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罪心有几分懊恼。
如果不是碍于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自己必须要时刻保持端庄，不然按她从前的性子，哪能让周匪每天都消消停停，还有精力搞出那些花边新闻，来让别人膈应她？
昂贵的衣裳已被她随手丢在了一边，女人姣好的身段似柔若无骨的妖精，专门在人静时分钻入人间，偷食男人的心。
可惜，有本事的道士多数都已归隐山林，不会再有人下山捉妖精，便让程罪这只女妖精，泛了滥。
把周匪扑倒的时候，程罪的手按在他的胳膊上，两人的呼吸在纠缠：“周匪。”
男人喉咙滚动，呼吸沉重，“嗯？”
“这是我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问你。”她哑声：“跟我在一起期间，你有没有碰过别的女人除了手臂以外的地方？”
“我大姨算吗？”
“……你故意的？”
“那没有。”
话落，周匪翻身而起，程罪只觉得自己仿佛腾云驾雾，被人从云端一同带向人间繁华，期间的云雨山巅，他陪着她共游。
他们最近一次的欢好，是那次程罪跟许容轻深夜醉酒，她半夜渴醒去客厅倒水，恰好遇到那天不知怎么就回来了的周匪。
他比她醉的更沉，看见她的时候，扯着她便跌进了客厅沙发。
那一夜的火热泛滥，唯有夜雾知晓。
到了第二天，周匪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不过这次，他倒是无法再否认。
一场又一场的游荡停止，程罪已满身香汗，她侧卧着歇息，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动，热烈而激荡。
那只大手还贴在她的小腹上，他在身后：“肚子不疼吧？”
周匪刚刚像是疯了一样，眼睛都是暗红暗红的。
若不是知道他的的确确是个肉身男人，程罪怕是都会以为他要当场变身把自己拆骨入腹。
“我要是说疼，你会不会给自己一巴掌？”
哪成想周匪撑着床起身，紧张不已：“真疼？去医……”
程罪拉他一把，轻摇头：“不疼。”
不过也是蛮危险的。
“我会再等等，不能这么冲动了。”周匪冷静下来后，实在有些后怕。
这还没到三个月呢，万一出点什么事，他估计都能自杀谢罪。
程罪瞥他一眼，逗弄：“你不是让我去打掉吗？”
一提起这事儿周匪就有点没脸，皱眉嘟囔：“不提行不行？”
他当时不是情绪在顶上么，口不择言。
况且……
罢了，之前的事提了只会影响他们两个，他现在只想好好跟她在一起。
“饿不饿？”
“饿。”
作为一名孕妇，程罪的胃口一点都不好，但没有天天吐已经是万幸。
“我叫些吃的过来。”周匪翻身而起，去穿衣服。
程罪注意到了什么，“你刀口有点出血了。”
男人却大大咧咧的穿衣服：“不要紧，一会儿就自己长上了。”
他总是这样糙，什么事都得过且过，一点都不精细。
所以在他用手机在酒店里订餐时，程罪拿着自己带来的化妆棉签，对付着给他擦了擦刀口上的血丝。
男人看着蹲在身边的她，笑着把她搂进怀里，捧着她的脸狠狠地亲吻了一下。
程罪皱着眉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你干嘛？”
“你还嫌弃我？”周匪凶神恶煞的。
可惜，程罪压根就不怕他的狐假虎威，“养足精神，项目还没谈下来呢，谈好了，有奖励。”
奖励……
“什么奖励？”
“谈下来再说。”
程罪去了卫生间洗把脸，周匪像个跟屁虫似的贴过来，“你说啊。”
她不应。
“程罪，你说啊。”
“你好烦。”女人蹙眉。
周匪被她说了一句，反倒是更死皮赖脸地缠着。
从前那些年里也是这样，每次遇到什么大事时，程罪都会这样告诉他：做得好有奖励。
他们两个人，就那么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所以在周匪眼里，即便他们争吵，甚至是见了血，他仍旧发自内心的认为，程罪配得上如今所有的荣华富贵。
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享受这通天的富贵了。
程罪洗了脸，清理着皮肤，期间那男人就在她身边贴着，寸步不离。
一场欢好，无声的拉近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替他们戳破了一层冰凌。
订的餐送来，周匪这位大爷亲自布置，程罪只管享受。
看着对面眉眼都柔软了的男人，程罪挑眉：“你很开心？”
“嗯，开心。”
“为什么？”
“因为你来见我了。”
他们两个人，时不时的就会有一个人爱问一些明知故问的问题，而另外那个就负责配合对方回答出来。
说出来一些明知故问的答案，只为求得对方开心。
“那你来见我，只是因为我说我想你了吗？”这次轮到周匪问了。
程罪咽下食物，望着盘中餐沉默了几秒钟。
于是，回答他：“因为我不放心你。”
“这个不放心，是不信任，还是担心？”周傻子又问废话。
可他说的不信任，是真的。
他们之间如今的信任，少的可怜。
程罪直视他的双眼：“担心你这个智商，容易被人忽悠的家都没了。”
“……”
这话她说了两次了，周匪很困惑：“我智商很低吗？”
“反正不高。”程罪嘴角若隐若现着笑。
半晌，周匪摇摇头，“不要紧。”
她聪明就行了。
“你的行李带的不算少，都是衣服吗？”
“来这里看看你，之后我有事情要出去几天。”
周匪当即紧张起来：“什么事？去哪里？”
“我自己的私事。”她不讲。
可是换做从前，他们彼此是没有秘密的。
周匪把失落藏在了眼睛深处，没再追问。
昨天一夜没睡，今天又折腾的那么久，吃过饭没撑多久他就睡着了。
程罪倒是不困，拿着电脑坐在窗边，慢慢吞吞的回复邮件。
邮件里一堆来自各国的消息，语种也不尽相同，全部都是在问她新推出的香料的事的。
其中不乏有第一夫人，以及好莱坞巨星，或者是国内某些行业里的大家。
程罪给的回复都是统一的，不偏颇谁，也不讨好谁。
“嗡——”
周匪的电话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