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倚在墙上，血液顺着她的指尖滴落。
苏陌抬头，声音虚弱，仿佛下一秒就会昏过去：“你是谁？”
风卷着沙，打在脸上生疼，那道身影停在风暴中央，逆风而立。
冷子柒的长发被风掠起，黑与赤在光里交织，她的眼睛彻底变了，深红得像溶化的铁。
她歪着头看苏陌，神情里没有任何情绪，像是在看一只尚未决定怎么吃的猎物，“谁？”她的嗓音带着一种空洞的愉悦，“我是冷子柒啊，不认识了吗？”
她的声音轻到几乎要被风吹散，却每一个字都像钉子，嵌进苏陌的骨头里。
苏陌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下。
“你害怕了？”
冷子柒缓缓走近，风被推开，沙子避让，空气中的血腥气在她脚边翻滚，似乎在回应她的靠近。
“别那么紧张，”这个自称为冷子柒的东西神情冰冷但语气温柔的过分，“我又不会吃了你，我答应过冷子柒，只咬一口，我可没有竭泽而渔的坏习惯，好东西是要留着慢慢品尝的。”
说完，她的目光落在苏陌的伤口上，那温柔的神情顿了顿，慢慢变得危险。
“只是闻着，更饿了，”她靠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像是随意的陈述，“我饿了好久了，小时候吃饱过一次，但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吃饱过了。”
答应过冷子柒？
苏陌愣了一下，“双重人格？”
她轻笑了一声，“你们人类管这种叫双重人格吗？”
“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苏陌咬着牙盯着她，“把冷子柒还给我，从她的身体里滚出去！”
苏陌死死盯着冷子柒腰腹，此刻那道本来就没有长好的伤口已经被完全撕裂，血液已经完全浸透了纱布，顺着衣服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你心疼了？”冷子柒凑近，手指轻佻的卷起苏陌的一缕头发把玩，“冷子柒她也很心疼你呢。”
冷子柒的目光落在了苏陌肩膀上的伤口，“如果是她还在，应该是早就抱着你回去给你包扎了吧。”
苏陌气的试图抬起枪用枪口对准她，尽管枪里早已没了子弹。
“想杀我？”冷子柒弯起唇角，像是看到了什么很可笑的东西，“你舍得吗，对着冷子柒的脸，你下得去手吗？”
“........”
冷子柒的手指轻触枪口，力道极轻，但那把钢制手枪在她指尖下脆弱的宛如豆腐一样，发出“咔”的一声裂响，随后碎成两半。
冷子柒抬起指尖，沾着那点破碎的金属屑和血，放在唇边品尝了一下，露出了一副回味的表情，“味道没变，和以前一样。”
冷子柒的指尖捏住苏陌的下巴，强迫她抬头，那手冰冷，没有一丝人类的体温，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你知道吗，她总是太心疼你，又怕你疼，又怕你哭，你们人类的感情真是无聊。”
苏陌忍着枪伤带来的疼痛，拍开了冷子柒的手，“你如果只是想说这些废话那我们没什么可聊的，滚回去，把冷子柒还给我。”
“啧，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可爱，这样吧，你求求我，”这个冷子柒的语气里充满了恶趣味，“我就把之前发生的那些事都告诉你怎么样？”
“我们已经约好了，回去后她会把之前的事都告诉我，这是我和她的事，用不着你来插手，”失血过多导致苏陌闪了个踉跄，但苏陌还是努力站直盯着冷子柒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回答，“至于你，不重要。”
冷子柒笑了，那笑声轻微，但在苏陌听来却比沙尘暴还要恐怖。
冷子柒低下头，慢慢伸手，指尖划过自己腰间那道裂开的伤口。那里的血已经把纱布彻底浸透，鲜艳、浓稠，看的苏陌无比扎眼。
冷子柒看着那片血迹，像是在抚摸某件心爱的饰物，可下一刻，她抬起头，对上苏陌的眼睛，笑意一点一点变得阴暗。
“你刚刚说，我不重要？”
冷子柒轻声重复，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可是......如果我回去了，她这具身体，大概就撑不下去了。”
她的手慢慢按在那处伤口上，微微用力。
血从指缝间溢出，鲜红得惊人。
“你疯了！”苏陌的声音陡然拔高，连呼吸都紊乱了，“别动！”
冷子柒侧头看她，那双赤红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极轻的笑，“你看，你果然还是更心疼她。”
她松开那只手，掌心已被血染透。
冷子柒抬起手，在苏陌面前晃了晃，掌中的血顺着指尖滑落，一滴一滴。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陌竭力让自己恢复了冷静，但声音依旧发颤，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苏陌一直是游刃有余的样子，像今天这种情况还真是第一次。
从这家伙的表现来看应该是对她的血感兴趣，但废话这么多干嘛？
“很简单啊，”冷子柒微微俯身，离她的距离只剩下呼吸间的距离，“我想看看你会为了冷子柒做到什么地步。”
“你反抗，我就让她死，你顺从，我就让她活。”
“冷子柒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
“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吗？”冷子柒说这话时的表情没有任何起伏，像在陈述一条自然法则。
损人利己的事苏陌见的多了，但像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变态苏陌还真是头一次见，一时间还真把她整不会了。
“我现在反抗不了，”苏陌低声道，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平静，“你想干什么直接来就是了。”
冷子柒的笑容慢慢浮了出来。
“直接来？”冷子柒像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笑话，笑得肩膀都轻轻抖动，“我当然可以，但那样不好玩。”
冷子柒俯下身，声音低哑，轻轻咬着苏陌的耳垂：“强迫你的滋味，我早就尝过了。现在我只想知道，顺从的你，会不会更好吃一点？”
苏陌：.......
大爷的，之前怎么没发现冷子柒身体里藏了这么一个变态？
“想好了吗？”冷子柒俯得更近，呼出的气带着血的甜腥味，她指尖轻轻掠过苏陌的锁骨，那触感冷得像冰，带着一种刻意的暧昧。
“来啊，”苏陌声音嘶哑，她咬着牙，颤抖着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去扯开衣领，扣子一粒一粒地被扯断，声音在风里脆得刺耳。
冷子柒低下头，目光顺着那一截雪白的颈线滑下。
那片皮肤在昏黄的天光下泛着近乎透明的白，脉搏在薄薄的肌肤下微微跳动，冷子柒的瞳孔一点点收缩，赤红几乎将黑色吞没。
下一秒，冰冷的尖牙刺入肌肤。
苏陌只觉一阵灼热又熟悉的疼痛从颈侧炸开，血液像被抽走了。
一瞬间，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炸开，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疼痛，苏陌直接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