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霏看出了她的想法，“暮暮，不如你买个存钱罐吧。”
“存钱罐？”周暮思考起了这个建议的可行性，妈妈没管过她捡垃圾挣得的钱，她如果买一个存钱罐，再把每天挣的钱也放进去，妈妈肯定也不会怀疑，她这笔钱就可以保住了。
“好。”
“这个小黄鸭存钱罐好可爱！粉色小猪也不错！”
霏霏和周暮站在一排存钱罐前做不了决定，看哪个都好看。
“还是这个小宝箱吧，它有锁，如果我要取出来用也方便。”
周暮很清楚，妈妈不会给她钱，所以她也不知道这笔钱能存多久。
这顿肯德基最终只有霏霏和周暮吃，周暮看着严颂雨和冯遇欲言又止，她想说如果他们不喜欢肯德基那吃别的也行。
冯遇看出来了她的想法，解释道：“我们刚从酒会回来，所以还不饿。”
周暮确实心思敏感，容易想多。
这次没用冯遇送周暮进去，因为刚停车刚在巷口停下就碰见了下班回家的周月。
周月看见周暮从冯遇车上下来就一把扯过了她质问：“你今天又干了什么？”
严颂雨没下车，只降下了车窗，看着周月似乎十分不满，“周女士，作为周暮的妈妈，你应该关心一下她的学习和生活了。”
周月皮笑肉不笑，“我这不是正在关心她吗？”
严颂好整以暇地撑在车窗上看着周月的表演，周月捏着周暮的手也越发用力，她每次都忍不住在严颂雨面前虐待周暮，似乎这样可以让她的心灵得到慰藉。
“阿姨，你弄疼暮暮了。”
霏霏的声音一出，周月下意识松了力道，她不想给“女儿”留下不好的印象，尽管似乎已经晚了。
周月牵扯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霏霏也在啊，周暮今天又麻烦你了吧？”
“没有麻烦，阿姨，暮暮今天差点被欺负了，你快点带暮暮回家，好好安慰一下吧，暮暮吓到了。”
霏霏企图提醒周月，让她关心周暮，但周月眼里只看得见霏霏，“好，好。”
严颂雨冷笑着升起了车窗，霏霏急忙跟暮暮挥手再见，“暮暮拜拜！”
车开出去了一段路，霏霏才忽然道：“妈妈，我总感觉暮暮的妈妈看我的眼神很怪，有一种……嗯，讨好，她是想讨好我们家吗？”
“噗嗤~”严颂雨感到好笑，真该让周月知道她真挚而深切的“母爱”给霏霏印象，“也许吧。”
“那……那我是不是不应该跟暮暮走那么近？”霏霏有些懊恼，她知道那些企图讨好她和他们家的人都是有所图的。
严颂雨看着霏霏纠结得小脸皱成一团的可爱模样，心忍不住软了，“霏霏，交朋友你可以完全随自己的心意，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有自己的判断力对不对？”
霏霏想明白了，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妈妈，暮暮和她妈妈不一样，我能感觉得到。”
车停稳后，冯遇笑着给她们开了车门，“两位公主，到家了。”
霏霏下车后，古灵精怪提着裙摆回了冯遇一个屈膝礼，“有劳冯遇骑士！”
霏霏欢快地跑进屋跟严炳华打招呼了，冯遇搂着严颂雨的腰在她颈窝蹭了蹭，“我今天就不留在这儿了。”
他不能每天都留在严家，不然就不是关系好能解释的了。
严颂雨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好，开车小心，到家给我回电话。”
他们腻歪在一起依依惜别，俨然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严炳华在窗边看了一眼，哄走了要看过来的霏霏，道德？伦理？没有他闺女的开心和幸福重要。
冯遇目送严颂雨进了门才离去，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不长，但有一种平淡，但细水长流的感觉。
没有人发现，隔壁的别墅里有一双猩红的眼睛正看着这一切。
*
周暮知道回家一定会被质问，所以一进屋就主动交代了今天的事情，但她隐去了赔偿的2000块，只说他们会赔她一个新书包。
“就是这样了。”
周暮以为交代清楚，妈妈就不会有机会责备她了，但她没想到周月还是变了脸。
周月狠狠地戳着周暮的额头，“我就说了你是个扫把星！幸好霏霏带了保镖，不然你要是连累了霏霏，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暮一愣，一直忽略的事似乎得到了证实，眼泪被她努力憋住，“妈妈，你是不是很喜欢霏霏？”
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喜欢？
这句话她没问出来，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妈妈看霏霏的眼神和看她是不一样的，她不想自取其辱。
周月一愣，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不然呢？人家大小姐不比你讨喜吗？”
“再说了，你要是连累霏霏出了事，严家不会放过我们的，所以你以后少跟霏霏来往，她跟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脚踏实地，不要妄想攀高枝！”
周暮在除了上学之外的第二件事上对周月说了“不”，她固执地看着周月，“我和霏霏是朋友！”
“朋友？哈哈哈~”周月笑出了声，她扯了扯周暮身上10块钱一件的衣服，“你配吗？你配跟严家大小姐做朋友吗？”
周暮知道周月的意思，涨红了脸，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老师说人都是平等的，没有配不配！”
这是老师看见她书上被写的“小乞丐”后，在班上说的——人人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所以我不会放弃跟霏霏做朋友的！”
“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周月嗤笑，反问道：“那你怎么不跟卫安里的小孩儿做朋友？”
她讽刺地看着周暮，“你在这儿住了六年没交到一个朋友，孤僻得像个怪物，碰到一个单纯善良，有利可图的大小姐，你就交朋友了？”
孤僻的怪物？
在学校不是没听人这么骂过她，但明明是一样的话，从妈妈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像刀子扎在心口一样呢？
周暮不停地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她喜欢霏霏，不是因为霏霏的身份，而是因为霏霏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的朋友。
她没在这里交到朋友是因为被人都嫌弃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接触，而霏霏不一样，霏霏没有嫌弃她，还主动向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