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城中学大门外的咖啡店里，陈三三、刘沛和石茂学三人在大厅的角落相对而坐。
“石老师，其实我俩很早之前就想来找你了，知道是为啥吗？”
陈三三用勺子搅动着自己面前的冰咖啡，望了一眼石茂学，淡淡的开口问道。
石茂学望了一眼刘沛，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垂下眼眸，没说话。
他面前的杯子里氤氲出来的热气将他脸上金边眼镜的镜片蒙上一层薄雾。
“跟前些年学校借读生死亡事件有关吧。”
半晌后，石茂学将眼镜取了下来，摸出一块方巾慢慢擦拭着开口。
陈三三跟刘沛对视了一眼。
“石老师，学校那些年发生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刘沛往前挪了挪身子，开口问道：“你跟林宇是孪生兄弟吧。”
“林宇比我早出生五分钟，是我哥。”
石茂学毫不忌讳的点头承认：“我哥死了，我父母也都因为我哥的事丧命。
我成了孤儿，如果不是被我养父母收留，我大概有早就流落街头成了乞丐，或者是被人送去了福利院。
我回学校当老师，的确是为了替我哥报仇。”
“当年害死你哥的人，跟你一样也还在学校里？”
刘沛盯着石茂学。
“阮小天，我哥是被阮小天害死的。”
石茂学几乎是咬着牙，缓缓说出了这句话。
“阮小天？阮？”
陈三三一愣，“阮校长的儿子？”
“阮文明的侄子。”
大概是因为提起当年的仇恨太过激动，石茂学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端起面前的咖啡猛的喝了一口。
“当年我跟我哥因为是借读生，又是穷人的孩子，在学校里受尽了歧视。”
石茂学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将当年的事告诉了陈三三和刘沛。
荔城算得上是一个繁华的都市，从外地来荔城务工的人很多。
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私立中学，所以很多带着孩子一起来荔城的务工人员，都只能在荔城中学借读。
林宇和林航这对孪生兄弟在学校里尤其显眼。
一来是因为兄弟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二来这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俩成绩相差太远，弟弟林航几乎每次考试都年级前三。
而哥哥林宇，却几乎每次考试都是班里的倒数第一。
在这种明显的对比之下，哥哥林宇几乎受尽了同学和老师的白眼。
林宇的性格本就内向又有些软弱，受了欺负不但不敢跟父母说，就连林航这个孪生弟弟都不敢说。
最开始，林航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哥哥受同学欺负。
直到那天放学，林航因为要值日比林宇走得晚了些。
路过那条小巷子的时候，林航远远的就看到，哥哥林宇被几个同学逼着靠在墙上，用双手抱着脑袋。
为首的，正是阮校长的侄儿阮小天。
阮小天走到林宇面前，远远的，林航也听不清阮小天对他哥哥说了些什么。
只是见到他说完几句话后，林宇抱着脑袋猛烈摇头。
阮小天就抬起手，在林宇的头上脸上狠狠甩了几拳，又抬起脚踹了两脚。
随后，阮小天又退开了几步，抱胸站在那里，看着其他几个同学一拥而上，对着林宇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你们在干什么？”
林航吼了一嗓子，随手抓起身边地摊小贩的一把小马扎，就冲着那群人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