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确实好命
岁岁眨眨眼，用一脸怀疑的目光望着说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的朱宝茵。
她实在没忍住，将朱宝茵上下打量一番后，问：“宝茵姐姐，你是不是对疼爱二字有什么误解？”
她问话的时候，表情十分真诚。
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扑闪扑闪的，仿佛在对朱宝茵说：你确定你脑子发育完全，没问题？
温孤雾白见她微微歪着脑袋的动作，眼中划过一点笑意。
她这般神态，倒是跟她养得那只猫儿极为相似。
江惜玥：“……”
众人：“……”
岁岁这是不是就叫做用最认真最温柔的语气，说着足以把人活活气死的话？
朱宝茵脾气泼辣，她完全继承了钱氏的性格，幼时对待岁岁便十分恶劣，把打骂岁岁当成是家常便饭。
先前见岁岁长得这般好看，还浑身绫罗绸缎，本就嫉妒得发疯，这会儿被岁岁这样的眼神一激，丑陋的嘴脸便露出了端倪：“你干嘛用这样像是有病的眼神看我？难道我有说错吗？当年要不是我母亲看你可怜，施舍给你一口饭吃，你能活到现在？还能好命到进宣国公府当丫鬟？”
岁岁皱眉。
今日这出戏就是冲着她来的。
那她就没必要再闷声不吭了。
之前的数回忍着不说，都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一张嘴就会被老太太找到问责的机会，还会导致老太太跟温孤雾白的矛盾激发。
可这次不一样。
她是可以反击的。
且并不会激化老太太跟世子之间的矛盾。
她瞪着朱宝茵，想到幼时在钱家遭受的刁难和疼痛，此刻哪怕那股深入骨髓的惧怕依然在，但她不会再像幼时那样只能任人宰割。
她会学着去克服骨子里的这股惧怕，直面曾经让她听到声音就怕得汗毛倒立的钱氏。
岁岁眸光一定，嘴角微微一弯：“你有一点说的没错，我确实好命。”
她或许经受过重重苦难。
但她遇到了先生。
在苦难里挣扎求生的时候，还遇到过陌生人给予的温暖。
她还遇见了世子。
之后，她又在空净院遇到了花茔他们，还有贵妃娘娘，帝师。
她是没有家世，但即便她卑贱如泥，是大千世界里面一颗毫不起眼的尘埃，但她也是组成大千世界里微小的一部分。
她有自己的成长道路，有完整的属于自己的人生。
苦难或许不会被忘却，危险也会终生伴随，可她不怕。
过往，是她人生的一部分。
现在，也是她人生的一部分。
她会从这两者之间的比较里面寻求慰藉，但不会把两者混为一谈。
朱宝茵让她记着她们钱家给她一口饭的恩情，然而那口饭，是她辛辛苦苦靠着双手去获取的。
朱宝茵不敢相信曾经那个畏畏缩缩的岁岁竟然敢如此同自己说话，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气得一噎：“你——”
钱氏见朱宝茵吃瘪，上前一把抓住她。
朱宝茵气得满脸通红。
温孤雾白看向岁岁，他不希望钱氏母女的出现令她难受，轻声询问：“需要我处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