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长生魔鬼般的教导下，墨怜终于在第四天下午，从办证大厅拿到人生中的第一本证件。
所有的憋屈，在这一刻，都化作满满的成就感。
“大神，我载你回家。”
小小甲壳虫后面，贴着一个崭新的“实习”标志。
墨怜坐在驾驶室，满眼都是兴奋。
她调整好座椅，一脚油门下去，顾长生连忙抓住车门上面的把手，才坐稳，“慢点开，城里限速，小心刚拿到手的证，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扣没了。”
“哦。”
墨怜减下速度，汇入车流。
这是她在现实世界，第一次亲自开车。
也正是这样，才有一种，自己是活着的，真实的，自由的感觉。
与在天山古城时，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不一样，与在规则怪谈里的危机重重亦不同。
“大神，谢谢你。”
“谢我什么？证件是你自己考的，我想帮也帮不到你。”
“当然是谢你这几天，丝毫没有对我心软。”
顾长生轻笑，“生气了？”
“没有。”墨怜摇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若是顾教授的话，我可能就会忍不住，想动手打人了。”
她蹙了蹙眉，“大神，你知不知道他最近去了哪，自从上次在精神病院分开，我就没见过他的人。”
提及自己真实身份，顾长生偏过头看她，“想顾教授了？”
“嗯。”
墨怜点点头。
顾长生眸色微动，刚想说什么，就听她道：“近几天手有点痒。”
他被气笑了。
“顾教授这几天出国，有很重要的会议要开，手痒可以去打砖头。”
“他怎么没事就要出国？”墨怜不满地小声嘀咕，“国外到底哪里好啊？”
“国外没有你，不会挨打。”
墨怜：“……”
……
永乐花园。
顾长生站在九十九栋别墅门前，望着逐渐开远的粉色小甲壳虫。
直到那辆车不见踪迹，他才拿起电话。
“安排两个人来别墅。”
“哥，要做什么？”凌风好奇。
“明面上，负责日常生活，暗地里负责安全。”
说到这，顾长生微微皱起眉头，抬眸看向那天，让他感到有人窥探的方向，“我觉得，这个永乐花园，有问题。”
“不可能。”凌风反驳，“那别墅我放了好几年，门都没锁，里面的东西一样没丢。”
“除非……”
他忽地反应过来，声音变得严肃，继续说道：“除非这个不安定因素，是奔着墨怜，或者是你来的。”
“没错。”顾长生转身开门，换上拖鞋，一抬眼，就看见入门的玄关边，插着一根细针，针上还有一张纸条。
【亲爱的东方岁安先生，好久不见。
再给您一次机会，只要交出墨怜小姐，我保证，从今以后不会再出现。
若您不识抬举。
那么，您和墨怜小姐，都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
当然，我也不会把您的秘密告诉龙国那些人，我想您应该明白，若是有人知道，这世间还有一人，能数百年不死，估计会比我对您更感兴趣。
您若是答应，可以于明天晚上，在楼顶，放一根烟花。
期待您的答案。
——————安布罗斯】
顾长生的手死死捏住纸条，狭长的眼底一片幽冷。
“凌风，马上发出信号，让南极那边立刻收网，能抓到多少就抓多少。”
“切记，尽量抓活人。”
凌风一愣，“哥，这么急，你那里是不是出事了？”
“不方便说，你也别问。”顾长生语气平稳中透着肃杀，“照做就是。”
“好。”
凌风挂断电话后，二十分钟不到，一男一女已被他亲自送到别墅大门外。
不等他们敲门，顾长生已把门打开。
“进来。”
“是，教授。”
拥有光明正大跟在联盟老大身边的机会，两人神情隐隐透着激动。
顾长生脚步微顿，“身在龙国，不要叫我教授。”
“是，顾总。”两人立马改口。
凌风换好拖鞋，满眼好奇打量里面客厅，“哥，墨怜还真是了解你，知道你喜欢这个风格。”
“这地板，这木料，还有这精致又不起眼的细节，肯定花不少钱和精力。”
“晓柔要是能这么对我好，我做梦都会笑醒。”
他说着，整个人倒在沙发上。
顾长生弯起唇角，坐在另一边，“礼物送出去了？”
“没错，送出去了。”凌风叹气，“周老本来不想要，听说是墨怜在副本里得到的蜈蚣条，又把礼物夺走了。”
“但是，那老头太不地道，只收礼物，却把我赶出来。”
“你说我有钱有颜，到底哪里入不了他的眼？”
“难道他嫌弃我私生子的身份？”
“可这也不能怪我啊！”
“别多想，周老不是那样的人。”顾长生垂下鸦羽般浓密的睫毛，眼底思绪翻涌。
“最近周老身体不好，龙国内部也算不上太平。”
“若非有墨怜几次拿下规则怪谈完美通关，让龙国人体质有所改善，恐怕这暗中的较量，早已上到明处。”
“不过，你送的这半个蜈蚣干，当真能有用的话，想必周老还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具体能抗多久，不好说。”
“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怕是不会太多。”
凌风也皱起眉，“怪不得晓柔近些天一直在忙，连见她一面都难如登天。”
“哥，你说我要不要去考公上岸，这样就能帮她分担一些。”
顾长生想了想，“你有这个心很好，可那里面的水，比商场更深。”
“你决定去的话，要做好心理准备。”
“并且，从进去开始，你和星宿联盟的关联，将彻底断开。”
“我不会成为龙国的敌人，也不会让你为难，同样，龙国也不能成为我的束缚，你知道的。”
“我再想一想。”凌风满眼纠结。
顾长生转头，望向一旁站姿笔直的男女，“一号，从今天起，你就叫郑远山，是这栋别墅里的管家，身份证明天给你。”
“是。”男人恭敬应声。
他又望向齐耳短发的女孩，“小十，你的样子，墨怜见过，记得改变容貌。”
“知道了，顾总。”叫小十的女孩笑容灿烂，“放心，我会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中年保姆，不会让墨怜小姐吃醋。”
顾长生笑，“倒也不用，她不是个多心的人，我也不会给她误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