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啊——”
青蓝二色灵力化作的罡风，宛如刀剑一般，划过依旧单膝跪地的牛芳周身。
饶是她此刻衣着不薄，但很快的，便有着一道道清晰可见的血痕，自其皮肤之下渗出。
透过衣服，都尚能够清晰看见。
牛芳起初，尚能紧咬牙关，强行忍住疼痛，抵御这般灵力罡风的冲击。
但不过须臾，她便张大嘴巴、痛呼出声。
这般惨烈之状，看得身在一旁默默站立的何泽，也不禁额间有着细密汗珠，隐隐渗出。
这个时候，他如何再敢开口劝言？
他十分清楚，妖风身为灵族通灵兽的本体幻化人形，但却并未有着，人类这般的共情感受。
所以在诸事之上，他一概只讲究赏罚分明。
至于什么通情晓理，这些东西，于他的意识之中，却未曾拥有丝毫。
所以即便当下，牛芳算是完成了一份意外之喜，但有关“雪垚”选中纳兰云晓，作为最后一份噬血宿主的消息，却并非是他所殷切期盼的。
因为当初禇天罗吩咐下来，交付给牛芳的任务，乃是让她潜入菲斯企业之中谋职。
但实则其真实目的，是为了能够接近慕容楠，并查询她当初自慕容一脉族中，取出的那枚天衍玉玦——
“苏槿”的下落。
而直至如今，牛芳已去往现世界，长达五年之久，甚至慕容楠也早已在三年之前，罹病去世，但牛芳却道出，她仍旧未曾寻觅到，“苏槿”究竟藏于何处。
这一点，如何不让同样对传承自远古的天衍玉玦感兴趣的妖风，感到颇为恸怒？
作为千年通灵兽的妖风，现下虽说栖身于暗域·地煞府内，而且还受命担当府首一职，但无论怎样说来，它当初都只是与长孙忘忧，承诺合作一事，并未言及加入暗域。
故此，也可以说，它其实同天罗宫内，身为“暗影三使”之一的“揽月使”——念双一般，并不归属于暗域之人。
只要他们想要宣布合作中止，便能够随时选择离开暗域。
这也是当初，长孙忘忧在创立暗域势力之时，相邀妖风所做下的承诺。
毕竟，那传承自远古的九枚天衍玉玦，其中任意一枚之中，都蕴藏有远古九大圣贤，所凝聚一生的玄功修为。
故而，其内汇聚灵力之众，必然如江如海、不可估量。
所以即便是对它这般、活了千年的灵兽而言，圣贤天衍玉，也照旧充斥着无比巨大的吸引力。
可以想象，倘或今日，牛芳当真将那枚“苏槿”玉玦取回暗域，交付于它，那么它可未必就会乖乖地，将其再递交于禇天罗。
甚至因此将之直接据为己有，也并不超脱于，如今妖风的设想中……
“府……府首大人……属下、属下还有话要说！啊——”
咬牙忍痛挣扎之中，牛芳似再难当这般，万千罡刃掠过周身皮肤的针扎之感，当即便自脑海中，抽离出一幕回忆来，继而抬首急呼出声。
当是时，妖风见状，面色闪过一抹细微变幻，心念之间恼意稍顿，周遭原本澎湃的浩瀚灵力，也开始随之内敛入体。
这边厢，那掠过牛芳周身的一道道凌冽罡风，也在瞬间消弭褪却。
牛芳双掌撑地，依旧呈现单膝跪地的姿势，口中大力喘着粗气，额头之上，已是汗如雨下，颗颗坠落在地。
“启、启禀府首大人，我有办法，可以令纳兰云晓，替我潜入菲斯企业高层，获悉圣贤天衍玉——‘苏槿’所在。”
咬牙忍过这最后一波的钻心疼痛，牛芳这才颤颤巍巍般，支撑住身体，直起腰板来，抖动着她那本就有些发福的身体，正色看向身前负手凛立的妖风。
将此之时，纵使她身体皮肤周遭表面，已是血痕累累，不忍令人直视，但她却也来不及顾虑这许多。
“你有何办法？你花费数年时间，呆在菲斯内部，都未能探知到慕容楠的底细。他一个刚来之人，又如何获悉？”
妖风唇角微掀，似乎对于牛芳的这般答复，感到并不甚满意。
亦或者说，他对于“苏槿”的渴慕程度，已然隐隐令其，失去了等待的耐性。
“府首大人，您或许并不知道，纳兰云晓与慕容楠的女儿——柳清漪，两人之间关系匪浅。之前我域天罗宫内，出动了‘天罗九罡’之中近半数的高手，前往欧洲袭击擒拿他们二人，最终都未能够得手……”
“而如今除慕容一族外，其余三族后裔之中，最为年轻的小辈们，几乎不曾入过异界，其体内潜藏的圣贤血脉之力，应是万难觉醒。但我却能够依稀感觉到，自纳兰云晓的身上，那一道若隐若现的玄功气息。”
牛芳话语言及此处，妖风本是不屑的青色面庞之上，这才逐渐浮现出一丝兴趣来。
旋即他似乎跟着若有所思般，凝神抬首，语气稍缓，以作示意。
“起来吧，你且继续说下去。”
牛芳原本仍旧极其紧绷的身体，这才能够得以有一丝的喘息放松。
她勉强撑住身子，但或许是因为体态丰腴、体重本就有些超标的缘故，竟一时未尝成功站立。
其身旁，原本丝毫不敢插话挪足的何泽，这时也略有所感一般，原本微僵的身子如顿时活血，疾步上前探出手来，帮忙将跪地稍喘的牛芳扶起。
牛芳眼角余光斜瞥了身侧的何泽一瞬，眼眸之中，掠过一抹异样波动，但随即很快便一闪而逝。
她未曾冲其多说什么道谢话语，便径直继续看向妖风，颤抖着双手，抱拳容禀——
“而要想觉醒如今潜藏在，异界三大圣贤遗族后裔体内、沉睡的血脉之力，除非身体触碰到其中一枚圣贤天衍玉玦，唤醒其中的圣贤意志，方能够做到这一点。”
“也就是说，要么在慕容楠去世之后，她便将自己所有的那一枚圣贤天衍玉玦，交给了她的女儿保管，在这之中，纳兰云晓与之曾有过接触。要么……”
“那小子手里，或许本就有着，传承自入世纳兰遗族的另外一枚天衍玉！”
牛芳话语之中，虽是推断意图，但言及最后，明显语气也变得愈发坚决断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