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同青荷说了找温氏女儿的事吗？”顾瑾修问出关键问题。
谢怀琛往身后的马车壁上一靠，闭了闭眼，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无奈：“还没有。”
刚才青荷的表现让他措手不及，完全没心情说这事。
“下次吧。她不见得能帮上忙。” 谢怀琛认为刚发生命案，现在就让她去打听会很危险。
顾瑾修也没指望青荷能帮上忙，但死马当活马医总该试试吧。
他正欲再说点什么，谢怀琛强调道：“我们掌握的证据虽不能把冯牧之怎样，但足够把江州官场清洗一遍了。何况就算找到温氏女儿，也不见得有用。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赈灾。”
顾瑾修没再多说。温氏已经同冯牧之在一起多年，还有一对儿女。
她知道真相也不见得会出卖冯牧之。
冯照回去后便将翠云阁的事汇报给冯牧之。
作为江州太守，别人眼里的模范夫君，正人君子，冯牧之看起来一身正气。
宽阔的额头和端方大气的相貌让他显得威严又不失谦和。可这官场上混久了的人全是戏精。
冯牧之并不关心冯越的死活。这个侄子行为不端，荒淫无度，活着迟早惹出麻烦，死了倒是件好事。
可一想起二房媳妇儿死了儿子又要闹，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冯照看出他的担忧，说完情况后立刻补充道：“那个犯了错的紫菱已经送到二夫人那边去了。”
冯牧之点了点头，算这姑娘倒霉。
他现在最担心的事情还是顾瑾修也在那里，太子难道已经盯上温氏女儿的事了。
“那个青荷姑娘是怎么回事？”冯牧之皱眉问道。
冯照知道他会过问此事，早就打听清楚了：“听徐老鸨说，顾公子那位朋友包了她三个月，她也不清楚对方身份。我猜应该就是太子殿下，所以没有为难对方。”
冯牧之点点头，目光锐利如鹰。
这么看来，太子大概对温氏女儿的事情尚不知情。
他应该是中招了。只是他也不想惹上麻烦，索性去青楼找女人。真是为难太子殿下了。
冯照见冯牧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低声问道：“那这位青荷姑娘，我们要不要......”
冯牧之果断摆摆手：“先别动她。太子摆明了不会要这个女人。我们总不好把一个青楼女子献给他。”
总之，给太子身边塞人的事可以缓缓，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温氏女儿是否就在翠云阁。
当年百密一疏，奶娘让自己女儿去顶替了温氏的女儿，带着还在襁褓中的温氏女儿跑掉了。
奶娘知道要对付他冯牧之只有死路一条，一直没有告诉温氏女儿真相。她们这些年一直躲躲藏藏，为求生计，温氏之女早被卖到别的地方。
直到数月前奶娘去世了，临死前迫不得已将身世告诉了那位小姐。
对方这才露出马脚。
冯牧之很担心对方想办法联络到自己夫人，一旦让她见到和前夫的亲生女儿，后果不堪设想。
左思右想之后，他狠下心来，果断对冯照吩咐道：“你想办法尽快将翠云阁二十岁上下的女子全都灭口吧。”
冯照惊疑不定：“老爷，这会不会太打草惊蛇，翠云阁姑娘大多是这个年纪啊。而且……太子也会去翠云阁。”
“他只是去找女人作解药而已。死这些青楼女子又不是什么大事。趁他还没注意到此事，先下手为强。”
冯牧之没有丝毫犹豫。他太担心自己夫人知道真相。
冯照只得点点头准备照办。
可真办起来才发现，有人在刻意阻拦他在翠云阁搞事。
他一开始想制造这些青楼女子被纨绔公子玩死的假象。可屡次被人破坏，翠云阁再没出过冯越那种命案。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人。
结果对方有人一直盯着，尤其那个青荷姑娘身边，杀手连靠近都做不到。对方功夫和实力都不弱。
冯牧之意识到八成是太子在派人看着翠云阁。
太子这样做不是没有道理，他赈灾剩下的这段时间都得去翠云阁，派人盯着以防有人再搞事是合情合理的。
可冯牧之心里就是不放心。
看着老爷来回踱步，坐立不安的样子，冯照主动劝慰道：“老爷，有胎记的早年被卖的二十岁女子已经都杀了。
这次二少爷的死八成就是巧合。既然太子殿下盯着那里，我们就别轻举妄动，也派人盯着就行了。”
“可是……”冯牧之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知道只能先这样。要是动静闹太大了，直接同太子的人对上，反而弄巧成拙。
于是着重对冯照吩咐道：“好好看着夫人，不能让她与任何身份可疑的人接触。”
冯照心中默默叹气，点头道：“老爷放心，这段日子一直有对夫人暗中用药，她不怎么出门，都在家养身子呢。”
冯牧之听罢松了一口气。他恨不得这赈灾之事赶紧忙完，回去守着自家夫人。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千万别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