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骗你。”
江淮柚低头，小声，“我不会走，既然招惹你，我也走不掉了。”
三年内确实走不掉。
没有骗人，但她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显得底气不足。
“那为什么不好?”
林清辞系好鞋带，眉眼冷冷的，右手扶膝，慢慢站起来。
“我，我们……”江淮柚突然哑火。
真是越解释越乱，白长一张嘴。
“你在害怕什么?”
林清辞适应了一下冰刀鞋，稳住身形，一步一步向江淮柚走去。
颇有问到底的架势。
江淮柚觉察眼前笼罩出一片阴影，下意识便要逃。
像是肌肉记忆。
林清辞深吸一口气，一把拦住她，双手紧紧扣着她的肩膀。
江淮柚像是猛然回过神，也不敢用力推开眼前人，怕她摔倒。
气氛一时间凝滞，两人谁都没说话。
林清辞眼眸低低垂着，目光冷峻地直直看着椅子上的江淮柚，期待她能给个解释。
一秒，两秒，三秒。
江淮柚侧头，似是不敢对上她的视线。
林清辞有些等不下去了，她不想接受眼前人是骗自己的。
她的指尖缓缓摩挲着这人的脸庞，动作很轻，像是在描绘一幅画。
她不想眼前女孩对别人展露笑颜。
[叮！攻略目标林清辞心动值-40，+10……警告，警告！攻略目标有黑化趋势，请宿主尽快阻止。]
脑海中系统疯狂报警，提醒自家的傻宿主。
江淮柚深吸一口气，眸光有些闪躲，“我们还不熟。”
林清辞指尖微僵，像是随意呢喃，又像是提醒自己，“是啊，我们还不熟。”
她指尖摩挲的力道加重，眼前人皮肤太水嫩，下颌处多了两抹红痕。
不太疼却足够显眼。
林清辞松开手，不再理会她，转身划到门前，静静开门出去。
换鞋室上方玻的璃透出一抹阳光，正巧洒在江淮柚身上。
滑冰馆温度在零度左右，明明江淮柚穿着厚厚的长衣长裤，却依然感到冷的刺骨。
透窗的阳光晒不化地面的冰，也捂不暖她的心。
江淮柚低头扶着太阳穴，“我是不是又搞砸了?”
一滴泪珠重重砸下，缓缓和冰面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真心碰真心，可她却先退缩了。
是不是很可笑啊？
江淮柚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
她整理好情绪，系好冰刀鞋，慢慢滑向前台拿摄像机。
刚才惹她不高兴，现在得哄啊。
只是换个鞋的功夫，她们俩这一来一回耽误了不少时间。
网友们不少都起疑了。
[你们俩去月球漫步了?怎么才回来？]
[嘶~不对，你们看江淮柚眼睛是红的。]
[两边下巴还有点红红的痕迹，啊?不能是……（手动小黄脸）]
[?就这么水灵灵的站反队了。]
[她们俩这是揍嘛，是不是吵架了？]
江淮柚拿起摄像机就往一号场馆滑去，也不装大头蒜。
她其实会滑冰，技术还行，今天本来是想装柔弱的。
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
江淮柚的声音有些失落，“直播间的友友们，清辞先我一步去场地滑冰了，我带你们去场馆找个位置。”
一开口，嗓音就显得有些沙哑。
网上的cp粉更是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虽然她们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没谈拢。
江淮柚熟练地滑进场地，在旁边的看台把摄像机放好。
她眼眸搜寻一圈，在西南最角落发现了林清辞。
江淮柚对她实在没什么脾气，况且本来就是自己的错。
她乖乖的慢慢滑过去。
她缓缓降速停在林清辞身侧，正欲说些什么。
林清辞不管她，嘴角一勾，右脚猛然一蹬，哧溜一下就划出数米远。
这模样，看得出来技术很好。
江淮柚被她这一下整的猝不及防，在原地愣了两秒，随后也加速朝她追去。
五百平方米的场馆还是蛮大的。
起码被遗忘在角落的摄像机接收不到任何声音，只能看到两人刚凑一起就快速滑起来的画面。
网友:??她们在干嘛？
整个场馆只有冰刀划过冰面的细微声音。
林清辞听到后面有细微的声响，知道是江淮柚追上来了。
她的眼眸更显灰暗。
‘她不是说她不太会吗？我看她会的很。’
林清辞眼眸微微上挑，倾斜身体，直接做了一个极其专业的贝尔曼吻冰姿势。
柔韧性十足，像是在冰上舞芭蕾一样。
但越看越让人觉得心慌。
江淮柚也不敢追的太紧，生怕不小心撞到前面的人。
她虽然不会花样滑冰，但是基础还是不错的，不会失控着撞向前面人。
正心里思索着，前面的人影慢慢降速。
江淮柚慢慢跟上去。
“你刚刚吓死我了，刚才的动作特别危险。小心一点啊，要是摔到，我、我……你的粉丝会心疼的。”
语气是掩不住的焦急。
林清辞弯弯唇角，转向她，语气却像带着刺，“你这不是会划冰吗？还要我教?”
“我……”江淮柚反驳的话卡在喉咙里。
林清辞瞥了眼遥远的摄像头，心里估算一下，轻轻点头。
她冷眼看着，话语像是带着冰碴，“你嘴里到底有几句真话？”
“对不起，是我的错。”
江淮柚完美诠释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早知道就不装可怜了……’
江式追妻法第四条完败。
江淮柚缩着脑袋，像个鹌鹑一样乖乖认错。
这盘棋下给别人或许会成功，但给林清辞百分之一百会失败。
进展的太过顺利，以至于让江淮柚忘记系统小九的提醒——
‘攻略目标极度危险，请宿主小心应对。’
一时的甜头导致江淮柚失败。
两个人都拧巴，都怕对方会厌恶，现在面对面僵持不下。
像是终于想通，江淮柚化解内心的不适感，慢慢凑近林清辞，两人只差十多厘米就能抱上。
她垂下眼眸，郑重又不好意思地看眼前冷若冰霜的美人姐姐，一只手背轻轻碰碰她的指尖。
声音放的极软，“我错了，那天我说我不太会滑冰，只是想让你多看看我，仅此而已。”
感觉不似作假。
林清辞脸色缓和一些，轻声问她，“那你躲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