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绕着乱石淌，水声哗哗的，倒显得周围更静了。
两人跟着走了半个时辰，陈心脚步慢下来，手悄悄按在肚子上。
“我饿了。” 声音细了半分，头也埋得低了点。
叶凡停下，转着圈看四周，树林密得连野果影子都没见着。
他抬手去解外套扣子，指尖刚碰到布料，袖口往下褪了点，小臂肌肉绷出硬实的线条，阳光扫过，连皮肤表层的薄汗都泛着亮。
陈心耳尖唰地就烧起来，眼神慌慌地往他胳膊瞟了眼，又立刻挪开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都发紧：“你干什么？我、我不是这个饿了。”
叶凡解扣子的动作顿了半秒，低头看她，眼尾扫过她发红的耳尖，手还悬在半空：“我是要下去抓鱼，你说的是什么？”
语气里藏了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陈心手摆得快，差点碰到他递外套的手，又猛地缩回去，指尖都在发烫，只能胡乱摇着：“没、没什么！”
头埋得更低，连脖子都染了粉。
叶凡把衣服扔岸边，纵身跳进溪流。
溪水溅起水花，他扑腾几下，双手一合，两条鱼被甩上岸。
接连几次，六条鱼摔在草丛里，蹦跳着拍尾。
叶凡上岸甩甩水，钻进树林折干枝，抱到岸边堆成小堆。
找块平整石头，用尖石敲出火星，引燃干草。火苗窜起，噼啪作响。
他拿起鱼，用尖石划开肚子，掏出内脏，在溪水里涮净。
找几根细枝穿过鱼身，架在火上。
火苗舔着鱼身，鱼肉从粉红转金黄。油脂滴进火里，滋滋响，白烟裹着鲜香味散开。
陈心凑过来，鼻子动了动，眼神亮起来。
鱼皮烤得酥脆，裂开细纹，汁水顺着纹路渗出来。
叶凡翻了翻鱼串：“熟了。”
他取下一条递过去，陈心接过，烫得指尖蜷缩，吹了吹掰下一块鱼肉。细嫩肉质在齿间化开，鲜汁漫满口腔。她眼睛弯起来，大口吞咽。
叶凡拿起一条，咬下酥脆鱼皮，咔嚓声里，鱼肉的鲜甜在舌尖散开。
陈心指尖蹭到嘴角的油星，抬头时撞进叶凡的目光，耳尖又热起来，连忙低头啃鱼。
火堆里的柴枝噼啪响，鱼肉的香气裹着溪水的潮气飘开。
叶凡忽然盯着她的嘴角笑：“现在吃饱了，要不再喂你吃吃别的？”
陈心耳尖一下红到耳根，手推了推他的胳膊：“别闹。”
叶凡身子往她这边倾了倾，笑着扑过去半靠在树干上，胳膊虚虚圈住她：“这里又没有人！怕什么。”
陈心往后缩了缩，手抵着他的胸口：“你再过我就叫了。”
叶凡故意捏着嗓子，学怪腔怪调笑：“桀桀桀，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的。”
陈心脸更红了，伸手掐了叶凡胳膊一下。
叶凡疼得嘶了声，却没躲开，反而凑得更近：“还敢掐我？”
突然，远处忽然传来脚步声，踩在枯枝上咔嚓响。
叶凡连忙停下打闹，侧耳望过去。
林子里钻出来四个人，背着鼓鼓的登山包，裤脚沾着泥，胳膊上有划痕，脸上全是灰，只有眼睛亮得慌。
是四个女生。
她们看到叶凡和陈心，脚步顿住，互相看了眼，又往火堆这边凑。
一个扎马尾的女生先开口，声音发哑：“你们…… 在这里露营？”
叶凡点头，目光扫过她们胳膊上的划痕。
陈心攥着鱼串，悄悄往叶凡身边挪了挪。
四个女生的目光突然定在火堆旁剩下的两条鱼上，喉咙都动了动。
短发女生往前迈了半步：“我们走了半天没找到吃的，能不能…… 买你剩下的鱼？多少钱都行。”
叶凡拿起那两条鱼，递过去：“分了吧，不用钱。”
短发女生愣了下，立刻接过来，分给其他人。
一个戴帽子的女生直接蹲在地上，咬下一大口鱼肉，汁水顺着下巴流，也顾不上擦。
马尾女生吃得急，差点被鱼刺卡到，咳了两声又继续。
陈心看着她们狼吞虎咽的样子，从口袋里摸出纸巾，递过去：“慢点吃，有刺。”
戴帽子的女生接过纸巾，含糊道：“谢谢…… 我们早上就没吃东西，刚才还迷了路。”
叶凡起身往溪边走，回来时手里拿着几片干净的叶子，递给她们：“擦手。”
短发女生接过叶子，抬头看叶凡，又瞟了眼陈心，嘴角勾了勾：“你们俩…… 也是来探险的？”
陈心刚要开口，叶凡先答：“我们也迷路了，正在找路下山。”
他拿起自己的外套，往陈心身边挪了挪，挡住点风。
溪流边的火堆还在微微冒烟，四条鱼骨头扔在草丛里，四个女生却还搓着手，眼神直勾勾盯着空了的树枝。
马尾女生咽了口唾沫，视线先落在叶凡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又慌忙移开，清了清嗓子：“我叫林晓，我们四个大学生，是在某书上看了攻略，说这山里有野生瀑布，就自己组队来的。”
戴帽子的女生立刻接话，眼睛黏在叶凡身上没挪开：“我叫张琪，本来以为跟着攻略走肯定没问题，哪知道越走越偏，手机也没信号了。”
短发女生挠了挠头，脸上的灰蹭得更明显：“我是李娜，我们早上就没吃东西，水也喝完了，要不是刚才看到你们的火堆，差点就死在这了。”
最后一个扎着双辫的女生怯生生开口，声音细弱：“我叫王悦，我们都没怎么户外过，走了半天分不清东南西北，胳膊被树枝划了好多道。”
她们说话时，目光总忍不住往叶凡身上瞟，明明累得狼狈，却都下意识拢了拢头发，试图整理仪容。
叶凡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在阳光下透着冷白，下颌线绷得利落，那金丝眼镜更是给叶凡添加了斯文败类的气质。
连甩水时溅起的水珠落在他身上，都显得格外惹眼，看得四个女生脸颊悄悄发烫。
叶凡收拾好东西，抓起玄字剑起身：“行了，我们也该走了。”
四个女生立刻围上来，林晓拽住他的袖子，语气急切：“帅哥，你带我们一起吧，我们实在不知道怎么走了。”
张琪跟着帮腔：“是啊是啊，你看我们都是女孩子，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