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仪一愣，看见他的神情之后猛然反应过来，连忙走到他面前半蹲下，“臣妾一时口不择言，请陛下饶恕。”
身后海棠也跟着跪下，心惊不已。
娘娘这话惹陛下不高兴了。
说完，凌昭仪抬头见男人神色淡然，丝毫没有开口的迹象。
凌昭仪心里开始打退堂鼓，语气都惊慌起来，“陛下，臣妾别无他意，只是太过激动了。”
好不容易怀孕，还将成为后宫第一个生下皇子的人，让她怎么能不兴奋。
却忘了眼前这个男人独特的性格。
“起来。”男人依旧是淡淡的嗓音。
“多谢陛下。”凌昭仪起身，坐回原位，痴迷的看着容桀的脸。
当初是她自愿入宫，在陛下还是皇子时她就见过陛下一面，俊郎的面容让她毕生难忘。
六年过去，陛下变得比以前更加沉稳，面容也越发冷峻。
如今的陛下，不怒自威，身上上位者的气势让她着迷。
所以相比其他嫔妃，她对陛下也更上心些。
那些女人懂什么，陛下俊朗无比，又年轻有为，心思比一般人更加缜密。
哪怕他平时冷漠，可陛下是明君，也不是贪财好色之人。
如此优秀的男儿，应该是天底下女子都爱慕的才是。
可惜就是一块捂不化的石头。
容桀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昭仪手抚上小腹，含羞道:“陛下，别看了，这会儿还未显怀呢。”
现在她小腹平坦，看不出来孕态，等月份大了她也就更加辛苦了。
这么多年，她总算是怀孕了。
容桀冷漠移开视线，他只是想到了念云烟。
“好好养胎。”他道。
毕竟也是自己的血脉。
凌昭仪面上一喜，“陛下放心，臣妾会保护好他。”
对此，容桀表示质疑。
看着凌昭仪暗自得意的神情，容桀眼神再次冷下，出声警告:“不可去云妃面前招摇。”
云儿也有了身孕，不能被打扰，更不能让她烦心。
凌昭仪笑容一僵，没料到都这种时候了，陛下居然还在为念云烟着想。
正想着，就听到男人冷冽的声音:“安心养胎才是你的任务。”
说着，他认真盯着凌昭仪，也不知道是不是凌昭仪的错觉，她竟然看出了一丝柔情？
顿时，凌昭仪脸上又重新露出笑容，原来陛下是为了她和孩子。
她抿唇一笑，心中暖意流淌，“臣妾知道了，臣妾不会去打扰云妃娘娘的。”
呵，眼下她才刚刚怀孕，陛下就如此紧张她的孩子，等她生产之后，云妃地位可就大不如前了。
“嗯。”
容桀说完起身。
凌昭仪起身连忙道:“陛下不多坐一会儿么。”
容桀脚步一顿，回头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凌昭仪当下不敢多问，“恭送陛下。”
目送着容桀离开之后，凌昭仪低头抚摸着肚子，眼中得意。
离开凌云宫之后，容桀又去了听竹宫。
淑妃一身白衣，低调又优雅，柔声道:“参见陛下。”
“嗯。”
“朕到你这里坐坐。”
面对淑妃，容桀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淑妃淡淡一笑，示意宫女沏茶，温声开口:“陛下不去陪凌昭仪么。”
“朕去过了。”
淑妃点头，不再多言，脸上也看不出特别的情绪。
容桀盯着她，“你总是这般，无论朕去哪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不争风吃醋，也不会刻意迎合讨好他。
“陛下是真龙天子，臣妾也只是陛下后妃的一员罢了。”
更别说如今她是淑妃，只要位置坐稳，其他都不重要。
她唯一的用途，就是为家族增光罢了。
容桀想起以前的念云烟也是这样，只是她多了几分畏惧和对他的好奇。
“难怪你能同云妃交好，都是这样的脾性。”
提起念云烟，容桀声音都温柔了许多。
淑妃自然也注意到了，微微一笑，“云妃比臣妾更在意陛下，她对陛下是真心的，只是她胆小。”
胆小？
她胆子可不小。
想起这段时间念云烟的作风，淑妃又觉得此话不妥，便补充了一句:“云妃同陛下说开之后，性子就开朗了不少，臣妾见了也高兴。”
容桀颇为认同。
淑妃抬眸望着他，缓缓开口:“陛下，如今凌昭仪有孕，但臣妾也希望陛下不要忽视云妃。”
容桀挑眉，“你尽是替她着想，怎么不为为自己？”
“臣妾身后有母家，在宫中能够独当一面，可云妃父母早亡，她唯一的依靠，唯有陛下一人。”
淑妃说的坦诚，这也是容桀最满意的一点。
容桀没有回答她的话，他转移了话题，“陪朕下一盘棋。”
现在这么早回去，看得到吃不到，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好。”
一个时辰过后，淑妃放下棋子，“臣妾输了。”
容桀起身往外走去。
“恭送陛下。”
淑妃话落，容桀回头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朕会护好她。”
淑妃露出笑容，目送容桀离开。
贴身宫女实在不解，“娘娘，您为何总是替云妃娘娘说话呢？”
明明陛下找的是娘娘。
淑妃反问:“那你有没有觉得，陛下最近变了许多？”
“啊？”宫女愣住了，仔细回想，就更不理解了。
“陛下对云妃娘娘更宠了。”
其他人敢做的不敢做的，云妃娘娘全都做了，而且陛下从未生过气。
看着宫女纠结的表情，淑妃微微勾唇。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或许，陛下自己已经察觉到了。
他喜欢上了烟儿。
不是一个帝王对妃子的喜欢，而是作为男子对女子的那种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