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那蕴含着强大的混沌魔气的手掌被另一只手掌拦下。
一头白发的顾苍生站起身来。
从他的脸上，鲸圣看到了冷漠、强大、果决。
他的眼神陡然一厉，鲸圣手掌剧痛，他坚硬的骨头竟被生生折断！
下一刻，顾苍生的拳头向他的胸口砸来，混沌魔气立刻阻挡在了鲸圣的胸口。
然而，这一刹那，佛光、魔气、仙力……
各种不同的力量汇聚在顾苍生的手掌之中，强大的力量击穿了混沌魔气，强而有力的拳头落在了鲸圣的胸口。
鲸圣如流星一般倒射，身形还未稳固，顾苍生便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一瞬间，他打出了上千拳，鲸圣所有的骨头在刹那之间全部被摧毁。
骨头粉碎的他并未死去，而是如同烂泥一般在虚无之中缓缓恢复。
“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
鲸圣发出不甘的声音。
顾苍生看了看周围，皱眉道：“我是谁，这里是哪儿。”
鲸圣瞪大了眼睛，他曾用《无忧法》杀死过夺天竞技的胜者，遗忘了所有人的存在，必定会被所有人遗忘！
顾苍生应该失去力量，化作麻木的傀儡才对！
为何，他会变成这样？
忽然，顾苍生伸手抓起鲸圣，他眼睑低垂，眼睛里只有威胁。
“告诉我，我是谁？”
鲸圣完全愣住了。
“轰~”
鲸圣“哇”地吐出一口鲜血，顾苍生竟一拳打穿了他的身躯！
他的拳头上，无数的力量汇聚在一起。
他晃了晃拳头，道：“我能感受到很多不同的力量，这些都是什么？”
这一刻，鲸圣想骂娘。
“不管什么力量，就能够完全掌控吗？”
鲸圣抽了抽嘴皮道。
“不管什么力量，不都是用来杀人的吗？”
顾苍生的话，反而让鲸圣愣住了。
他怔了半晌，忽然笑了，“我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一个人的人格是由各种不同的记忆构成。
失去记忆，也就意味着失去自我。
但你不一样，即使你的身躯被挖空，你依旧保留着如同野兽般的生存本能。
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一定要活下去，利用所有能够利用的一切。
也就是说，别人失去自我会变成傀儡，而你，只能变成只知道杀戮的野兽。
没有了任何顾虑的你，反而统御了所有的力量，成为了最可怕的怪物。”
“轰~”
拳头在鲸圣身上留下了第二个窟窿。
“废话真多，告诉我，我是谁，你又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鲸圣嘴角溢血，不断大笑，“你获得了那么多强大的力量，记忆又被抹除。
现在的你，简直是能毁灭一切的野兽，这算是你赢了？还是我赢了？
难道……这就是无数夺天竞技后最终的结局吗？
所有的一切全部湮灭，所有的一切都归于无，包括苍天！”
顾苍生手掌如刀，骤然闪过，鲸圣的头颅高高飞起。
顾苍生的手掌插入鲸圣的身躯，混沌魔气竟源源不断地涌入顾苍生的身躯。
鲸圣看着自己的身躯消失，望着顾苍生大笑。
“看来要伐天，必将先伐自己。”
这时，顾苍生忽然皱起眉头，他拼命捂着自己的额头。
下一刻，一抹金光骤然出现在虚无之中。
武臻虚影浮现在顾苍生体外，那一道道圆环不断旋转。
虚影上清晰地倒映着顾苍生的模样。
金色虚影不断地流入顾苍生的身躯，随着金光的流入，顾苍生的皮肤上出现一个个大夏文字。
宁清心、陆蒹葭、顾皇城、云镇边、陆紫涵、狐伊人……
一个个大夏的名字出现在他的身躯之上，每一个都发出刺目的光芒。
随着名字越来越多，那些名字越来越小，但依旧散发着不同的光芒。
鲸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看到那文字之中，漂浮着一段段记忆。
宁清心的文字之中，有少年挑战，女子坐在屋顶手持糖葫芦的画面……
陆蒹葭的文字之中，有少女坐着马车，递出热茶的画面……
柳虹的文字之中，有少年按着女子小腹，引得女子俏脸微红的画面……
孽孽的文字之中，有少年少女相依为命，清粥咸菜……
……
顾苍生身上的文字越来越多，到后来，出现了时代之子们和魔族的画面。
海洋时代之子彩嫣，在山洞中偷偷打量着顾苍生……
有心王与顾苍生珠联璧合，商量对策……
有化为罗刹，来自墨雯的冰冷诅咒……
……
万千文字，万千记忆，让顾苍生的境界不断突破，威压越来越强。
他的身躯开始变大，越来越巨大。
到后来，即使是看巨鲲，在他面前，也如蚂蚁一般渺小。、
终于，最后一缕武臻虚影的力量，也流入了顾苍生的体内。
一道声音，在虚无之中响起。
“我想到对付《无忧法》的办法了，在他们存在被抹除，我的记忆被抹消的那一刻。”
“我将所有的记忆融入他们的名字，以武臻虚影来承载。”
“迄今为止，我一路走来的大道，将成为所有人存在的载体。”
“我不灭，众生不灭。”
顾苍生抬起手掌，轻声道：“魔气。”
湮灭的记忆中，涌出强大魔气，落在顾苍生的手掌。
他伸出一根手指，宁清心的文字之中涌出一股剑意，化作一柄无坚不摧的神剑，在她指尖旋转。
“众生之法，即是我法，这便是我的大道，我的《众生法》。”
顾苍生的白发缓缓化作黑色，眼中的迷妄散去。
无数的文字流转过他的眼睛，他眼中闪过一个个璀璨的时代。
水皇、叶帝浮现，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这……这……就是你……通过……考验……的方式……”
鲸圣呢喃忽然大笑，“我是苍天最大的考验，我终于，被伐天者跨越！哈哈哈……”
鲸圣大笑，头颅逐渐湮灭。
水皇身躯颤抖，“总算……熬到了今日……”
叶帝眼中眼泪盘旋，发出哽咽，“教过无数徒弟，终于开出了那朵覆灭苍天的花……”
顾苍生抬手一挥，一道金色的裂缝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纵身一跃，穿过裂缝。
苍天，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