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抬眼看过谭焰，现在周庭南在外面和谭焰作对，其实是正确的，因为只有这样，他就不会把心思放在她们身上。
可今天安乔一又没出现——
她实在担心安乔一的安危，喉头滚动一下，问：“如果我打了这通电话，我能上去看乔乔吗？”
谭焰唇角的笑容咧开：“可以。”
宋瑜捏了捏指尖，输入熟练于心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男人声音沉沉：“喂？”
宋瑜哑着嗓子：“是我。”
她开了个头，就说不下去了。
周庭南：“谭焰让你打过来的？”
宋瑜含糊应声。
周庭南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对她说：“把电话给谭焰。”
宋瑜侧目看过谭焰，谭焰挑了挑眉，丝毫没有惊讶，从宋瑜手上接过手机，懒洋洋出声：“找我？”
“你想让我收手？”他问得干脆，也足够开门见山。
谭焰：“是啊，小周总不收手，我这三瓜两枣可经不起折腾了，到时候逼上死路，我们玉石俱焚。”
宋瑜心里一紧。
周庭南那边语气依旧，一点影响都没有：“你不会，你惜命。”
谭焰哼笑声。
周庭南道：“把人放了，我停手。”
谭焰眼皮垂下，亦是装也不装了，“现在人都在我手上，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放人吗。”
他顿了顿，又说：“我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周庭南不置可否。
试探和博弈就是循环往复，谁先被人抓住把柄，谁就输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静谧的空间更加安静。
若不是电话还亮着屏，宋瑜毫不怀疑这通电话已经结束了。
宋瑜提眼看过谭焰的神情。
谭焰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嘴唇勾出一点笑容：“这样吧，你把周家全部给我，我把人完好无损的还给你，怎么样？”
周庭南：“狮子大张口，不怕把自己撑死。”
谭焰嗓音阴气森森：“别说这点东西，整个燕京我都吞得下。”
周庭南淡淡说：“可以，哪里见面？”
谭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周庭南干净利落挂断电话。
谭焰回头看向宋瑜，宋瑜还惦记着安乔一的安危，低声道：“你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我现在想上次看乔乔。”
谭焰摆摆手，“去吧，三楼尽头。”
他没说的是，他是让人上去了——
可安乔一见不见人，就和他没关系了。
想到昏黑房间里的洁白酮体上的道道血丝，他神色愈发暗沉，偏头看向一侧厨房。
宋瑜拿了两份早餐，急急匆匆抬脚往三楼走。
三楼的布局和二楼很不一样。
如果说二楼是通体玻璃近似阳光花园的房子，三楼就是阴郁连绵的沼泽，入眼都是厚重的窗帘，一点光都透不进来，宋瑜沿着走廊走到尽头去敲门。
女人声音喑哑：“谁？”
宋瑜只听一声，心就跟着提起来了：“是我，乔乔。”
“你怎么上来了？”房间里传来女人站起来的声音，她似乎很累，脚步声分外沉重：“谭焰是不是拿你做了什么威胁你了。”
宋瑜含糊道：“没有，是我担心你，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安乔一沉默一会，说：“没什么，也就男女那点事，你别担心。”
方才谭焰都提到驯养，宋瑜怎么可能不担心。
掌心按住门把向下按。
门锁发出轻微的扭转声，却没有开。
宋瑜顿了顿，意识到什么，抬眼看向门口，似乎要透过门板看向里面的安乔一。
安乔一轻声：“……我不想开门，想休息一会，抱歉鱼鱼。”
安乔一但凡能够见人，就不会躲着。
除非她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口会让宋瑜担心。
思考到这个可能，宋瑜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喘不过气来。
良久，她慢慢说：“那我把早餐放在门口，你记得吃。”
安乔一没有回应。
宋瑜把早餐放在门口，旋身下楼。
她没有继续往下走，躲开墙后，视线定定看着门缓缓打开。
门内伸出一只白皙光滑的手。
她把地面上的早餐捡起来，随即关了门。
宋瑜看完，心底是又慌又喜，喜的是安乔一目前看着没有受伤，慌的是肉体没有受伤，那么精神呢？
长长睫毛垂落，她抿着唇，回到二楼。
二楼的阳光充足，宋瑜站在这里，精神仿佛都好上了不少，她抬头看了一会，抬脚走进屋内，到床边伸手去摸枕头下。
原本摆在里面的手机没了。
宋瑜愣了半晌，唇角霎时收紧。
来来回回在屋内找了三四遍，却也没有找到安乔一的手机。
宋瑜心下一沉。
夜里，佣人上来请宋瑜下楼吃饭。
宋瑜手机丢了，人也见不到，心情很烦，压根没有心情吃饭，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
佣人走了。
约莫几分钟，脚步声再次在门外响起。
宋瑜以为佣人又来了，干脆道：“我不吃，没有听见吗？”
谭焰声线阴鸷：“不吃就饿个三四天，到时候自然会吃了。”
宋瑜骤然坐直身体。
拉开门，她走到谭焰身前，和人对视。
“你到底对安乔一做了什么？”
谭焰无所谓笑笑：“她没告诉你？”
宋瑜没说话。
谭焰拉长语调：“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和周庭南经常做的那档子事，不过这里的隔音太好了，可惜到你没听见她昨夜是怎么求我的，她不仅求我，还哭着——”
宋瑜一天都在也因为这件事烦，如今听见谭焰这么说，火气更是一层层向上涌。
抬手直接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
宋瑜错愕抬头。
谭焰脸上浮现出一个红通通的巴掌印，他啧了一声，舔了舔下唇：“带劲，我好像明白周庭南为什么喜欢你了。”
宋瑜下意识后退一步，全是看变态的眼神看谭焰。
谭焰玩味笑笑：“你要是愿意，我们也可以三飞。”
宋瑜脱口而出：“变态！”
谭焰：“谢谢夸奖。”
宋瑜：“……”
心口一股难言的憋屈感。
谭焰说：“安乔一的手机我拿走了，你不会以为我会给机会给你联系周庭南吧。”
宋瑜瞪着他。
女人小脸白皙，身材丰腴，不说一等一，也是少见的温婉美人，一定很好玩。
男人的眼神变化相当明显。
宋瑜警惕的又往后退了两步。
谭焰道：“如果你想向他传播位置大可不必，因为他知道你在哪——”他上前一步，阴影沿着宋瑜头顶压上来，声音如地狱的恶魔：“只是他不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