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惊魂未定地大口喘着气,看向前面开车的司机。
那司机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仿佛刚才惊险的一幕从未发生过,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提线木偶。
这反常的平静让宋小姐心下稍安,或许只是意外?她将笔紧紧握在手里,不敢再放开。
然而,她并不知道,这一切——从车子的失控到司机的麻木,再到她此刻紧紧握住笔的动作——都早在笔仙的算计之中。
它并非真的想制造车祸同归于尽,而是要让她在恐惧中重新依赖它,紧紧握住它,一步步诱导她走向最终的交易。
前往海城,面见已然起疑的江老爷子,正是笔仙为她安排的,加速她走向绝望和妥协的陷阱。
机场,孟屿拖着行李箱,风尘仆仆地刚落地海城,立刻开机给池黎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顾不上寒暄,急切地问道:“池黎!你怎么样?我看到网上那些消息了,你没事吧?”
电话那头,池黎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静,甚至还带着点悠闲:“我?没事。在做好人好事呢,送一位迷路的老人家回家。”
孟屿:“……”
他愣了好几秒,差点以为自己打错了电话。
好家伙,他在国外急得火烧眉毛,连夜订机票飞回来,结果当事人居然在……送老人回家?这完全是一副屁事没有的状态啊!
孟屿顿时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无力感,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得,看来是我瞎操心了。行,您老继续做好事,积德行善,我就不打扰了。”
挂了电话,孟屿心里那根因为池黎而紧绷的弦稍微松了点,但另一股烦闷又涌了上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正是那个让他心塞的源头——他的情人Alex。
孟屿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Alex一如既往温柔又带着点磁性的声音,说着流利的外语:“孟,我明天就回来了。这么久没见,我们一起吃顿饭好吗?我很想你。”
若是以前,听到这样的话,孟屿或许会心情愉悦地答应。
但此刻,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咖啡馆外那刺眼的一幕。
他闭了闭眼,再开口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淡,也用外语回道:“不用了。我最近很忙,你以后……也不用再来见我了。”
电话那头的Alex明显愣住了,似乎没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疏远,语气带着不确定:
“孟?你……是什么意思?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能告诉我吗?”
孟屿听着他这副仿佛毫不知情的语气,心头火起,冷笑一声:“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
说完,不等对方再辩解,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并且动作利落地将那个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孟屿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心里却并没有感到多少轻松,反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闷得难受。
远在国外的Alex在发现自己的号码被孟屿拉黑,无论如何也打不通后,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将手机重重扔在沙发上。
他实在想不通孟屿那句话的意思。“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
——他做什么了?他明明是按照计划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段关系,孟屿人应该在海城,怎么可能知道他在国外的行踪?
难道是有人告密?
Alex是家族里最小的孩子,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没什么实权。
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也早已接受了自己的“使命”——利用外貌和情感作为筹码,为家族开拓新的市场和资源。
孟屿是他精心挑选的目标,年轻、多金、在海城颇有能量,而且看起来对他很着迷。
他原本计划一步步加深感情,让孟屿离不开他,从而为家族打通进入海城的道路。
可现在,计划才刚刚开始,还没看到任何实质性成果,孟屿竟然毫无征兆地单方面切断了关系!
这让他之前的努力和牺牲全都白费了。
就在他心烦意乱时,手机再次响起。
他心中一喜,以为是孟屿回心转意了,抓起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却是“大哥”两个字。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大哥。”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听出了他情绪不高,例行公事般慰问了几句,然后便切入正题:“和孟家那位进展如何?家里这边等着消息呢。”
Alex苦笑一下,含糊道:“……出了点意外,可能……行不通了。”
令他意外的是,大哥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斥责他,反而语气平静地安慰道:
“不用太有压力。既然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就是。你也不用一直耗在海城当那个没什么赚头的模特了,回来吧。”
挂了电话,Alex非但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更加茫然。
他躺在沙发上,看着装饰华丽的天花板,心里空落落的。
任务失败了,他该松口气才对,可为什么……会有点不甘心,甚至……有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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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池黎和江云寒“护送”老瞎子到了他所说的酒店楼下。
然而,他们并没有就此放人的意思,阿弃和两名手下直接“陪同”着老瞎子往电梯间走去。
就在即将走到房门口,老瞎子掏出房卡准备开门的瞬间,他眼中凶光一闪,猛地将房卡往阿弃脸上一扔,转身就想朝消防通道跑去!
但他显然低估了阿弃的身手。
阿弃侧头躲过飞来的房卡,同时迅捷地抬脚,一个利落的扫堂腿,精准地踹在老瞎子的膝弯处!
“呃啊!”老瞎子惨叫一声,重心不稳,重重地向前扑倒在地。
这一摔,他头上的假发和脸上的墨镜都飞了出去,露出了一头利落的金色短发和一张虽然布满皱纹但眼神锐利、明显不是盲人的脸!
江云寒冷眼扫过他那头显眼的金发和此刻写满惊慌的脸,对阿弃抬了抬下巴。
阿弃会意,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还在挣扎咒骂的老瞎子直接拖进了房间,重重关上了门。
审问,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