡异光泽的血洼。
那名趴在马背上的哈萨克骑兵死死攥着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浑浊的视线越过奔腾的马群,落在前方那座看似平缓的小丘上——那里,正是华夏军动员兵的阵地。
小丘不算陡峭,以战马的爆发力,只需纵身一跃便能踏上坡底,再用不到一分钟就能冲至顶端。
可此刻,骑兵的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因为在小丘外三百米的开阔地带,哈萨克骑兵的尸体早已堆成了狰狞的尸山。
马尸的四肢扭曲成怪异的角度,骑兵的尸体有的被拦腰斩断,有的头颅不翼而飞,破损的皮甲下露出的血肉与泥土、枯草混合在一起,连原本棕黄色的土地都被染成了深褐色,一眼望去竟看不到半分原始地面的模样。
“这……这才打了十几分钟吧?”
骑兵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呢喃,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惧。他下意识地清点着尸堆的规模,粗略估算下来,倒下的弟兄竟已过万。
怎么会这样?出发前,大统领还拍着胸脯说,四万哈萨克铁骑踏平华夏军那一万兵力的阵地易如反掌,可眼前的景象,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刺穿了所有骑兵的心里。
就在这时,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从华夏军阵地后方传来,如同惊雷滚过战场。
那是华夏军的迫击炮开始发威了!整整五十门迫击炮一字排开,炮口齐齐对准冲锋的哈萨克骑兵,一开火便是毫不间断的急速射。
炮弹划破空气的尖啸声此起彼伏,带着死亡的气息坠向马群。
“轰隆!”
第一发炮弹在骑兵队列中炸开,泥土与血肉瞬间被掀上半空,几匹战马受惊跃起,前蹄胡乱蹬踏,将身旁的骑兵撞得人仰马翻,随即又被后续的炮弹吞没。
“轰隆!”
第二发炮弹精准落在密集的骑兵阵中,一名骑兵刚要举起马刀嘶吼,便被炮弹的冲击波撕成了碎片,鲜血溅在身旁同伴的脸上,温热的液体让那名同伴瞬间僵住,连冲锋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轰隆!”
第三发、第四发……越来越多的迫击炮弹如同倾盆大雨般落下,这“雨”不仅没有停歇,反而越下越急,轰隆之声不绝于耳,仿佛要将整个战场都震碎。
更让哈萨克骑兵绝望的是,华夏军的炮手显然早已校准了标尺,所有炮弹都精准地轰向三万骑兵大军的尾部。那些原本还在庆幸自己没冲在最前面、暂时躲过机枪扫射的骑兵,此刻却成了迫击炮的重点打击目标。
炮弹在他们身边炸开,马嘶声、惨叫声、骨骼断裂声交织在一起,原本还算整齐的队列瞬间溃散,骑兵们纷纷勒住缰绳,想要避开死亡区域,可混乱中,不少战马相互冲撞,反而让更多人陷入了危险。
“前面有重机枪,后面有迫击炮……这仗还怎么打?”
一名年轻的骑兵声音发颤,他紧紧贴着马颈,眼神里满是慌乱。
他能清晰地听到前方小丘上重机枪“哒哒哒”的嘶吼声,那声音如同死神的鼓点,每一次响起,都意味着一排骑兵倒在冲锋的路上;
而身后的迫击炮声则像催命的丧钟,每一声轰隆,都在收割着同伴的生命。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每一个哈萨克骑兵的心脏,这种害怕不是靠勇气就能压制的,而是源自对死亡的本能畏惧。
他们开始不由自主地减缓冲锋速度,没有人愿意硬生生顶着子弹和炮弹向前冲——那不是冲锋,那是送死。
很快,整个哈萨克骑兵的冲锋队伍都停了下来。
中间的骑兵被前后夹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茫然地停在原地,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同伴,脸上写满了绝望。马群在原地焦躁地刨着蹄子,鼻孔里喷出粗重的气息,似乎也感受到了战场的死亡氛围。
“大统领!赶紧下令撤吧!再不撤,咱们的军队可就要全军覆没了!”
一名贴身护卫冲到哈萨克大统领的马前,声音带着哭腔,他的手臂上还在淌血,显然是刚刚在炮弹袭击中受了伤。
大统领此刻也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他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听着此起彼伏的惨叫,脸色惨白如纸。护卫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最后的侥幸。
“对!对!快吹号角!收兵!撤!快撤!”
大统领终于反应过来,几乎是嘶吼着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呜呜呜——”
撤退的号角声悠远绵长,在战场上回荡。
可此时,枪炮声早已盖过了一切,很多冲锋在前的骑兵根本没听到号角声。
负责观察的士兵见状,连忙扛起撤退的旗帜,骑着马穿梭在混乱的队列中,跑到各个小统领身边大声提醒:
“大统领下令了!撤!快往后方撤!”
各个小统领这才如梦初醒,纷纷调转马头,大声呼喊着手下的士兵:
“撤!跟我撤!”
一时间,原本向前冲锋的骑兵队列开始调转方向,朝着后方狂奔,整个战场彻底陷入了无序的溃退。
“还好……还好能撤出一部分……”
大统领看着开始向后撤退的队伍,松了一口气,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砰砰砰”声——那是步枪射击的声音!
他猛地回头,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支华夏军动员兵队伍正快速赶到作战位置,他们端着步枪,对着撤退的哈萨克骑兵尾部发起了猛烈进攻。
子弹呼啸着飞来,不少正在撤退的骑兵应声倒地,尸体顺着山坡滚下去,又挡住了后面士兵的退路。
“哪里来的敌人?!”
大统领的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禁卫军!跟我杀出去!快冲!咱们必须赶紧撤离!”
他几乎可以确定,华夏军早有埋伏,他们已经被包围了。一想到自己还有大量的家产、女奴和金钱在等着自己回去享受,大统领就越发急躁,他挥舞着马刀,带头朝着华夏军的包围圈冲去。
可现实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残酷。围上来的华夏军两个团早已占据了有利地形,他们迅速将哈萨克骑兵的撤退路线全部封死,步枪的射击声此起彼伏,重机枪也很快布置到位,“哒哒哒”的嘶吼声再次响彻战场。
迫击炮、步枪、重机枪的三重打击如同一张死亡大网,将哈萨克骑兵牢牢困在其中。
仅仅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原本四万多人的骑兵队伍就被压缩到了一处不足一千米的小丘上。
迫击炮弹依然在不断落下,小丘之上,血肉横飞,尸横遍野,宛如人间地狱。
此时的哈萨克骑兵再也没有了突围的勇气。
他们蜷缩在小丘的各个角落,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同伴,听着华夏军武器发出的恐怖声响,连举起马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华夏军的武器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让他们绝望——重机枪的火力能轻易撕碎他们的皮甲,迫击炮的威力能将他们连同战马一起炸成碎片,这种实力上的差距,根本不是靠勇气就能弥补的。
“咱们……咱们投降吧!不然都会死在这里的!”
一名侥幸活下来的小头领蜷缩在一块岩石后面,声音颤抖地对身边的大统领说。他的脸上沾满了泥土和鲜血,眼神里满是哀求,
“只要能活着,哪怕当俘虏也行啊!”
大统领靠在马尸旁,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看着远处华夏军阵地上火光闪烁,听着耳边从未停歇的枪炮声,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看他们像是想让咱们投降的样子吗?”
他顿了顿,声音里满是绝望
,“从开战到现在,他们就没有停过火,一直在进攻。他们要的不是俘虏,是全歼咱们!”
大统领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一次,他们来错了。
他们以为凭借四万铁骑就能碾压华夏军,却没想到,自己面对的是一支装备精良、战术严密的军队,而他们自己,不过是送上门的猎物。
迫击炮的攻击依然没有停止,小丘上的哈萨克骑兵越来越少。
又一个小时过去,当最后一发迫击炮落在小丘顶端时,整个战场终于安静了下来——小丘之上,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哈萨克骑兵。
“传我命令,打扫战场!发现活着的侵略者,立马枪决!”
华夏军966师的师长站在小丘下,看着眼前的战场,眼神坚定,语气中没有丝毫犹豫。对于这些主动入侵的哈萨克骑兵,他没有任何手软的理由。
“砰!”
一名士兵在尸堆中发现了一名还在喘息的哈萨克骑兵,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又一声枪响,另一名试图装死的骑兵也被识破,结束了生命。
“砰!砰!砰!”
淅淅沥沥的枪声在战场上空回荡,如同为这场胜利奏响的乐章。
一个小时后,打扫战场的工作基本完成。
经清点,四万余名哈萨克骑兵,无一生还,全部被华夏军动员兵歼灭。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战场上,将满地的血迹染成了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原地休息,明日一早,朝着塔城进发!”
966师师长看了一眼天色,对着身边的参谋下达了命令。
士兵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扎营,虽然身边就是尸山血海,空气中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但他们脸上没有丝毫畏惧——这场胜利,是他们用子弹和勇气换来的,每一个牺牲的敌人,都是对入侵行为的惩罚。
与此同时,在距离战场数十里之外的塔城临时据点里,艾利库尔班正坐在温暖的帐篷中,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大哥,不好了!全完了!”一名士兵连滚带爬地冲进帐篷,身上的衣服沾满了尘土,脸上满是惊恐,连说话都带着哭腔。
艾利库尔班皱起眉头,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什么不好了?你小子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他放下奶茶杯,语气中带着一丝炫耀,
“哈萨克亲王的四万骑兵已经朝着华夏军阵地冲过去了,你想想,那可是四万铁骑!华夏军才一万兵力,现在肯定被冲得七零八落,连哭都找不着调了!”
一想到华夏军被击败后,自己就能重新掌控塔城地区,继续过着搜刮民脂民膏、坐拥女奴和财富的日子,艾利库尔班就忍不住兴奋起来,嘴角的笑容越发得意。
“大哥,不是这样的!你完全想错了!”
士兵急得直跺脚,想要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告诉艾利库尔班。
“想错了?”
艾利库尔班端起奶茶,轻轻抿了一口,语气不屑,
“难道华夏军还能抵抗不成?就算他们能抵抗,那又怎么样?他们只有一万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四万哈萨克骑兵?你再等等,过不了多久,胜利的消息就会传过来了。”
“你怎么还没听明白啊!”
士兵终于忍不住了,几乎是嘶吼着说道,
“不是华夏军败了,是哈萨克人败了!败得一败涂地!整整四万哈萨克骑兵,全被华夏军围歼了!一个不剩!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液流成了小溪,连土地都被染红了!”
艾利库尔班端着奶茶的手猛地一顿,奶茶洒出了几滴,落在他的衣袍上,他却浑然不觉。
“你说什么?”
他猛地站起身,冲到士兵面前,一把拽住对方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四万骑兵全被击败了?怎么可能!那绝对不可能!华夏军只有一万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所有骑兵都消灭掉?你是不是看错了?如果你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我饶不了你!”
士兵被艾利库尔班拽得喘不过气,却还是用力挣扎着说道:
“我怎么会看错!我在几千米外的山坡上看得清清楚楚!就算隔得远,我都能闻到那浓重的血腥味——那不是杀羊杀鸡的味道,是人的血腥味,浓得能让人窒息!”
他顿了顿,声音里满是恐惧:
“华夏军的子弹就像有魔法一样,无处不在!每一个冲锋的哈萨克骑兵都被打死了!战斗结束后,华夏军还把尸体堆在一起焚烧,现在说不定还能看到冲天的烟柱呢!大哥,咱们快跑吧!华夏军明天就要朝着塔城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