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没想到自己的这点小心思，这么快就被莉莉丝看出来了。
挣扎了半秒，当赵正阳的视线再次落在了那窗边慢条斯理饮酒的少女身上时，已经做好了和盘托出的准备。
“事情是这样的......”
赵正阳把最近发生在风雷拳馆的怪事儿，全部说给了莉莉丝。
包括风雷拳馆馆主雷无极身上的变化：
“雪月城四大势力应该都察觉到了城内近一年来的怪异，包括我师父雷无极在内的雪月城异人领袖，也都想解决此事。
可是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风雷拳馆中就出了问题。
被我师父招揽来的异人客卿，在某天分成了两派，相互之间大打出手。
我在前几天的时候，被父亲派去向长安城的官府送信，没有亲眼见证那天的战斗。只是从我师父口中得知，离开的那一派异人，是贪图风雷拳馆的财产，掠夺了部分钱款后逃出了雪月城。
我后续也不必再向长安那边请求支援。
靠着雪月城城主府和四大势力，自己就能解决掉雪月城的危机......”
“有趣，有趣......哈哈哈哈斩神世界还真是有趣，不止现代有守夜人，古代的这些故事，也能写成一部玄幻小说了，等镇邪司成立以后，说不定还能孕育出许多穷苦少年一路攀登高峰的故事，真是太期待了......”
莉莉丝嘴里念叨着一些赵正阳听不懂的话。
两颊上因为饮酒而染上的红晕，变得愈发鲜艳。
看着双眼中满是兴奋，气质与此前截然不同的少女。
赵正阳不禁有些怀疑找莉莉丝帮忙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了。
假如说雷无极的行为，在赵正阳眼里只是有些怪异。
眼下的莉莉丝，给赵正阳的感觉，却带着几分病态和疯狂。
“事情我大概已经知道了。”
莉莉丝小手一挥，面前的桌上酒菜便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棋盘。
准确的来说，是一个以雪月城为原型缩放无数倍的小型沙盘。
沙盘上的每一栋建筑都被还原。
赵正阳甚至能透过红尘客栈的窗户，看到沙盘中坐在桌前的自己。
“好神奇的能力。”赵正阳不由得开口赞叹。
神奇的还在后头呢。
莉莉丝根据自己的经验，以及精神力探查到的结果，飞速分析着沙盘上的局势。
她手指着风雷拳馆所在的南城，微笑开口：
“首先，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雪月城内正活跃着一种能够剥下人皮，顶替其身份在城内正常活动的画皮鬼。而你之所以会觉得你师父行为举止怪异，以我多年观看网络小说的经验来看，你师父八成是已经被画皮鬼替换了。当初你师父第一个广招异人，想要处理掉雪月城内的画皮鬼。
遭到了画皮鬼们的忌惮。
这群鬼物，估计是联起手来，先残害了你师父。
然后，顶替了你师父身份的画皮鬼，又被其他的异人发现。
两方之间才会爆发战斗。
至于你当时为何没有在场。
我猜测你师父让你去长安送信的时候，应该还没有被画皮鬼顶替。
他或许是隐隐猜测到了画皮鬼们的动向，猜测自己活不了多久，也或许是想给雪月城上一重保险，才让你奔赴长安城求援。
可惜了。
好人不长命，雷无极最终斗不过那些鬼物，身死道消。
所谓联手讨伐鬼物，也成了个笑话。
那披着雷无极人皮的画皮鬼继续广招异人，怕是根本就不为讨伐鬼物，而是想要吸食异人精魄，壮大自身吧？”
莉莉丝三言两语，就通过一些蛛丝马迹道破了许多赵正阳想破头都想不明白的问题。
不。
或许有些问题不是赵正阳想不明白。
而是他不想往那方面去想。
“我师父他，还有救吗？”
赵正阳已经不敢再将莉莉丝当作小姑娘看待了。
甚至，在听了莉莉丝的一番分析，见识了银发少女的手段以后。
赵正阳都隐隐有种面对学堂先生时，学生向长辈请教问题的既视感。
“你师父那情况，怕不是魂魄都已经被画皮鬼吞了去，你把神仙找来，也救不回你师父。不过嘛......”莉莉丝话锋一转，笑眯眯地答道：“你若是问我有救没救，那我肯定是有能耐从鬼门关捞人的，即便是魂飞魄散者，也能从时间长河中令其重现。可问题是你......付得起这个代价吗？”
“我......”
赵正阳哽噎住了。
将魂飞魄散者从时间长河中捞出来。
这种手段赵正阳闻所未闻。
莉莉丝能说出这番话，不管其能不能做到，在赵正阳眼里都是等同于神仙一样的存在。
可正如莉莉丝所说的那样。
自己一个掌握了些许异人能力的普通人，能付出什么代价让神仙帮自己的忙？
“你这呆头呆脑的样子，在某些方面还真是和我的一位朋友有些像啊。”
莉莉丝决定不再逗赵正阳。
以她的手段，如今从时间长河中复活一个普通人，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即便对方有禁墟在身，只要不成人类天花板，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改变一个普通人的命运。
此等因果，对已经无限接近于真正的升维者的莉莉丝而言，九牛一毛。
“罢了，反正本座想找的人，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不如就亲自下场玩儿玩儿。等处理完了雪月城的事情，赵兄若是还想复活你师父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一个为本座效力的机会。
只要你好好在本座手底下办事儿，本座也会助你们师徒二人团圆。”
莉莉丝说话间不经意流露出的一缕威严，竟压得赵正阳有些喘不过气来。
直到冷汗浸透后背。
赵正阳才终于呼吸顺畅了起来。
她看着对面的少女收起了面前的沙盘，疑惑开口：“姑娘......我是说大人，您这是要去哪里？”
“叫什么大人，都把我叫老了。”
莉莉丝不悦地伸手想要敲打赵正阳的脑袋，却发现自己过去这么多年，个子依然是一点没长。
忽略掉赵正阳一脸懵逼的表情。
莉莉丝闷闷不乐地撇过头，低声道：“以后咱们我叫你赵兄，你叫我莉莉丝就好了，哎呀，忽然感觉这个古代社会还是公子小姐什么的叫着比较顺口。罢了罢了，改来改去好麻烦，你就这么叫，听懂了吗？”
“好的，莉莉丝大人，所以您现在可以告诉我您要去哪里了吗？”
“木头！”
莉莉丝瞪了一眼赵正阳，旋即说道：
“不是我要去哪，是咱们要去哪？跟我去寻春楼！”
啊？
赵正阳懵逼了。
寻春楼？
那不是寻花问柳之地吗？
难道这位深藏不露的莉莉丝大人，也喜好勾栏听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