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恒热切道，“宋书白他们不相信你的能力，觉得你是靠顾临砚才有这样的成绩，可是我相信你是靠自己的能力。”
宋星辰微微一笑，只客气地道了一句，“谢谢。也就这些话了吧，没别的了？”
能听出来宋书恒想表达的意思是，他的立场是站在她这边的，他是相信她的。
要是换做三年前的她 ，听到宋书恒这句话的时候，说不定还会对宋书恒感激涕零，恨不得对宋书恒掏心掏肺。
毕竟那时的她做梦都想要得到宋书恒以及宋家人的认可。
哪怕是一句认可的话也好。
可是现在，她的心情很平静。
她并不需要他相信，也不需要他站在她这边了。
因为她明白，即便是没有得到他们的认可，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没有了。”
宋书恒语气里都是沧桑和落寞。
也能听出来宋星辰的客套疏远，满心的热忱也随之冷却了下来。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力感，觉得宋星辰离他越来越远，而他却是无力去挽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星辰渐行渐远。
两人说话间，突然，宁曦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过来。
“宋书恒，你又在为难星辰了是吧？我就知道你这人过来参加祭祖仪式是不安好心！”
等宋书恒回神，宁曦已经气冲冲地跑上来，挡在宋星辰跟前，双手叉腰，横眉冷目，落在他脸上的眼神，气势汹汹。
像是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想起上一次的事情，脸上还似乎火辣辣地疼，宋书恒下意识解释，“我没有为难星辰。我只是找她说说话而已。”
宁曦看了眼宋书恒，看他满脸颓败。
又看了眼宋星辰，完好无缺，一根毫毛都没少，并不像是被宋书恒欺负的样子。
为了确定宋书恒话的真实性，她还特地侧过头问，“星辰，他真的没有欺负你吧？”
对于这些，宋星辰一直是实事求是，没多说，只摇了摇头。
宁曦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
没有受欺负委屈就好。
倒是没有轻易放过宋书恒，而是噼里啪啦对着宋书恒就是一顿输出，“你跟星辰能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星辰跟你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以后不要再找星辰了。她不想跟你说话。”
话说完。
宁曦拉过宋星辰的手，雄赳赳气昂昂地开口，“星辰，我们走。”
宋星辰本来就要走，现在自然也没多留，跟着宁曦一起离开。
只有宋书恒还站在原地。
海城的冬天，满目都是萧瑟一片。
路边栽了几株玉兰，只能看到光秃秃的枝干，偶尔还能看到几片发黑蔫巴的叶子孤零零地在枝丫间摇曳。
连同他的心都是萧瑟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跟宋星辰多说两句话，都会让人觉得他会欺负宋星辰了？
大抵是这样的光景总能让人触景生情，多愁善感，宋书恒的思绪也不由得飘远了一些。
他记得宋星辰第一次回到阑山居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冬天。
那时候的宋星辰脸圆圆，长得粉粉嫩嫩，特别像是一个小福娃娃。
至于后来，他对于宋星辰的记忆并不多。
无论怎么努力地想，都想不起来，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毕竟，后来他也鲜少在意过她。
甚至到了后面，对她几近是厌恶，所有关于她的事情，他都会自然而然忽略而过。
其实认真想想，宋星辰也没做什么让他厌恶的事。
只是人的喜好总是很容易被同化的。
那时候阮淑珍不喜欢宋星辰，关于宋星辰的不是说多了，连同着他也开始怎么看宋星辰都觉得不顺眼。
祭祖结束之后，宋星辰跟顾临砚两人要回顾家老宅吃晚饭。
阮淑琴要忙，宁曦送两人离开。
路上。
宁曦凑到宋星辰跟前，跟宋星辰咬着耳朵说悄悄话，“星辰，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啊，今天季墨琛感冒了，他专门挂了我的号，找我看病！
你说他一个医生，感冒这种小病他自己不会看，干嘛要找我看？！”
宁曦顿了顿，“你说他是不是专门来砸我场子的，拆我招牌来的？要不就是他见不得我闲，所以特地给我找点事干！反正今天我是遇到了千载难逢的闲暇时候，都被他破坏了。”
宋星辰心里想笑，但是也不好笑出来，只能很费劲地憋着。
她还以为她对感情这种事情算得上是钝感，没想到还有比她更钝感的。
看来她跟季墨琛两人的感情，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想了想，她也没戳穿，只很小声地回了一句：“肯定是他见不得你闲，你下一次也生个小病，然后趁着他空闲的时候，挂他的号找他看病。”
宁曦拍了拍手，“这个好这个好。不过你说我跟他好歹相识一场，知道他感冒了，我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慰问呀？”
说着宁曦又挠了挠头，“要是知道他感冒，又什么都不表示的话，怎么都有点不近人情了，哎呀烦死了，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医生，他要看病怎么不找别人去呀。”
宋星辰脸上憋着笑，表情再平静不过，其实心里都快乐疯了。
很想告诉宁曦，季墨琛这很明显就是在求关心，求慰问，可是最后话到嘴边，还是收住了。
宁曦就是个拧巴的性子，要是真知道季墨琛的目的，反倒会犹犹豫豫，迟疑不决，甚至还可能缩回去当缩头乌龟。
还不如看破不说破，当一个旁观者就行了。
最后宋星辰沉吟了一下，试探地说，“不如你就去慰问一下吧。反正慰问一下，也不会耗费太多时间。再说了，毕竟也是你的病人嘛。你这个作为医生的关心一下病人的病情，是你的职责所在。”
这话简直是说到宁曦心尖尖去了，她忙不迭点头，“对。也就是你说的这样，我只是作为朋友慰问一下他，顺带关心一下病人的病情而已。”
宋星辰在边上附和道，“就是这样的。”
说是这样说，心里却是在感叹。
想想宁曦平时做事多干脆利落的一个人呀，谁能想到遇到感情上的事情之后，反而扭扭捏捏，跟平时迥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