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女侠……”
“花基地长，饶命，饶命啊！”
“是啊，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嘴快，附和着江焰那王八蛋说的啊。”
“对对对，我们只是附和着他说的。但我们的本意绝对不是这个啊！”
几个人在她面前跪成了一排，纷纷磕头求饶。
江焰也没有想到平时对他阿谀奉承，马首是瞻的几个人，会在此时此刻集体叛变他。
说好的愿意为他奉献生命呢？！
说好的追随他一辈子呢？！
“只要你原谅我们，放我们一马，我们可以立刻弃暗投明！”
“是是是，我们以后就跟着您混！给您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见到他们在花月照面前俯首称臣的样子，赤焰基地的其他人无不唏嘘鄙夷。
平日在基地里，他们仗着江焰的势力，狐假虎威，仗势欺人。
现在遇到了一个真正厉害的，又立马到人家面前去求饶献殷勤。
花月照没有让他们继续，也没有让他们起来。
寒彻的视线落在了其中一个女人身上，朝她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上前来。
女人以为是花月照看上自己了，连滚带爬地到她身边。
“基地长……”
她正要说些漂亮话，却被花月照一把从地上拉了起来。
少女一手顺着她的后脖颈上的发丝，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
脖颈上的那只手无比冰凉，耳畔的声音更是如鬼魅低语般恐怖。
“嗯？”花月照的语气十分温柔，“再说一遍，让大家都听听。”
“我，我说……”
女人的双腿发软，几番想要跪下去，可那只扼住她脖颈的手却牢牢支撑着她的身体，让她直挺挺地站在自己跟前。
女人不想重复，可少女那充满危险蛊惑的声音，让她不得不重复了刚才说过的话。
“见…见老百姓被丧尸攻击却不作为……”
“你们……简直是杀人犯……”
她说完，后脖颈上的手一松，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
花月照睥睨着众人，笑意森寒。
“你们都听到了？”
众人咽了咽口水，点头如捣蒜，丝毫不敢怠慢她的问题。
“听，，听到了……”
话音刚落，下一秒，一刀鲜血就飙射到了离女人最近的人的脸上。
女人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脖子，瞪着花月照，眼珠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你居然杀……”
旁边的人正要说着什么，刀身一转，他们的脑袋也落在了地上。
“啊——”
离尸体最近的几个人发出了尖叫，很快，他们又呜咽着将破碎的声音吞了下去，
花月照居高临下，垂眸如看蝼蚁般睥睨着他们。
一字一句，寒彻刺骨。
“这，才叫杀人犯。”
冷冽的视线扫视过噤若寒蝉的众人，她不由得想起他们先前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讽刺至极。
“末世之前，你们享受着国家的庇护；他们在驻守边疆，与敌人拼搏厮杀的时候，你们在安全的防线内安居乐业，歌舞升平。”
“那个时候，你们说这是他们的职责，保家卫国是他们应该做的，这有什么好值得歌颂的。”
“现在，到了末世。”
“在一切秩序和法律崩坏的时候，你们各据称王，享受着没有道德约束的杀戮和抢夺。”
“遇到了他们，你们还说要让他们把所有的物资全部留给你们这些百姓。说这是官方应该做的，他们不能这么自私。”
“什么叫自私？”
“末世爆发后，是他们冲在第一线，尽他们的生命营救着每一个幸存者。一支队伍十死九生，为了群众安全撤离，他们用自己的身体抵挡住丧尸！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丧尸一口一口咬开自己的肚子！还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枪口对准丧尸的脑袋，为群众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
“剩下的那一个，他亲眼看着自己战友一点一点变成丧尸。而他，要防止丧尸去伤害更多的群众，只能亲手解决掉昔日说好同生共死的战友们，连最后一颗子弹也无法留给自己！”
“你们一边让他们把物资全部交给你们，遇到危险后又大言不惭地让他们冲到最前方。企图用一句官方，一句老百姓，就将自己身处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拿着语言的利剑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别人的生命毫不留恋地奉献，最后还要来一句。”
“这是他们应该做的。”
花月照将刀收了回去，最后再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众人。
“今天，我不会再杀你们。”
“你们要是想要粮食，打赢我，咱们各凭本事。”
“如果要是没这个本事，夹着尾巴做人，在末世，没有谁惯着你们！”
她的眼神扫视过那一排排或惶恐不安，或羞愧难当，或魂不守舍的人们。
“还有谁要说话？”
鸦雀无声。
疯了，谁敢和她打架？那不是找死？！
“很好。”
“我的发言到此结束。”
“散、会。”
花月照不再管众人的反应，也不管赤焰基地对江焰是打是杀。
她回到队伍里，黎明基地平时一个个与自己嬉笑逗乐，插科打诨的战士们。
此时都目光灼灼，一脸凝重地注视着她。
就连伞兵和卫生员这两个向来没心没肺的人的眼里，都闪烁着晶莹。
一旁捧着向日葵的叶英早已蹲在的地上泣不成声。
她想起了自己的战友。
那九个和花月照一样阳光明媚的女孩子。
那九个每次出任务都冲在第一线的女孩子。
她们在一个浪漫又平常的清晨接到了救援任务。
她们说：“今天520，谁说单身狗就不能过520了？谁说姐妹们就不能一起过520了？”
“出完了这趟任务，咱们去吃火锅怎么样？！”
……再也没这个机会了。
“敬礼。”
纪封暗哑的嗓音，下达了郑重的命令。
在场所有军人、包括陈赴阳和叶英两名警察，2小队新入编的年轻人们。
都对眼前这个看起来才刚成年的女孩，致以了最高的敬意。
这一刻，冷冽的花月照的内心，忽然被什么东西击中。
她握紧了拳头，沉默了一瞬，接着咬着牙道：“不用太感动，你们给了我晶核，我帮你们说两句话，应该的！”
“不过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没工夫帮你们一直处理这种麻烦。这已经是末世了，如果你们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牵着鼻子走。”
“没人帮得了你们。”
说完，她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原地，走到了无人的角落。
她没有回到车上。
而是来到了空间里。
文曲星罕见地在泉水边搭了个桌子看书喝茶。
花月照一言不发地冲了过去，端起茶壶，仰头痛饮。
然后看向文曲星，撞进那双平静又凝重的眼眸。
她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