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灵仰着脸瞅着六姐七姐，见她俩光顾着抿嘴笑，半点没要替自己出头的意思，心里正憋着股气，忙举着手机凑到眼前，冲屏幕里的人急声道：“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五姐，你们……”
话音刚起，屏幕里的五人竟齐齐打了个绵长的哈欠，眼角还挂着点没睡醒的水光，懒洋洋的像刚从暖被窝里爬出来。大姐揉了揉太阳穴，慢悠悠开口：“二妹、三妹、四妹、五妹，睡了睡了，天都快亮透了。”
“晓得了大姐。”四人异口同声应着，下一秒，视频“咔哒”一声暗下去，只剩黑屏映出江秋灵愣住的脸。
她举着手机僵在原地，刚酝酿好的委屈卡在喉咙里，眼神空落落的，连头发被门缝溜进来的风掀起几缕都没察觉。脑子里像被塞了团乱麻，反复盘旋着三句话：我是谁？我在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江秋灵愣了半晌，指尖在黑屏上戳了戳，猛地划开群聊——原本的“姐妹群”早就改成了“姐弟群”。她飞快敲着键盘，字打得噼里啪啦响：“二姐、三姐、四姐、五姐！你们家孩子都长那么大了，个个都成年能顶事了，结果还被大姐一句话就支使去睡觉？这也太不科学了吧！就算想溜号，好歹找个像样的理由啊！”
字里行间全是没处撒的憋闷，末尾还狠狠甩了个叉腰瞪人的表情包，那股子被糊弄了的委屈劲儿，隔着屏幕都快溢出来了。
消息刚发出去没几秒，群里就接连弹出四条语音。江秋灵气呼呼地点开，听筒里却没等来半句辩解，反倒飘出一串接一串的呼噜声——
二姐江雅琴的呼噜轻缓绵长，像小猫蜷在棉絮里打盹，带着点温吞的节奏；三姐江芷若的裹着点气音，忽高忽低的，像风扫过树叶沙沙作响；四姐江碧君的最是实在，“呼——噜——”打得又沉又稳，每一声都透着股“睡得正香”的笃定；五姐江静雅的则细软得很，像远处窗缝漏进来的风，轻轻巧巧的。
四条呼噜声在群里此起彼伏，配合得默契十足，愣是把江秋灵气得指尖发颤，握着手机的手都紧了几分……
江秋灵捏着手机的指节绷得发白，指腹几乎要嵌进屏幕边缘，听着那串配合默契的呼噜声，手劲大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把手机捏碎。她对着屏幕低吼，声音里的火气几乎要喷出来：“装睡也走点心啊！你们都‘睡死’了，难不成是梦游录的语音发过来的？当我三岁小孩好糊弄呢！”
说着又狠狠点了点那几条语音，指尖在屏幕上戳得咚咚响，腮帮子气得鼓鼓的，活像只被惹毛了的小松鼠。
消息刚落，群里“叮咚叮咚”连跳四条视频，二姐、三姐、四姐、五姐一人一条，来得又快又齐。江秋灵气冲冲点开，屏幕里四个姐姐各占一方：二姐对着镜头挤眉弄眼，三姐故意掀起眼皮冲她做鬼脸，四姐干脆捧着肚子笑，五姐虽没露脸，镜头却晃悠悠拍着她憋笑时抖动的肩膀——那副合伙来气她的模样，简直昭然若揭。
“砰！”
手机被她狠狠掼在地上，屏幕“咔嚓”一声裂成蛛网，细碎的玻璃碴子溅开半寸。江秋灵气得浑身发颤，抬脚在手机上碾了两下，骂骂咧咧道：“好啊你们这群姐姐！等天亮了，看我怎么跟你们算账！”
话音刚落，她忽然觉出不对——周遭静得太诡异，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像擂鼓，后颈莫名爬过一阵凉意。
猛地回头，正对上六姐江雨昕那双似笑非笑的眼。那眼神冷飕飕的，像淬了冰的刀子，看得她瞬间头皮发麻。江雨昕慢悠悠走过来，步子轻得像猫，忽然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脑袋从侧面贴过来，温热的气息扫过她耳畔，声音软得发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寒意：“八妹力气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我这手机，你打算怎么赔？”
江秋灵这才后知后觉想起，刚才攥在手里的，分明是六姐的手机。她瞬间僵在原地，刚鼓起来的气焰“嗖”地矮了半截，连呼吸都忘了匀……
江秋灵脸“唰”地白了，看着江雨昕慌忙摆手，舌头像是打了死结，半天捋不直：“六、六六姐，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你可得信我啊！”
江雨昕拖长了调子“哦”了一声，尾音轻飘飘荡在空气里，听不出半分喜怒：“是吗？八妹。”
话音刚落，她忽然俯身，不等江秋灵再辩解半个字，就被稳稳打横抱起——竟是实打实的公主抱。江秋灵吓得“呀”了一声，慌忙圈住六姐的脖子，浑身僵得像块冻住的年糕，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抱到床边，轻轻搁在平整的床单上。
江雨昕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嘴角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慢悠悠抬起手，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点了点她刚才气红的脸颊：“既然不是故意的，那……总得想个法子，赔我这手机吧？”
……
江秋灵缩在床单上，看着江雨昕步步逼近，声音抖得像筛糠：“六、六六姐，你……你想做什么？”
江雨昕没应声，只抬眼朝门口喊：“老七，过来。”
站在门口的江忆雪立刻快步凑上，眼里闪着促狭的光。不等江秋灵往后躲，两人已一左一右按住她——江雨昕攥着她的脚踝往床边一拉，江忆雪则按住她的后背不让动。
“啪！”江雨昕手起掌落，不轻不重地拍在她屁股上，带着点皮肉相击的脆响。江秋灵“呀”地叫出声，刚想挣扎，脚心忽然传来一阵痒意——江忆雪正用指尖在她脚心上轻轻划着圈。
又疼又痒的感觉混在一起，江秋灵浑身绷紧，却挣不开两人的钳制，只能在床上扭来扭去，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别、别打了……七姐也别挠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江雨昕手上稍停，指尖在她发烫的屁股上轻轻敲了敲：“知道错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