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发生过什么？
平阳最终从一个边境贸易城镇，沦为一个落魄之地……
“总有原因的，这世上绝没有无缘无故的便从人人喜欢到人人漠视。
我看平阳这城墙和城门，最初修建之时也颇费了心思的。”
“平阳算是边陲重镇。当时修建城墙时必定考虑北羌若是来袭……”谢峥说到这里，和宋依依对视一眼。
两人眼中均看出疑惑来。
北羌……
平阳几乎是座空城了，北羌也并未兴兵来犯。
虽说两国签了一份议和条约，可这种东西就是个花样子，要想动兵，可以找到十个八个理由。
硬说大夏国一个小娃往北羌国撒了泡尿都能打起来。
和亲？那也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如果北羌真的有意兴兵，大夏便是送去十个公主和亲也挡不住北羌铁骑啊。
“依依，你梦中的前世，北羌可有进犯？”
宋依依摇头。
“是不是挺奇怪的。别人都要派重兵把守。可咱们的平阳同北羌接壤，非但没有氏族来争，朝廷似乎也不太重视。”他们两个虽然都算拿了个重生剧本。可一个十七岁，一个二十岁。还是太年轻了。
上辈子谢峥还没宋依依活的年纪大。
两人上辈子一个被拘在内宅，一个家人出事后万念俱灰，自生自灭。
对朝局所知都不多。
谢峥和宋依依对视一眼。
“应该有什么你我不知的内情。”
“朝廷上无人提起此事吗？毕竟我们和北羌……也算是宿敌了？”宋依依疑惑，记忆中最深的便是这场死了不知多少人的灾情。
对于北羌似乎真的提及的不多。
至少上一世，宋依依没有听到过多关于北羌的言论。
可如果大夏和北羌是死敌，平阳等于门户大开，北羌竟然没有趁火打劫？
“似乎有人提起，不过朝臣多以我们和北羌签了议和文书为由，并不赞同派重兵驻守，而且这么多年，北境也确实少有战火。
魏璟在北境呆了两年，却未正经经过一场战事。
所以朝臣都觉得北羌不会大举兴兵。
何况北羌确实有意同大夏联姻……”宋依依点点头。
若不亲眼所见，她根本不敢相信这便是北羌和大厦的交界所在。
平阳本应是个军事重镇的。
现在却连城门都没有。
就这么大开着，若是北羌铁骑来袭，平阳对他们来说几乎是一马平川。
谢峥也想到了这里。神情是少有的凝重。“依依，我感觉不太好。”何况谢峥感觉不太好，宋依依现在也觉得全身发寒，六月的北地风吹到身上，本该惬意的，宋依依却只感觉全身发冷。
两人并肩站在平阳城外。
望着萧条的平阳城，心里同时生出一股不祥之感。
雷劲和青儿提前入了城。
雷威走在队伍后面，左右打量，时刻戒备着，所有琐事也都是雷威在管。
这时候，悄悄赶了几天路的石陵翻身下马，缓缓走到宋依依身边。
一路上石陵的存在感很低，就在最开始和谢峥‘较量’了几句，发现宋依依一心向着谢峥后，就不再开口了。
他不开口找存在感，谢峥也就不屑搭理他。
此时见石陵上前，连眼神都没分他半个。
“小姐，谢公子。”石陵对谢峥还算客气，这一路他也算看明白了，宋依依和谢峥根本就是一路人。
宋依依虽然是占星楼令主。
可一旦她嫁给谢峥，或早或晚，谢峥恐怕都会知道占星楼。
石陵确实觉得谢峥配不上宋依依。
占星楼令主，可不是随便谁都能配得上的。
心里依旧觉得是谢峥高攀了。可面上对谢峥倒是客气了几分。
宋依依神情淡淡看了他一眼。
这一路她确实有几分故意冷漠石陵。
他就算将来完全忠心于她，她也绝不允许有人对谢峥不敬。
石陵并不笨，应该明白她的意思了。所以这几天很安静，不像最初那般处处找谢峥麻烦了。
“石护卫。”谢峥淡淡应道。
“属下觉得这平阳城……有些奇怪。”
谢峥挑眉。
石陵看了一眼宋依依，见她没有阻止之意，索性继续道：“属下以前随父亲来过平阳城，那时候年纪虽小，可对平阳城的印象却很深刻。
因为它很热闹。
街上往来走动的好多都是北羌人。
平阳城明面上没有大氏族，不像平西和平遥几乎是氏族的天下。
可暗中不管是山氏还是花氏，都派了人在此经营。
我记得当初平阳最大的客栈便是花氏的。
最大的拍卖行是山氏的。
我父亲可以和北羌人直接交易。
我们那趟镖，送到平阳后，接手的也是北羌人。”
石陵身手比脑子强，一般需要动脑都是贾穆出头。
可贾穆不在，石陵只能努力开动脑筋，尽量把心中所想描绘出来。
“所以你觉得哪里奇怪？”
“当时我只是感觉街上北羌人太多了。
一路上碰到十个人，得有一多半都是羌人。羌人身形和衣着都与我们大夏人不同。
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我父亲当时还感叹，说羌人来我们大夏太容易了。
这才五六年的时间，平阳城怎么就破败至此了？
看着像座空城了。
当年那么繁荣，也没听说发生什么，怎么就突然间无人问津了。”
石陵实在觉得奇怪，眉头都拧成了一个川字。本就不善思考，现在更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
“定然是发生过什么……而且是朝廷不知道的情况。”
在来北地之前，谢峥从未想过平阳城会是如今这副情形。
现在平阳城县令还被关在大理寺。从他口中几乎问不出有用的东西。
就算被打的皮开肉绽，也只说是因私心瞒报了平阳城灾情。
“走吧，耳听为虚，眼见方为实，我们亲自去寻找答案。”宋依依缓缓迈步。
随后是谢峥。
石陵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进了城门，发现城里倒比外面看着的情况强一些。
至少路边还有开门的店铺。
虽然铺子看起来也很萧条。
一间卖酒的铺面，窗户只有半扇了，另外半扇堆在窗下，就像那扇破败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