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晋宴风工作室热热闹闹地开工了。员工们领到开工红包,满怀着新一年的期待,又踏上了奋斗的征程。《偏执狂》的改编工作因临近过年有所延迟,钟宇勉申请了十天年假,按计划,他完成剧本需要三个多月的时间,如今所剩时间已然不多。与此同时,选角工作已进入最后的裁定阶段。除此之外,星城元宵喜乐会的最后一次彩排、综艺录制、新剧本筛选、代言品牌的开年活动以及各类开业庆典等事务,都纷纷提上了日程。
在选角上,鉴于《偏执狂》故事框架相对较小,人物关系也不复杂,所以进展颇为迅速。晋宴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最终敲定林宇与白天初搭档。林宇演技精湛,由他来诠释莫经年大学时期,毫无违和感,能够轻松驾驭角色。至于大学里的其他各类角色,大多由玄天宗弟子出演,遇到年龄不符的情况,则外请专业演员。修真家族柳家的柳嫣儿被选定出演女二号杨若,天玄宗弟子柳祖荫将饰演白秦河,陈心怡则出演小桃。而在挑选出演王志文的演员时,陈情导演独出心裁,找来了拍短剧的“帅叔”陈德知。陈德知此前参演过不少诸如《霸道总裁爱上快绝经的我》这类短剧,形象成熟儒雅且极具魅力。脱离网剧的超白滤镜后,他身上多了几分真实感,与王志文那既魅力四射又风流多情的角色形象十分契合。正所谓不拘一格用人才,这种大胆创新的选人方式,或许能为影片带来别样的惊喜 。
林宇所在的公司一开年就请了位风水大师,帮改了个名字,叫义辉。乍一听,林宇实在搞不懂这名字好在哪,可就在他还满脑子疑惑时,接到了陈情导演的电话,导演告知他被选定为《偏执狂》的男主角,出演莫经年,并且还有票房一个点的提成。刹那间,林宇只觉得这名字简直妙不可言,心里琢磨着,“义辉”的“义”字,那两撇就像两把利刃,透着十足的冲劲,说不定就是这新名字带来的好运!
怀着满腔的激动,林宇迫不及待地给白天初发去微信:“初初,导演组刚给我打电话,说让我演莫经年,咱们又能一起拍戏啦,我好想你。”
很快,白天初回复道:“真的吗?那太棒了!”
林宇又接着发消息:“我妈吃了你给的那颗药,都过去七八天了,她说最近心情舒畅了许多,反正各方面感觉都挺不错。她没跟我细讲,但我能感觉到她状态好多了。”
白天初回复:“我最近练成了阴阳和合功法,到时候在东方影视城拍戏,我可以和柳师兄一起给修炼器充电,他也买了一个。”
林宇:“你爸妈还生气吗?这都过完年了,也该消气了吧?”
白天初:“不用你管这事。”
林宇正和白天初在微信上聊得火热,突然,一个归属地显示为星城的电话打了进来。一看到是白天初所在城市的号码,林宇没多想便接通了,礼貌地问道:“喂?你好,哪位?”
“林宇吗?我是白天初的妈妈洪思。你把你的账号发给我,我和她爸决定把买修炼精灵的钱还给你。”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而又透着几分威严的女声。
林宇微微皱眉,语气里满是惊讶与不解:“洪阿姨?这……这是我自愿送的,真不用还啊。”
洪思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林宇,你也知道我们白家是修真家族,白家世代规矩就是不与尘世人通婚。白天初年纪还小,不懂事,才会收下你这么贵重的礼物。这次白天初去拍戏,我会一同前往。等这部戏拍完,希望你们能……分开。我和她爸只有她这么一个有灵根的女儿,指望她传承白家,希望你能理解做父母的一片苦心。”
林宇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脱口而出:“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21世纪了,居然还有这样的观念和要求?可公司里人多嘴杂,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林宇心急如焚,脚步匆匆,迅速冲下楼梯,一心只想回到自己车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和洪思说清楚:“不,阿姨,您听我说,这都21世纪了,大家倡导自由恋爱,感情的事不该被这些陈旧规矩束缚啊 。”
洪思却不为所动,斩钉截铁地回应:“不可以的,我们是绝对不允许的。”
林宇满心焦急,追问道:“为什么呀?就因为我不是修真者,我们就不能在一起吗?”
洪思的语气依旧冷淡:“这是修真界的事情,你无需知道太多。把账号发给我可以吗?”
林宇一路小跑,终于跑到自己的跑车旁,拉开车门坐进去,迅速关上车门,像是要把外界的纷扰隔绝开来。他对着电话,几乎是带着哀求的口吻说道:“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和白天初分手。阿姨,我真的很爱她,别这样……怎么能因为这样的理由就让我们分手呢?”
洪思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如果后继无人,修真界就再也没有白家了,林宇请你体谅一下。你现在不发账号也行,等我到了杭城再找你。”
林宇还想再说些什么,刚喊了一声“喂?”,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洪思已经挂断了电话。林宇满心失落与担忧,赶忙给白天初发微信:“初初?”可消息刚发出去,屏幕上却弹出提示:“对不起,因你不是对方好友,请验证后……”林宇心一沉,又连忙拨打白天初的电话,然而,电话那头一直无人接听,只有单调的嘟嘟声,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林宇不安的心 。
林宇的手无力地垂落,手机屏幕还亮着,那冰冷的提示宛如一道鸿沟,横亘在他与白天初之间。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每一口空气都带着酸涩与痛苦。
他呆坐在车座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脑海中一片空白,唯有洪思的话语不断回响。那些话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刺向他的心窝,将他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割得粉碎。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一阵又一阵的抽痛蔓延至全身。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眼眶渐渐湿润,滚烫的泪水在打转,模糊了他的视线,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而不真实。
他想起与白天初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的瞬间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刀刃,一刀又一刀地割着他的心。曾经的山盟海誓,如今在白家的规矩和洪思的阻拦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他不明白,在这个21世纪,爱情为何还会被这样的理由轻易束缚。
“为什么会这样……”林宇喃喃自语,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他的身体微微蜷缩,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躲避这突如其来的灾难。
他不甘心,却又如此无力。他疯狂地拨打白天初的电话,可回应他的只有那冰冷的嘟嘟声,每一声都像是在他破碎的心上又狠狠地踩了一脚,将他最后的希望也碾得支离破碎 。
林宇整个人仿佛被巨大的阴霾笼罩,满心焦虑与无助,脑海中突然像划过一道闪电,晋宴风的身影瞬间浮现,好似黑暗里唯一的曙光,他忙不迭地拨通晋宴风的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那头传来晋宴风沉稳且极具磁性的声音:“喂?阿宇,找我有什么事?”林宇语速快得像连珠炮,焦急地倾诉着:“风哥,你一定要救救我!白天初的妈妈刚刚给我打电话,非要逼我和她分手,说什么白家不能后继无人……风哥,这都21世纪了,怎么还会有这种离谱的事啊?”
晋宴风听后,沉默片刻,听筒里传来他略微思索的沉吟声,而后缓缓说道:“这……确实有这种情况。有些家族,要是继承人是女孩子,为了延续家族血脉和传承,会要求招赘,不让女儿外嫁。要不你考虑去当上门女婿?说不定能解决问题。”
林宇一听,眼睛瞬间瞪大,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急忙说道:“什么?我家就我一个独子,我怎么能去上门呢?而且她妈妈压根没提上门的事,就一口咬定我不是修真者,坚决要我和白天初分开。”
晋宴风无奈地叹了口气,听筒里传来他舒缓又带着一丝无力的气息:“白家内部的事儿,我也不好贸然插手。你跟我说,到底想让我怎么帮你呢?”林宇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带着浓浓的哽咽:“风哥,你再帮我好好想想办法吧。我现在根本联系不上白天初了,她把我微信删得干干净净,电话也不接……我真的要崩溃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晋宴风试图安抚他,轻声安慰道:“我暂时确实也没什么好主意,你先别太着急上火。天玄宗教义有规定,不得干涉成年人的因果。要是白天初真心想和你在一起,而且愿意和父母抗争到底,她父母最后也拿她没辙。”
与此同时,在白家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夕,乱成了一锅粥。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精致的水晶吊灯洒下清冷的光,照在白天初那张满是泪痕、情绪激动的脸上,她声嘶力竭地大声吼道:“这世上从古至今,只有子女跪父母的道理,你跪我是什么意思?”只见洪思和白天初母女二人,面对面跪在地上,泪水肆意流淌,打湿了昂贵的地毯,场面一片混乱与哀伤。
此刻,白天初的手机正被白居维紧紧攥在手里,他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手指在屏幕上动作迅速地将手机里关于林宇的所有联系方式、两人甜蜜的聊天记录以及一张张充满回忆的照片等,全部一一删除。白天初见状,眼眶瞬间瞪得通红,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那哭声里满是委屈、愤怒与不甘。
洪思强忍着泪水,肩膀微微颤抖,表情冷硬得如同寒霜,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无比坚决地说道:“你难道想让你的孩子以后不是身患重病,就是体弱多病,一辈子受苦吗?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一辈子?如果你坚持要和林宇在一起,以后生下的孩子像你哥哥一样无法修炼,就会一身病痛,白家几百年的传承也就全毁在你手里了!这几百年的家族荣耀与心血,难道你真忍心让它断送在你这一代?”
白天初满心不服,胸脯剧烈起伏,大声反驳道:“你又不姓白,管这么多干什么?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分手!把手机还给我,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还给我!”
白居维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严厉地呵斥道:“白天初,我们从小把你娇生惯养,可不是为了让你这样忤逆不孝的!你眼里还有没有父母,还有没有这个家的规矩?”
白居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目光紧紧盯着白天初,语气不容置疑地命令道:“你现在就把手机里的银行转账界面打开,让你妈把钱还给他,从此以后,不许再有任何往来!”
白天初听到这话,情绪彻底崩溃,眼眶通红,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我不要,我绝对不要!你们根本就不了解他,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好!他是真心爱我的,他什么都愿意给我,我死也不会和他分手!把手机还给我,还给我啊!!”那声音带着哭腔,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满是绝望与无助。
洪思看着女儿失控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但还是强忍着情绪,语重心长地劝说道:“初初,你好好想想,到底是爸妈重要,还是这个才认识没多久的男人重要?当明星是很赚钱,他给你两千万,你就觉得他什么都愿意付出了?可你怎么不想想,爸妈为了你,半辈子的积蓄都能毫不犹豫地拿出来还这笔钱,这么多年的辛苦养育,从小对你的疼爱呵护,你都忘到脑后了吗?”
白居维看着母女俩,神色冷峻,开口打破僵局:“你们先都起来吧。洪思,你把她的储物戒指收了,手机也没收。你去杭城拍戏,那是宗门的安排,我们没办法改变,只能接受。但到时候,你妈会全程陪着你。”
白天初听闻,眼中燃起一丝愤怒与反抗的火焰,大声叫嚷着:“你们做得太绝了!我要去找我师父,让他给我做主!!!”说着便要往外冲。
白居维见状,立刻转头对洪思喊道:“洪思,快拦住她,把门关起来!”洪思赶忙起身,快步上前,拦住白天初的去路,母女俩在房间里拉扯起来,屋内一片混乱,只留下白天初绝望的哭声和呼喊声 。
晋宴风握着电话,听筒里传来林宇焦急又痛苦的声音,他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顿了顿才说道:“阿宇,你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小白在家里,她父母肯定不会伤害她的,不会有事的。”
林宇满心焦急与无奈,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风哥,你能不能帮我给白天初发个信息?就告诉她我绝对不愿意分手,我会一直等她来找我,求你了。”
晋宴风闻言,微微皱眉,语气中满是为难与坚定:“不行啊,阿宇。天玄宗从不插手修真家族内部事务,除非他们主动求到宗门上来,否则我们不能轻易破例,你得理解。”
林宇听到这话,苦笑着,笑声里满是苦涩与无奈:“哈哈,你们的规矩可真多呀……行吧,风哥,我先挂了。”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可话语中仍难掩痛苦,“我现在心里太难受了,感觉整个人都快被压垮了。”说罢,缓缓挂断了电话,留下晋宴风在电话这头,轻轻叹了口气 。
白天初被无情地锁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身为初入筑基期的修真者,她甚至还没掌握千里传音之术,此刻孤立无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心中的委屈与愤怒,抬手擦干眼泪,缓缓躺到床上。
望着天花板,白天初满心都是痛苦与无奈。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自己的手机,里面那些和林宇甜蜜的聊天记录、充满回忆的照片,还有储物戒指里林宇精心为她准备的所有礼物,如今都被父母一股脑儿拿走了,任何与之相关的记录都被删得干干净净。
一想到林宇,白天初的心就揪了起来。她太了解他了,林宇平时那么黏人,如今突然联系不上自己,肯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甚至可能已经抓狂了。而他,或许还完全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还在满心焦急地四处寻找自己。
“卧槽!”白天初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愤怒与绝望在心中翻涌,“我爸肯定把他的联系方式也删了。原来被封建礼教压迫,是这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太绝望了……”
林宇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整个人仿若被严霜打过的茄子,没了一丝生气。他脚步虚浮,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也不去隔壁父母家吃饭。
他缓缓坐到床边,动作迟缓地掏出手机,手指轻轻滑动屏幕,目光呆滞地看着与白天初的聊天记录。那些字里行间充满爱意的对话,此刻却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刺痛着他的心。接着,他又翻到两人偷偷拍摄的合照,照片里,他们笑容甜蜜,背景大多是酒店房间。那时的他们,沉浸在爱情的美好里,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可如今,一切却变得如此遥远。
林宇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着:“我该怎么办?我真的找不到你了……我好想你,好想立刻去星城 。”说着,他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那些承载着回忆的画面。
次日便是情人节,这本该是林宇与白天初浓情蜜意共度的第一个情人节,可如今,林宇却连一条倾诉思念的信息都无法送达她的手中。他满心苦涩,却还得强打精神,在一档小众综艺里扮丑卖傻,只为衬托公司新晋一哥大菠萝。大菠萝都能火,而自己依旧不温不火,火了又能怎么样?他也不是修真者,林宇的心中满是无奈与不甘。
而在星城的另一端,白天初哭干了眼泪,疲惫不堪地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梦里,或许有她心心念念的林宇,也有那些曾经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可当她醒来,面对的却依旧是与林宇分离的残酷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