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骨钉通体发黑,却在月光之下隐隐有墨绿色的反光色泽,一看就是淬了毒的。
至于毒素的名字,第一时间,并不是小梦在识海里说的,而是墨雅安这具身体里自然而然的反应,可见这墨雅安从药王那儿学的很好。
虽然仔细回忆,才会有这药理的分析,但不得不佩服,这准确性。
因为第一反应之后,小梦也给出了回应,两者的结论相同,足见墨雅安这个人的药理学的有多好。
当然,墨雅安还是觉得自己身体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用衣袖拿起那枚骨钉,而不是直接用手去拿,这应该也是墨雅安这具身体的直接反应了。
因为依照自己原本的行为来看,多半是直接用手的,而一旦触及皮肤,自己就有可能已经中毒了。
因为来自自己头脑和小梦的回应,都是这么说的:
华刹那,在西域也被称为“梵天眠”,取自梵语中的“刹那寂灭”,是一种神经毒素,无论是接触皮肤,还是没入肌肉里,都会让人中毒。
这种毒素沾染或是入体之后几乎无解,原因便是因为它是神经毒素。
沾染之后,会迅速麻痹神经,让人陷入麻木状态,就算没人会借机出手,将人杀了,也会在半个时辰之后,肌肤龟裂,即便是没有触碰,可一阵风吹来,也会让中毒之人瞬间崩碎,宛如沙砾,随风消散。
可以说,算是杀人无形,死后不止无痕,连尸首都找不到的邪门杀招了。
枯骨鸣沙这个组织,能在杀手组织中脱颖而出,成为众多雇主不惜花重金从西域请来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们这处理尸首的方法,是真的能做到毁尸灭迹的。
“那白阙殇没被这种毒素所杀,是他成功避开了,还是当时没人用?”雅安第一时间就问小梦。
因为如果白阙殇知道这种毒素,应该至少会提醒他们的,或者至少俞城隍应该会知道吧?
“枯骨鸣沙这个组织,是按价格杀人的,白家那位并没有付那么高的价格,当然也就不值得枯骨鸣沙用华刹那杀他了。”小梦解释说。
原来如此……
“那现在是枯骨鸣沙是觉得我值得用了?还真是感谢他们看的起我……”雅安在内心对小梦说。
“大人小心,枯骨鸣沙还有个杀人密招,就是骨笛控制人心,趁人被音律迷了心智的时候,再以毒针或是骨刀杀之。”小梦接着说。
雅安此时确实也听到了骨笛之声,仔细一看,那群人里,确实有人躲在暗处,吹起了骨笛。
雅安手腕略使力,软剑瞬时打弯,如同弯弓一般,再释放力道,裹挟着内力的劲头,将那颗骨钉发射出去,直击那吹骨笛之人的眉心。
虽然也有人反应过来,可雅安出击的速度又快又急,竟然让人来不及避让。
那吹笛人只能猛地拉过旁边一人,替自己挡住了那枚骨钉。
这种用同伴性命替自己挡灾的行为,若是放在中原的门派中,那肯定是被人不耻的。
可惜,这枯骨鸣沙的成员本就都是西域人组成的,蛮夷之邦,不讲就那么多礼数规矩,如同动物生存法则一般,只要能保全群体利益,为他人做嫁衣并不是什么大事。
况且那个使骨笛的,本身就是他们团队中的核心人物,当然是为了保证所有人的安全,或者是为了那人的存活,其他人都是可以牺牲性命的。
只是那人没料到的是,他不过是拉过身边一个人的功夫,躲过了骨钉,却没想到雅安已经一剑刺了过来。
骨笛立刻横在身前,阻挡雅安刺过来的剑。
可雅安的软剑却宛若有灵蛇,顺势缠绕上了骨笛的笛身。
随着雅安向后一带的动作,骨笛就要脱手,被雅安带走。
那人反应也快,笛子没有脱手,反而按动上面的机关,笛子内部立刻又射出骨钉。
雅安立刻向后仰,射出的骨钉就贴面飞了出去,正中外围要过来一起帮忙的其余杀手。
雅安向后仰倒的同时,手上力道不减,借势将骨笛卷了过去。
那人骨笛一脱手,就大感不妙,立刻想要去抢夺。
可雅安已经骨笛上手,软剑向后抛出,俞城隍抬手便接住了,收回腰间。
那群杀手眼见骨笛被雅安夺走,一开始并没有觉得慌张,大概是以为,即便雅安拿走了,也不见得会使用,还是一股脑的冲上来,以骨刀相搏。
雅安将骨笛在手上旋转一圈,便放到唇边,随即,众人便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耳鸣不止。
俞城隍也没料到雅安竟然会使用骨笛,自然也没防备,同样也是头皮发紧,一种诡异的撕扯嗡鸣声沿着头皮传导至全身,竟然一时无法移动分毫。
罗瀛虽然武功不及俞城隍,可多年做暗卫的经验,让他五感敏锐无比。
就算是没想过墨雅安会吹骨笛,可看到墨雅安把骨笛放到唇边的时候,就已经双手捂住耳朵,凝聚内息,屏息凝神了。
所以也就只有罗瀛没有着了雅安骨笛声的道,其余所有在场的人,都被这诡异的曲调定住了身形。
随着骨笛声响,雅安按动骨笛上的机栝,一边在定住了身形的人群中优雅穿行,一边将一根根骨钉射入在场的每一个杀手脖颈之中。
那些或防备,或举刀,或惊讶,或恐惧的杀手们,就这样被一一刺入了他们自己的暗器。
随着曲调嘎然停止,雅安将骨笛收入怀中,又从举刀的两人手中,收走了两把骨刀,才缓步走到俞城隍和罗瀛身边。
“走吧。”拍了拍俞城隍的肩膀,俞城隍才猛然回神,那种仿佛被寒冰刺穿了灵魂的冰冷酥麻感才退去。
罗瀛则是在雅安收了笛子之后,就放下了手,算是侥幸没被笛声控制了去。
雅安对着罗瀛点头,“不错。”
俞城隍指了指那些仿佛被点穴了的杀手问,“就这样?”
雅安笑了笑,“那我再做个顺手人情,送他们一程。”
转身用内力推了一掌,随着掌风拂过,那些静止不动的人,便如同石像一般,纷纷崩碎成块块碎肉,坍塌在了地面上。
被激荡起的尘土瞬间覆盖了上去,原本沾满了人的帐篷外,就这样瞬间归于平静,连一丝血腥气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