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孙璐办公室的暖气开得很足，可苏陌站在门口时，依然是手脚冰凉。
苏陌敲了敲门。
“进来。”
孙璐头也没抬，正在批论文，直到苏陌站到桌前她才抬眼，然后整个人明显顿了一下。
“你.....你昨晚没睡？”
苏陌的黑眼圈明显到用遮瑕都盖不住，整个人像一只大熊猫。
苏陌吸了口气：“老师，我今天想请个假。”
孙璐放下笔：“行啊，身体又不舒服，这次给你一周的假够不够？”
“够了，但不是身体问题，”苏陌犹豫了两秒，还是说出口，“我可能......得了 ptSd，我想请假去看看心理医生。”
空气安静了一瞬。
三秒钟后孙璐站起来，绕到桌前，拉着苏陌坐下给苏陌倒了一杯热水，“坐下慢慢说。”
“什么时候开始的？”孙璐问。
“昨天，”苏陌跟着孙璐坐下，“昨天回宿舍的时候有人不小心摔了一个水壶我就感觉不太对劲，晚上和室友去吃火锅，服务员放盘子我又有了那种感觉，然后晚上还做噩梦。”
苏陌大体把昨晚做的噩梦说了一下，当然了，苏陌把冷子柒咬她那一段删去了。
孙璐听完后，手指在杯壁上轻轻敲了两下，像是在理顺信息。
“所以，”孙璐缓慢开口，“昨天两个突发声音，都让你出现心跳骤快、呼吸卡住、注意力瞬间被拉走？”
“对，尤其是第一次，我有一种卧倒找掩体的冲动。”
“苏陌，”孙璐深深的看了苏陌一眼，“你在非洲失踪的那两天究竟遇到了什么？”
这怎么还给孩子把应激反应给吓出来了？
苏陌：......
“不想说就算了，”孙璐摊摊手，“我不是心理医生，对我说也没用，所以你现在是想要请假去看看心理医生对吗？”
苏陌乖巧点头。
“先说好，你别先给自己贴标签。ptSd不是你说可能有就有的，它有一整套评估标准。”
“嗯......我知道。”
“不过，去看看是对的，”孙璐顿了顿，补充道：“你昨晚那状态，确实该去。”
苏陌抬起头：“那我现在找我妈联系个心理医生？”
孙璐直接摇头：“不用。”
苏陌：？？？
“这里可是是 A 大，全国最顶尖的那一批人才都在这里，你遇到谁都是专家，你先在这里等我半小时，一会我带你去找专家看看。”
苏陌怔了一下：“学校能看这种程度的吗？”
孙璐挑眉：“怎么不能，你不会以为学院的心理专家只给学生测测职业倾向用的？”
苏陌：.......
半小时后孙璐披上外套拍了拍苏陌肩膀“走吧，带你去见大夫。”
两人一路绕到学院北侧的独立楼——那是 A 大的心理与认知科学中心，门口安静得像另一个世界，玻璃门反射出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
电梯停在五楼。
走廊两侧挂着照片和奖牌，密密麻麻都是国际会议、科研合作。
孙璐带着在一扇门前停下，敲了两下。
“请进。”
推门进去，孙璐推门进去的时候，办公室里的人正整理数据，头发白了一半，带着眼镜，是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女人。
听到动静，她抬头，看清两个人后明显顿住了半秒。
“......是这个学生？”
孙璐一听到这话仿佛触发了什么开关，“啊对对对，是她，当年高考748分的状元，在众多招生老师中一眼就看中了我，当时我......”
“停停停，”对方立刻举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快两年了，每次一提这个学生你都能把这一段背十遍。”
心理学教授转向苏陌，语气随和得像在和熟人聊天：“你是不知道，你老师把你炫耀了快两年了，我在她嘴里听到你名字次数比听到我自己都多，话说当年你真的是一眼就相中了她吗？”
苏陌瞥了孙璐一眼，孙璐咳嗽两声偏开视线不与苏陌对视。
苏陌：.......
“是啊，我一眼就被老师吸引了，”出门在外苏陌自然是要给老师面子，“毫不犹豫的就跟着她来了。”
“你这学生还挺给你面子。”
“呵，我的魅力你不懂。”
“先坐吧，”女人给两人拉了椅子，倒了两杯水，“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沐，你可以叫我陈老师，听孙璐说，你昨天状态不太好？”
苏陌点头：“嗯，对声音有点敏感，晚上睡不好还做噩梦。”
“我大概看过你老师发来的邮件了，你老师说你在非洲因为战乱和她走散了两天，期间肩膀和脖颈受了伤，我们先简单评估一下，我不会问你的细节，但我要知道那两天你的大概发生了什么，你能明白吗？”
苏陌点点，“明白。”
陈沐拿过一张表格准备记录，“你先说说那两天让你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
印象最深？
冷子柒咬她这件事自然是不能说出去的，苏陌犹豫了一下决定说一个没那么严重的事。
苏陌抬头认真的看着陈沐，“我杀了五个人。”
孙璐瞬间抬头：？？？
陈沐：！！！
开幕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