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打卡机成精记
晨雾还未在市政厅尖顶的哥特式飞扶壁上散去，阿尔法就抱着三摞会议记录冲进正门。他褐色短靴在彩绘玻璃投下的光斑里踉跄两步，后腰的忍者镖差点划破薇妮会长新换的东方风格苏绣屏风。"；雷恩大哥！"；少年盗贼的嗓音带着变声期特有的沙哑，"；那台破机器又在吞签到表了！"；
王逍逸——或者说顶着雷恩壳子的资深hR——正把最后半块红糖糍粑塞进嘴里。他今天特意把牧师白袍换成藏青色中山装，领口别着枚青铜齿轮胸针，活像从民国穿越来的教书先生。咽下糯米团子的间隙，他瞥见精灵王龙正用尾巴尖卷着糖醋排骨，在投影幕布上画"；午休结界布置图"；，油渍在魔法布料上晕出圈圈光晕。
"；别慌，我调过考勤机参数了。"；他抹了抹嘴角的芝麻粒，从四次元口袋摸出个搪瓷缸，杯壁上"；先进工作者"；的红字已经褪成粉白。茶香混着枸杞味飘出来时，市政厅穹顶的星象图恰好转到摩羯座方位，齿轮咬合的咔嗒声突然变得急促。
变故来得比薇妮会长续杯还快。
那台黄铜铸造的指纹打卡机突然发出老式电报机的滴答声，六边形按键像魔方似的翻转重组。阿尔法刚把签到表放在读取台上，整个机器就膨胀成黑洞般的漩涡，把矮人外交官别在络腮胡上的三枚会议徽章先吸了进去。"；我的《旷工免责声明》！"；红胡子矮人扑向旋转的金属流，鹿皮靴底在镶金地砖上擦出两道焦痕。
王逍逸的保温杯盖还卡在牙缝间。他眼看着三位矮人代表连同二十斤会议纪要消失在漩涡里，最后瞥见的是某位矮人怀表上"；全勤奖"；的金色刻字。精灵王龙的糖醋排骨"；当啷"；砸在长桌上，油星子在《跨次元劳动法》草案上烫出个笑脸图案。
"；雷恩小子！"；翡翠色龙鳞哗啦啦抖动着，精灵王龙前爪还抓着半截油条，"；这玩意比深渊恶魔的胃还凶残！"；
薇妮会长的高跟鞋已经陷进突然软化的地砖。她今天换了件墨绿锦缎旗袍，盘扣是十二星座的秘银微雕，此刻正随着她的心跳忽明忽暗。"；弹性工时条款还没表决......"；她试图用茶匙敲响警钟，却发现锡兰红茶的液面正在凝结成琥珀。
王逍逸的手已经按在考勤机侧面。那些本该是金属纹路的地方，此刻浮现出他再熟悉不过的Excel表格——二十年加班记录、三百张调休单、五十六次周末紧急会议，所有数据流在他掌心汇聚成淡金色的光球。当某位矮人的铜制烟斗也被漩涡吞噬时，他猛地将光球拍进机器："；给我冻结！"；
市政厅的彩窗突然集体转向。晨光透过琉璃在穹顶织出巨型钟表，分针逆时针狂转三周半。精灵王龙趁机甩出尾巴缠住漩涡边缘，龙鳞与数据流摩擦出蓝紫色火花："；小薇妮！往这儿刻字！"；
薇妮会长的茶匙终于派上用场。她摘下双鱼座盘扣掷向漩涡，十二道星芒在黑洞表面刻下《弹性工时公约》第一条："；单日有效工作时长不得超过燃烧三根艾尔帕兰长蜡烛的时间。"；阿尔法的忍者镖紧随其后钉入条款补充项："；午休期间禁止任何形式的非自愿传送。"；
当考勤机终于恢复平静时，某位矮人代表从现实世界财务部的针式打印机里钻了出来。沾满油墨的脸上还粘着半张工资条，上面赫然印着雷恩三年前手写的请假单编号。
"；雷恩大哥......"；阿尔法戳了戳从机器里飘出的半透明年假券，"；下回能提前三分钟预警吗？我新买的护腕都卷进去了。"；
王逍逸正蹲在机器旁捡拾碎片。某块齿轮内侧刻着行小字："；本月全勤奖已发放至虚拟账户"；，落款是他在原世界的公司LoGo。他把残片丢给精灵王龙当磨牙棒，转头对薇妮会长眨眨眼："；我觉得可以加条新规——考勤机吞掉的文书，自动视为已阅通过。"；
晨光偏移到正午时分，精灵王龙已经抱着考勤机残骸打起了呼噜。在某个无人注意的瞬间，黑洞吞噬过的地砖上，悄然浮现出打印机油墨特有的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