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太明白，你说什么？”
凯文克劳认真的看着白天巧，一字一字的说。
“人间王愿意见你一面。”
白天巧狠狠点头。
“这句我听清楚了，我的意思是，人间王为什么要见我？”
凯文眯了眯眼睛。
“你真的不知道吗？”
凯文把手放在第一个圆圈上。
“这些是人间王明面上的盟友。”
又把手移出圈外。
“你看不到的地方，难道人间王就毫无办法吗？”
白天巧皱了皱眉，眉宇间有些不悦。
“你的意思是，要我在乌戈内部做人间王的内应？”
凯文克劳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而是伸手拿起桌上的一片木褐果，塞进嘴里细细的咀嚼，不再回答他。
能给白天巧的选择已全部列出来了，现在只需要等待年轻人下定决心就好。
木褐果的味道确实很不错，绵软可口。
白天巧庆幸自己还有秘密巫师的这一重身份。
这让他看待三个选择有了不同的视角。
首先要放弃的，就是坐以待毙项。
不论凯文出于什么目的，先不说他是否真心帮助自己，单只说靠着游说真的能解救文斯大叔吗？这个概率是未知的，从小的经历让白天巧学到了很多，其一就是不要期待奇迹发生。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次元还能呆多久，为了接近超凡的力量，他已经默默承认了太多误会，看似他什么都没说，实际上身上已经被套下一层又一层的身份。
无垢者，远来的求学者，海系贵族。
他甚至不知道海系贵族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难道他们都生活在海上吗？
这些虚假的身份构成了一个虚假的人，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偏爱。
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将承受无数受蒙蔽之人的怒火。
但他已经走到这里了，再也无法回头了，离开是迟早的事情。
从现在这个情况看，他最好的选择一定是什么都不做，取得伊拉的信任。
这是接近那个神秘力量的最佳捷径。
但他不愿意那样，作为一个人，一个接受过教育的人，一个在关怀中长大的人，他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
但同时，伊拉也是一直在为他付出的人，甚至很多次伊拉对自己的坦诚让他都有些羞愧，自己一定做不出伤害伊拉旬司的事情，包括为了自己的目的损害伊拉背后的神武选团。
其他办法中，一定有影响最小的办法。
明刀明枪站在王教选团这边是愚蠢的，说出这个选择只是凯文为了铺垫后一个做点小准备而已。
有什么比直面背后的大boss更让人痴迷的呢。
但是，白天巧还有一些问题。
“凯文经理，政执部真的为渎神者提供帮助了吗？”
凯文放下手里品尝到一半的水果，擦了擦手。
“上次捕获的渎神者中，有的人平时藏身政执部，他们互相掩护，这才有西塞铁锤在流岩城站住脚步的基础。文斯也辨认出来了其中一个，他们是真的用政执部身份去冒充政执部，无怪他们会相信。”
凯文认为谈判的基础就是坦诚，掺杂一点点对现实的修饰。
“你可以认为是渎神者渗透了政执部，也可以说是人间王参与其中放任他们，我觉得，乌戈也无法彻底铲除渎神者，甚至无法分辨内部是否被潜入，人间王更没有那个能力了，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白天巧静静听着，努力分析着凯文的话。
他接着说到。“把这一切都告诉你，是因为我信奉坦诚才是两个人来往的基础，但你要是问我，他们是否是人间王的授意，没有人会承认的。”
凯文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静静地等待着白天巧的下一个问题。
“我还有一个问题，凯文经理，你又能从中得到什么？”
白天巧想站起来，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堪堪扶住凳子才露怯。
他的坐姿不太好，在学校老师说过多次，刚才一直在思考事情，就没有注意，直到要起身才发现一条腿被压麻了。
这个意外也让氛围稍稍没有那么窒息。
凯文仿佛没有看到白天巧的尴尬，也扶住手杖站了起来。
“我是商人，自然是求利，之前对你是投资，现在你可是个炙手可热的货物，大家都好奇能接受黑石仪式”的是什么人。”
凯文抬起手杖比划了两下。
“如果你愿意，把共进晚餐权包给我安排，我相信你雨季前都不会有假期。”
白天巧扶正身子，一只手搭在椅子上。
凯文克劳，初见时的形象就是一个胆小的商人，为了搭上上流卑躬屈膝，到后来小巷会面又表现得像一个胆大包天的投机者，刚刚展示了沉稳的谈判者的形象。
白天巧抬头看着凯文得意的样子，一阵阵恶寒遍布四肢，谁又能知道这是不是大老板表演出来的又一张面孔呢。
“凯文先生，我见识过你的演技了，可以不用再表演了，你做这一切，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凯文夸张的笑容一滞，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只是需要我的帮助而已，接受就好了，我又不会吃人，为什么这么好奇？”
转向白天巧的脸上一层油汗，表情狰狞渐露，能看出主人还在克制。
对面越发凌人，越刺激白天巧倔强的性格，就越要顶回去。
“是你先提出我们双方应该坦诚的，不！是！吗！”
白天巧声调稍高，每个字都铿锵有力。
凯文的表情瞬间变化，这次展现的是白天巧比较常见的亲切笑脸。
“胆大的年轻人，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对你的投资真的很值得。”
说着凯文走回座位，示意白天巧也坐下，双方重新回归谈判。
“坦诚是要逐步加深的，信任也是需要慢慢培养的。想想你艰难的时候，我也没有问你到底来自哪支海系贵族不是吗？反而是展示了自己的诚意。”
白天巧轻轻点点头，这也是他今天愿意来这里的一大原因，凯文确实首先展示了善意。
“等到你效忠的大公进城，你自然会有生意跟我谈，想必到时候我们之间的坦诚和信任已经足够了。”
凯文向后靠了靠，心中想着，还是这个姿势舒服。
“至于你要的答案，对不起白先生。”
凯文摊了摊手。
“商业机密。”
白天巧明白，今天是得不到他的答案了，但是他今天来并不是为了刨灿阳商会的根，主要还是为了救文斯大叔。
“好的，我去见人间王，就能救文斯大叔吗？”
凯文点点头，微笑说到。
“是的，只要你答应见面，不论结果如何，文斯的性命不在受到威胁。”
白天巧站在原地，愣了半响。
长叹一口气。
“我同意了，什么时候去见城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