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一致对外
上海的局势已到了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中央军精锐的崩溃堪称是一场灾难性的变故。战场上硝烟未散，残垣断壁随处可见，弥漫的硝烟好似一层厚重的哀伤，笼罩着这座伤痕累累的城市。这一崩溃使得中国军队的防线千疮百孔，再也无法阻挡日军那如汹涌潮水般的进攻步伐。仅仅用了不到五天时间，整个上海几乎就要完全落入日寇之手。
三月三十一日，日光惨淡地洒在上海的大地上，此时整个上海，只有闸北火车站十公里范围还顽强地掌控在中国军队手中。日军为了消灭刘国梁的义勇军，如同恶狼一般，出动三个师团，将义勇军团团包围，包围圈密得如同铁桶一般。上海派遣军司令白川义则站在指挥部中，脸上带着一丝凶狠与决绝，恶狠狠地说道：“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将义勇军全部消灭，千万不能放虎归山。”
指望通过谈判来解除这场危机，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日本提出的停战条款里，有一条是民国政府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那便是要求民国政府承认伪满洲国的合法性。一旦承认，南京政府的合法性便如同泡沫般消散。不说别人，刘国梁第一个就会站出来，与民国政府划分界限，不再承认它的合法性。中国上下五千年，向来只有开疆拓土的盛世王朝，而那些割地赔款只求苟活的小政府，最终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啪……！”校长听闻日本外相芳泽谦吉再次狮子大开口，顿时怒发冲冠，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将他最爱的玻璃杯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大骂道：“娘希匹，我不是秦桧，民国政府也不是南宋，告诉日本政府，要想真心谈判，必须删除这项条款，他们要打，那就继续打，我就在南京等着他们。”
在场的一众民国高级官员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噤若寒蝉。他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眼睛偷偷瞄着校长那满是怒火的脸，根本不敢接话。大家心里都清楚，校长这是在气头上，现在他说的话基本都是气话。
“达令，能否听我一言。”见场面冷得如同冰窖一般，梅林夫人缓缓站起身来，脸上带着关切与温和，轻声说道。
“夫人…？实在抱歉，我刚才是有些鲁莽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讲？”校长听到夫人开口，脸上的怒容瞬间缓和了一些，他微微欠身，对夫人还是比较尊敬的，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失去了理智。
“我觉得芳泽谦吉提的这些条件根本就不是日本政府真正的停战条件，据我所知，他们国内很多政客都不愿意再打了。”梅林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轻轻走到校长身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笃定。
校长摸着下巴，眉头紧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日本内阁的确发布了很多相关条令，但凡在日本有情报机构的，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
“而且英法美也不可能让日本独吞上海，别忘了虹口原则上属于公共租界，没有他们点头，日军是不可能从那里借道的。”梅林夫人见校长频繁点头，便又继续分析起来，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毕竟在涉及国际事务时，她还是自信有些见解的。
“这一点的确没错，我前些天和英美法公使都接触了，他们明确表示绝对不会允许日本攻占上海，另外他们早就说了，当初要是早点接受调停，就不会打成今天这个样子。”行政院长汪精卫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淡淡的神情，看似在传达列强意见，但明眼人都能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他在责怪校长扩大战事。
实际上，校长此时也满心懊悔。他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后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悔意。他后悔当初不该听刘国梁的意见继续打下去，如果一开始就接受国际调停，估摸着他的十几个精锐师也不会伤亡殆尽。而且现在，上海大部分地区都被破坏了，到处是断壁残垣，百姓流离失所，造成的经济损失何止千万。但后悔归后悔，恨归恨，事已至此，他不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相反，其他人暗中借此想给自己抹黑，他也绝对不会允许。
“这一仗是全国民众要打的，难不成我们也要学东北？国际调停虽然有用，但最终还是要靠我们自己。”军政部长何应钦站出来，他看了一眼汪精卫，又看了看校长，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立即率先出来替校长解围，还别说，这就叫专业，专业替领导扛雷。
“好了，现在我们自己人要团结，当初打的时候是我们共同决定的，那么现在说再多都没用，当务之急是一致对外。”校长见找到了台阶，赶紧就坡下驴。他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神扫视着众人，毕竟现在不是和汪精卫内斗的时候，而且俩人目前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告诉均任，任何涉及割地赔款的条令都不要答应，英国已经同意作为中间调停方参与谈判，让他尽量配合英国公使蓝普森。”最后校长拍板，还是决定依靠国际调停来为民国政府争取最大利益。
行政会议开完，下午他又马不停蹄地去了军事委员会开会。毕竟仗还是要打的，要说责任，最终还在他自己。要是他不下令让部下们进攻，整个上海防线也不至于崩溃。虽然折损了十几个精锐师，但他依然还有十几万精锐可用。只是这些兵力，他不敢轻易调往上海，毕竟国内也不太平，但抽调两三个师过去还是可以的。如果再加上目前在上海休整的几万残兵，勉强还能凑够十万大军。另外，刘国梁的五万多义勇军还在最前线浴血奋战，这样算下来，维持当前之局面还是可以的。
“谁爱救谁去救，我的十八军已经不足一万人了，能勉强维持眼前的防线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刘国荣要做英雄，我们可不奉陪。”吴县浙沪战区司令部里，气氛紧张得如同即将爆炸的火药桶，已经吵成了一锅粥。一方坚持去救闸北的义勇军，这里面以李宗仁、蔡廷锴为首，他们满脸焦急，眉头拧成了麻花，大声争辩着；另一方则坚持就地防守，不能再让日军继续推进，这边是以张发奎、陈诚为首的中央军，他们表情严肃，态度坚决。双方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
“日军在上海边界就停止了进攻，你们在这驻守是在阻击空气吗？一旦闸北的五万义勇军被消灭，咱们就彻底输掉了这场战争，作为军人，我们不能看着兄弟部队被歼灭。”这时候，谁都没想到川军军长刘湘居然站出来力挺李宗仁。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脸上带着愤怒与不甘。
“对，这次溃败还不是你们中央军造成的，本来打的好好的，你们不去救，我们去。”随后，晋绥军、西北军，东北军、湘军等等，几乎所有的地方部队都同意去闸北营救义勇军。
刘国梁得知消息后，心中满是感动。他站在指挥部中，手中的地图缓缓滑落，眼眶微微泛红。但他还是拒绝了李宗仁和蔡廷锴的好意。他心里清楚，这不是把自己架火堆上烤嘛。要是地方军团结一致去营救，校长还不半夜被噩梦惊醒。如果真这样做了，以后自己在校长那里绝对不会再被重用了。而且李宗仁和蔡廷锴这样做肯定也有自己的私心，毕竟这前后近十年，国内反校长的战争几乎没停过，谁是乌鸦谁是白鸽，谁又能清楚。
刘国梁可不管那么多，他望着远方战火纷飞的战场，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他只知道，现在的中国再也经不起内耗了，团结一致对外才是未来十几年的主题思想。能用五万义勇军换掉那么两万日军精锐，在刘国梁看来，那就是值得的。刚好部队打完了，校长也不惦记了，至于说因为他而死去的近十万烈士，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只希望他们在天有灵不要责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