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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程墨还在读初中，他家里还未破产，就读于私立越丽中学，一所学费贵得离谱的学校。
那年，程墨毛都没长齐，但头发留得很长。
他将发色染各种颜色，时而棕红，时而金黄。
他梳着夸张的发型，只要发蜡管够，就没有他驾驭不了的发型。
他的手上，总会戴着两枚戒指。
那时的程墨，是学校风云人物，夸张的形象，像是从漫画走出来的主角一样。
是的，在当年程墨感觉自己就是主角。
虽然他特立独行，但他长得帅。
虽然他性格跳脱，但他次次考第一。
从小学开始，程墨便代表学校参加各种竞赛。
只要有他在，拿第一是正常，拿第二是意外，没拿过第三。
老师，甚至是学校的领导，都拿程墨没脾气，反而还要天天对程墨笑脸相迎。人们对于“人才”包容度很高。
但真正让老师头痛的，大概是，程墨这家伙，整天大张旗鼓地追求秦瑜珊。
当时秦瑜珊，样貌其实并不出众，体重超过70公斤，胖胖的，脸上还长有不少青春痘。长得一般成绩还不行。
除了家有钱，同学们都不认为她能配得上程墨。
可程墨就是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就算被秦瑜珊一直拒绝，程墨却依旧坚持不懈去追，可见他对秦瑜珊的执着！
为了找到一个借口，能在秦瑜珊身边晃悠。
程墨使了一个无中生有的办法，秦瑜珊不是烦他么，那么他就利用了这一点。
他和秦瑜珊约定：只要秦瑜珊在考试中打败程墨，他就不再纠缠她。
这一招很有效，秦瑜珊见自己实在躲不过程墨的骚扰，只好答应了下来。
那时，秦瑜珊一心要摆脱程墨纠缠，全身心地投入学习中，成绩一路飞涨。到初二的时候，她已经连续四次考第二了。
而第一名，无一例外是程墨。
秦瑜珊很气愤！她不理解，程墨这厮，整天要变着花样来骚扰她，花时间给她准备各种各样的“惊喜”，可为什么，还能学得这么好！
那时，为了超越程墨，她已经拼尽全力！
秦瑜珊的进步，被所有的同学、老师、学校领导，甚至是秦瑜珊的家人都看在眼里。
在不知不觉间认为，所有人都觉得，程墨和秦瑜珊在一起也挺好的。
至少对秦瑜珊只好不坏。
或许，那时，只有秦瑜珊不这么认为。
程墨虽然烦人，但并不坏，相反他还很单纯，从来未对秦瑜珊做过丝毫逾越的行为。
他是个活脱脱的口嗨分子，虽然嘴上整天说要对秦瑜珊怎样怎样，但这么多年下来，他连秦瑜珊的小手都没牵过。
后来，程墨突然退学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他缺席了初中时代最重要的考试，秦瑜珊终于拿到了第一名。
此后，程墨就真的从秦瑜珊的世界里消失了。
程墨消失的原因不明，不过同学们大概知道一些：程墨家里破产了，因为交不起学费，程墨初三下半学期的中途退学。
到了后面，也不知谁在传，是秦瑜珊动用秦家的力量，将校长换了。新来校长把程墨踢出了学校。
那年中考，秦瑜珊考了全市第一的成绩，升入学校高中部。后面高中三年，他（订：她）继续保持年年第一的成绩，最终以省文科状元的身份，考入山大。
曾有人专门求证过，他们发现，程墨根本没有参加中考。
这件事在学生间引起不小的轰动，有不少和程墨关系较好的人，也曾在私下打听程墨的情况，但都一无所获，甚至还被家里长辈告诫，不要再去打听程墨的事。
再后来，张贴在学校荣誉墙上的程墨照片，被一张张撕走，程墨也成了禁语，被人刻意抹去。
几年过去，估计已经（没）多少人记得私立越丽中学曾有程墨这一个学生。
……
小秋陪着程墨，从医院回到住处。
她温柔且执着地让程墨住下：“你今晚睡我房间吧，我怕在学校会有人找你麻烦，明天我让苏坦和你一起上学。”
一路上，无论程墨怎么说，小秋都不肯放手。
到最后，程墨接只好接受小秋的好意。
回到苏坦的房子，小秋便催促程墨先去洗澡。
程墨在这里有一套换洗的衣服，洗漱过后，吃了医生开出来的药，很快睡了过去。
他真是累了，而且小秋房间里的床软软的，被子有香甜气味，让他觉得紧绷的身体，难得放松起来。
这大半年时间，每当程墨早上打工回来，睡在客厅的沙发时，小秋会在他睡着时，盖上这张被子。
在不知不觉间，程墨已经喜欢上了这香甜的气味。
小秋坐在床边，盯着程墨那一边肿得厉害的脸，嘴角抽搐了几下，眼泪终于还是唰唰流下来。
“你傻吗！怎能站着让人打？怎么不躲啊？”小秋的声音很小，如婴儿的呢喃，只有自己可以听见。
良久，小秋吸了吸鼻子。
她伸出白净的小手，轻轻抚过程墨前额。
然后，离开了房子。
小秋坐在车里，给苏坦打了个电话：“处理好了吗”
“差不多搞完了，郝方被记大过。”苏坦回。
“秦瑜珊呢，还有那个钟诚宇。”小秋问。
“他们没事。如果姐开口，我还能搞一下钟诚宇，但秦瑜珊就算了，秦家小姐，学校不敢动她！”苏坦像是在苦笑。
“我知道了，他们两个，等我回来处理。我今晚就要飞去北疆，大概一个礼拜才回。这几天，辛苦你多关照程墨。”小秋说。
“程墨情况怎样。”苏坦问。
“检查过了，伤势没大碍。医生说他有点营养不良，睡眠也不好，你有空多带他吃饭，饭钱我等下转给你！多出来的，就当你的辛苦费。”小秋挂了电话，转了10万给苏坦。
不久后，客厅茶几上多了一大袋营养品，这是小秋买给程墨的。
今天医生用近乎批评的语气“劝”程墨：“不要因为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怎么能老不晚饭呢，你看你营养多差！还有，注意休息，别熬夜，我见过不少你这个年纪猝死的人！”
小秋再次坐在床边，看着程墨略显疲惫的睡颜。她想起了，自己的那段最穷的时光，那一段身无分文，但依然有吃有喝的过往。
小秋不懂，程墨为何要让自己过得那么苦？
她心里多么希望，程墨能给她一个机会，去帮他。
此时，苏坦还在学校，他看见了小秋到账短信，心里又惊又喜。
他家环境虽然很好，但家里管得超严，生活费更是少得可怜。
10万啊，自己三年的生活费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姐，能不能告诉我，你和程墨是什么关系。”苏坦编辑好信息发了过去。
这个问题，已经憋在苏坦心里大半年了，他今天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虽然小秋在平日里，一直注意保持和程墨的距离。让两人看起来，像普通的朋友。
但苏坦是什么人？他可是小秋一起长大的堂弟，他很快就察觉到，小秋在面对程墨时的种种“奇怪”行为。
她可以在家里塞满零食饮料，仅仅是为了，程墨口渴时，能找到水喝。
小秋是个大忙人，但无论多忙，她都会在周六的早晨，提前赶回房子，只为，能在程墨睡前，看他一眼，和他聊上几句。
她明明不喜欢别人乱碰自己的东西，却会主动叫程墨使用她房间的浴室。程墨甚至可以盖她用过的被子，用她的雨伞。
总而言之，苏坦从未见过，小秋会对一个同龄男生这样上心，这样温柔。
小秋过了好久，才回信：“他曾经救过我。”
小秋不知如何回答苏坦的问题。
因为她也不知道和程墨之间，究竟算什么关系。
但能肯定，她和程墨不是情侣关系。
【本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