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办公室来了位不速之客——北京电影学院95届导演系研究生，去年凭《南京！南京！》斩获圣塞巴斯蒂安电影节金贝壳奖与亚洲电影大奖最佳导演奖的青年导演路川。
既是北电校友，又是当下声名鹊起的导演，外间的安妮姐等人并未阻拦，让路川捧着《王的盛宴》剧本，顺利走进了余顺的办公室。
对于让路川一战成名，去年上映的《南京！南京！》，余顺说实话并不喜欢，总觉得这位师兄的叙事视角有些偏颇。
此刻翻看着手中《王的盛宴》剧本，他的眉头更是越皱越紧——在他的记忆里，原时空这部电影亏得血本无归。
投资近9000万华国币，内地票房却不足8000万，总票房仅1.5亿，投资方堪称赔得底朝天。
他暗自琢磨，这位学长找上门，究竟是想拉投资，还是邀自己出演？
余顺不动声色地翻着剧本，对面的路川却先开了口，语气恳切：“余少，余学弟，这部戏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学长现在声名大赫，不至于到这一步吧，不妨直说，是需要我……”
余顺话未说完，便被路川打断。
“是想请你出演！”
路川站起来探过身，指尖轻轻点在剧本上“项羽”的名字，“老哥知道你如今轻易不会接戏，但《王的盛宴》缺个‘定盘星’。
我找了一圈演员，要么气质太柔，撑不起霸王的戾气；要么过于刚硬，少了垓下之围的悲怆。
你在《神话》里演的蒙毅，寡不敌众、力竭而亡那段戏，学校里的师长都夸‘眼里有山河’——只有你能演出项羽那种‘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的矛盾感。”
原来是邀自己演项羽。
余顺心里当即有了答案：不想演，半分兴趣都没有。
他已经快速翻完剧本，内容和原时空的电影几乎别无二致——就算自己顶替吴颜祖出演项羽，多半也拉不动多少票房，反倒可能砸了自己“票房灵药”的名声。
“师兄，实不相瞒，我的片酬不低，以这部戏的投资规模，怕是要占去不小的制作成本。”
余顺话锋一转，又点出关键，“而且说句实在的，若我来演项羽，那刘邦的角色您打算请谁？
同代男演员里，即便资历稍长些的，怕也难压得住我的气场——到时候刘邦被项羽盖过风头，整部戏‘成王败寇’的核心就偏了，这可不是小事。”
路川对这个拒绝并不意外。
其实剧组筹备组对邀请余顺演男二本就不抱希望，他此番上门不过是“试一试”，万一成了呢？
没等路川接话，余顺却主动松了口：“不过学长亲自跑一趟，面子我肯定给。
这样吧，你给我在电影里留个友情客串的角色，片酬就不用提了。”
这话让路川大喜过望——这算是意外之喜，看来亲自登门果然没白费功夫。
他立刻顺着话头，说出了真正的目的：想邀请刘一菲出演虞姬。
余顺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开玩笑，且不说这部电影原时空既亏票房又没口碑，就算真能爆火，刘一菲如今大着肚子呢，怎么可能进组拍戏？
见余顺拒绝得干脆，路川随即退而求其次，提出邀请杨蜜，依旧被拒；
再提赵丽影，结果仍是一样。
真是演不了一点，都在家里给我奶孩子呢。
路川心里也渐渐有了数——这三位女星许久没接工作、没露面，多半是身体出了“状况”，而搞出这些状况的“元凶”，肯定就是就是眼前这位学弟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作为圈中人，对于余顺和这几位女星的关系，路川当然一清二楚。
只是两人交情还没到能说透的份上，他即便猜中，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无奈之下，路川抛出了最后的方案：为“虞姬”角色举办全国海选，借这场活动为《王的盛宴》造势，希望顺亦工作室能深度参与。
余顺这才恍然——原来这才是路川的最终目的。
他立刻想起原时空，这部电影为选虞姬搞过华语影坛规模最大、竞争最激烈的海选：覆盖燕京、魔都、金陵、星城等一线城市，近万名15到20岁的女性参与。
为什么限于这个年龄段？
是因为眼前路川这货，对虞姬的定位本就是“15岁少女”，要求演员有“清澈坚定的双眸”和“由内而外的纯洁感”，更看重古典气质而非现代审美里的艳丽。
可最后选出的女演员争议极大，抛开颜值不谈，身材实在显得粗壮；
再结合路川刚才想邀刘一菲、杨蜜、赵丽影出演的举动，原时空海选有“内定黑幕”的猜测，也算坐实了——若这三位里有一人愿意接演，海选多半只是走个过场，最终人选早早就定好了。
这些行业里的潜规则，余顺心里门儿清，也没打算点破。
既然愿意卖路川一个人情，让他借顺亦工作室的名头造势，也没什么不可以。
“行，具体细节你去找安妮姐谈，我就不掺和了。”
余顺补充道，“对了，我客串的戏份别太多，意思一下就行。”
“好的好的！太感谢学弟了！”路川喜不自胜，又顺势邀请，“晚上我做东，请学弟吃顿便饭？”
“不巧，晚上已经有约了，下次吧，下次一定。”余顺笑着婉拒。
路川也不介意，毕竟此行目的已经达成，满脑子都是赶紧去找安妮对接海选细节。
又客套了两句，便匆匆走出了办公室。
没一会儿，安妮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老板，路导说想和工作室合作办‘虞姬’全国海选，还说你已经答应了？”
“嗯，咱们参与进去，我还答应了他在戏里面免费客串个角色，你对接一下开拍之后的通告。”
余顺语气轻松，“海选的时候顺带看看能不能发掘些好的新人苗子，签进工作室。”
“好的，我明白了。”
有了顺亦工作室的加持，路川这场海选比余顺记忆中原时空的规模还要大。
不少知名女星哪怕年龄不符，听闻路川说“优秀者可放宽年龄限制”，也纷纷报名参与。
还有好些被淘汰的女星，想方设法托关系给余顺递话，希望能通融一二，反倒让余顺有些不厌其烦。
最后，路川还搞了个出人意料的安排：海选的初试、复试结束后，32强晋级16强的半决赛，以及最终16强选1的总决赛，全都设在了顺汐云图大厦的大型会议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