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苏酒驱车前往苏家旗下的游戏公司，下了车她把大墨镜随意别在领口，大步走进去。
一进门右手边是打卡点，公司要求除法定节假日外，所有员工必须在早上八点之前完成上班打卡，在晚上八点之后完成下班打卡。
苏酒是早上七点半来的。
虽然已经过了年，但是津城依旧昼比夜短，早上七点半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
整个公司都静悄悄的，大厅里没有多少人，甚至连大灯都没开，只有几处工作台上散发着电脑微弱的光亮。
一楼前台边打哈欠边玩手机。
苏酒眉心一皱，马上到门口的脚步转了个弯，没有立马进去，转而半倚在门口，双手抱臂，右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左臂。
八点整。
天色已经完全亮了，但是整个公司依旧没有几个人。
前台那位在这半小时内一共大笑了十次，手机上播放着某音的视频，音量大到整个一楼都清晰可见。
因为背靠苏氏，公司无论是装潢还是大小其实都比肩苏氏主要经营的公司，不难看出，当年苏氏建这个公司的时候，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只是没有找到正确的市场需求，投资失败罢了。
整个公司有十五层，苏酒不知道其他楼层怎么样，在她眼里，一楼是一个公司的门面，如果连面子上都做不好，那这个公司得来个大洗牌了。
苏酒等不及了。
她再次走进去，前台还在玩手机，甚至连姿势都没变一下。
听见声音，头也不抬
“来面试往左手边走，先左拐，再右拐，103，进去等着。”
苏酒：“......我不是——”
还没说完，就被前台这位小姐极其魔性的大小声打断。
这位小姐足足笑了有两分钟，苏酒合理怀疑，她真的要“笑死了”。
伴随着她越发不受控制的笑声，苏酒脸色越来越难看，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越来越快。
等到笑够之后，前台抬起头疑惑的看了苏酒一眼，仿佛没有看到她阴沉的脸色
“你怎么还不走？找不到？”她说：“那你在那边沙发上坐着等一会，等人都到了，我一次性带进去。”
说完，又低下了头。
苏酒揉了揉眉心，就——很难评。
刚刚这位小姐的服务态度，放在她公司，她直接就把人炒了，这个月工资也别想拿了。
她给这些人发工资不是让他们上班摸鱼来的，前台就要做好前台的工作，最起码的微笑直视顾客眼睛，上班期间不允许玩手机，以及用“您”来称呼，这三点都做不好的话——
能做做不能做滚。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皮鞋走在地板上时“哒哒哒”的声音。
前台耳朵动了动，条件反射般的，把手机垫在屁股底下，抬头、挺胸、微笑，一气呵成！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苏酒更烦了。
她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了。
公司目前的副总，姓李，也是整个公司唯一的高层。
这个公司甚至连公司股份都全在姓李的手里，因为没有盈利，苏氏总公司从来没有管过，任由姓李的独握大权。
果不其然，前台小姐露出谄媚又不失礼数的微笑，声音洪亮，像是刻意夹过的。
“李总，您今天来的真早，我送您到电梯门口。”
苏酒看了眼手机，8：30。
真早啊！
李副总似乎是对这位前台小姐的表现非常满意，“这个月给你加薪。”
他站在前台，眼睛却不受控制的转向被前台忽略的苏酒身上，细小的眼睛不怀好意的转了转
“小张啊，这位是？”
“谢谢李总！这位小姐是今天来面试的！”
李副总眯起了眼睛，本就不大的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条缝，整个人既猥琐又恶心。
“面试的啊......公司是该注入一些新鲜血液了！你是面试哪个部门的？”
苏酒忍着恶心，决定先打探一下情报。
“公司有哪些部门？”
李副总笑了笑，有求必应：“营销部、策划部、文案部、人事部、财务部、后勤部，还有......秘书。”
苏酒假装看不出他的意思，道：“策划部吧。”
李副总肉眼可见有些失望，但看着苏酒美绝人寰的脸，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他如今才刚年过四十，那方面的需求还是很重的。
公司大部分女职员都被他以各种不同的方式猥亵过。
今天来的更是比以往所有的都水灵。
苏酒轻啧一声，经过他身侧时，指尖微不可察动了动，一点肉眼难以看清的白色粉末飘散在空中，不动声色的钻入他袖口中。
她听见李副总对前台说：“小张，今天总部要派新的总裁来，据说是苏家的某位小姐，估计就是来玩玩，你今天好好看着点，别把人怠慢了。”
“好的李总。”
过了九点，公司才陆陆续续来得人多了点，也有很多年轻男女像苏酒一样被前台叫到沙发上等候。
苏酒大致扫了一眼，来的人大多数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准备着待会的面试，脸上还稚气未脱。
她暗暗心想
这些人倒是可以考虑用用。
白纸好作画。
像公司现在的人，他们敢这样肆无忌惮的迟到摸鱼，丝毫没有悔意，已经沾染了污点了，再用也养不熟了，不如不用，大不了从头培养起。
苏酒默默记下了之前她观察到的八点之前就已经到岗位的人，这些人可以考虑继续用，但需要再考察考察。
等到十点半的时候，前台才不舍的放下手机走过来。
不耐烦的朝苏酒他们一挥手，“快点跟过来！”
说完，还不满的小声嘀咕了一句：“真麻烦！”
她带着几人左拐右拐，终于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喏，进去吧！”
人群中有个女生，戴着黑框眼镜，头发扎成干练的丸子头，怀里抱着几张纸，大概是简历之类的。
她问：“请问，我们这么多人一起面试吗？不用先看简历吗？”
说完这句话，她就垂下了头，好像这么一句耗费了她所有的勇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