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着，一直到四胞胎都快小学毕业了，九十年代的时候，杨招娣开始去南方做生意，不常在家了，方冉这才算彻底清醒。
可这时候，方冉已经三十多岁了。
按理说，三十多岁年纪也不算大。
但是她这些年一直过得浑浑噩噩，对外界发展一点儿也不了解，想法有些跟不上时代。
再一个，长年为杨招娣服务，又不注重保养，三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就跟五十多岁似的。
之前说好的买工作的钱，杨招娣也没给，最开始给的那几十块钱，这些年也都花在杨招娣那四胞胎儿子身上了。
方冉没钱没房，还害怕再被杨招娣控制，没办法，只能出去打工，最好离得远远的。
也不是方冉不想找杨招娣报仇，实在是她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根本就报不了仇呀！
那些个能人异士，她哪有门路认识呢？
要是她自己莽上去，纯粹就是往虎口里送，接着被控制，继续为他们一家子服务。
越往后这些年，她连自己家里人都去哪儿了都没印象了，就说说这可不可怕？
不赶紧跑还等啥呢？
宁凝接收完方冉的所有记忆后，饭菜都端上饭桌摆好了。
赵家住在一个三十多平米的一居室里，是砖厂分配的筒子楼家属房。
那时候的房子没啥公摊面积，厨房厕所都在走廊。
这三十多平还能隔出好几个小间！
五平米一间的隔出三间，刚好每两个孩子一个房间。
等到以后给三个儿子娶媳妇的时候，女儿们也都嫁出去了，三个房间，三个儿子每人一间刚刚好。
之前呢，赵建国和赵建设一间，方冉和方慧一间，赵建业和赵建红一间。
还有个三平米的小屋，那是赵奶奶每次来的时候临时落脚的地方。
现在赵建国结婚了，占了一间房。
赵建业和赵建红也长大了，再让兄妹俩住一间房不合适，所以赵建设就搬去和赵建业住。
方慧嫌弃方冉早起做饭吵她睡觉，方冉也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地盘，就主动搬到这三平米的小屋，赵建红就搬去和方慧一起住。
几个房间全是上下铺，不管住哪个房间，其实都是挤得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时候，杨招娣已经嫁过来，并且怀孕都六个多月了。
看到方冉走过来坐到饭桌前，杨招娣笑着说：“辛苦小冉了，都怪我早上睡的太死，孩子晚上太闹腾，快天亮了我才睡着。
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我来做早饭，小冉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赵建国一听，不乐意了：“你怀孕本来就辛苦，肚子都这么大了，哪能叫你做饭。
叫她做点儿饭怎么了？
这么多年你没来家里也都是她做，怎么你来了她就做不了了？
你好好休息，给我生个大胖儿子才是正经。”
听到赵建国的屁话，方冉也没接茬，她正在用神识仔细观察杨招娣呢，她总得弄明白为啥会被她控制吧。
要是自己能克制她，那还好说，要是克制不了，不赶紧跑还等啥呢，不怕把自己也搭里头啊。
这一探查可不得了！
方冉发现这个杨招娣就跟个信号源似的，她身体周边大概一米的样子，一直不停地向外释放着跟信号一样的玩意儿呢。
一圈一圈的，很有规律。
方冉又用灵魂力，仔仔细细地去感知杨招娣的灵魂。
这一瞧，发现她灵魂确实是她本人没错。
不过，她这个灵魂里居然有一本小说，就是以杨招娣为主角的那一本。
而这个信号源，就是这本小说发出来的。
就是它，一直在影响周围和剧情有关的人的想法，叫出现在这本书中的角色，不得不按照书里面的故事情节行事。
跟她接触久了，就会被她影响得死死的。
但是脱离了信号的影响，人又会恢复正常。
这是啥情况呀？
小说自我觉醒了？
这模样的还真是头一回见呢。
这是杨招娣自己就是小说本体？
还是小说夺舍杨招娣，叫杨招娣按照剧情行事。
这都很难说，要是按照方冉看，现在的情况是小说占主导。
小说在释放信号，叫剧情人物走剧情。
但是这谁说的准呢。
如果杨招娣是主导呢，是不是杨招娣希望事情怎么发展，然后小说根据她的想法形成剧情，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
这就说得通，为什么只要和小说有关的人，都渐渐变得跟小说里描写的一模一样。
所以小说占主导的可能性更大。
别管小说和杨招娣谁是主导，都能做到影响剧情人物不得不走剧情。
以前穿书的时候，也没见过哪本小说能把人改变得这么彻底，接触主角连原来的性格都变了。
这回可真是碰到硬茬子了！
事实上，这个杨招娣还真没无敌到那种程度。
她这种是先形成的小说，然后小说通过对剧情中人不断的精神暗示，达到大家都走剧情的效果。
只要跟小说有关的人，躲过小说里设定好的情节，之后也不被她影响到，小说对其它人的影响就会变弱，致使杨招娣对剧中所有人的影响降低。
假如现在方冉不按照剧情走，那么杨招娣对其他人的影响降低。
这时，出现一个被影响的不深的人，在本该他的情节中，他没按照原剧情走，又会降低对其他剧情中人的影响，以此类推。
但是方冉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情况。
她一边吃饭，一边在《炼魂诀》里找到一招能解决这个问题，就是用灵魂力把小说从杨招娣灵魂里给分离出来。
可方冉现在灵魂力不够强，压根做不到这事儿。
没办法，还得赶紧想其他办法，而且得尽快。
杨招娣是怀孕八个月的时候生产，在这之前就是方冉找到工作。
现在她都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没多少时间能叫方冉想办法。
还是得提前做些准备呀，现在这个年月，想逃跑也没那么容易的。
不过也没啥大不了的，她现在也倾向于下乡。
就算杨招娣不会有这么大杀伤力，她都不想继续留在家里。
那几个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接下来家里肯定热闹，不想被卷进去，还是有多远跑多远吧，下乡就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