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小虾！”
“在一个凡人眼里，合道者不过小鱼小虾！”
辰流水的道心撕裂了，她无力反驳周海。
因为现实已经证明了，只要周海不愿意，她连触碰周海衣角的资格都没有。
一个合道者被称之为小鱼小虾，而一个凡人，却自诩汪洋大海。
如果是以往听到这话，她感觉自己要笑死。
可现在，她却笑不出来。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对方的道太广阔了，那是任何力量都不可企及的道。
可是，为什么这样的道会出现在一个凡人身上？
不合理，这太不合理了！
突然间，眼前场景变化，一转眼，辰曦已经回到周海的书房。
此时，书房中的其他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而周海，正对面前的几人叮嘱着什么。
“辰北，十年了，你的修为毫无进展，你还是困在那一步无法走出？”
辰曦望向周海，却见周海真对辰北垂问。
“师尊，弟子并不是一无所获。十年来，弟子对众生万相魔感应越来越强！”
“弟子发现，世间万物，众生万灵，甚至就连天地乾坤之中，都藏着毁灭之力！”
“弟子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只要弟子愿意，随时可以借用这种毁灭之力，让一切自毁！”
“而且只要弟子愿意，可随时吞噬他们自毁后所扩散的力量，增强自身！”
“可这并不是弟子修行的目的。弟子只是想守护大堰，保护该保护的人。弟子的初心，并非杀戮与毁灭啊！”
“弟子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
辰北拱手，认真严肃道。
“呵呵呵……十年了，你的修行长进不少。但这种长进终究是有局限性的！”
“你的迷惘倒也可以理解，但你想过没有，既然众生万相体内都蕴含着毁灭，是否毁灭本身就是一种真理？”
“人注定有生老病死，这就是一个从诞生到毁灭的过程，你又何必这般抗拒？”
“天地有四季，春夏秋冬，周而复始，一轮又一轮！”
“毁灭，有时候又何尝不是一种新生？”
周海轻笑。
“所以师尊觉得，弟子应该遵循毁灭？”
辰北挑眉。
“不，你应该遵循内心，遵循你自己的选择！”
“就好像这茶杯，无论你保护得再好，迟早一天，它也是会碎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摔在地上，成为碎屑！”
“你可以决定什么时候将它摔碎，但没必要非得保它周全，也没有必要立刻摔碎。至于什么时候让它碎，全凭你一念之间！”
“所以，你要懂得选择！”
周海摆了摆手，取过一个茶杯，笑着说道。
辰北陷入沉思，许久后，他眼前一亮，看向周海：“弟子明白了，多谢师尊教诲！”
周海微微点头，笑道：“看来你心境也快成熟，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找到了自己的路，未来走出自己的道也不是不可能！”
“魏一溟，你呢？”
“你跟随我数十年，修为没有多少精进，但对道，应该多少有些不同的看法吧！”
说话间，周海话锋一转，看向魏一溟道。
“周公见笑了，老夫愚钝，终是看不透大道。对周公赐道，总有诸般不解，还请见谅！”
“不过多年来，老夫也算看开了，或许这就是老夫的命吧。与其没有结果，还要拼命去争，倒不如与自己和解，乐得轻松自在！”
“老夫对道没有什么看法，惟愿此生能追随周公，乐得逍遥，此生足矣！”
魏一溟苦笑，他的确没有太多收获，但在他看来，这已经是自己最大的收获。
他已经活了两千年，但这几十年来，却是他活得最逍遥，最轻松，最能感受到自我的日子。
过去的两千年，在他看来，自己就好像一个修行机器一样，从来没有自我。那种生活，太容易让人迷失了。
“有此心足矣，相信我，你的机缘还在后面！”
“你呢，魏舒？”
周海微笑，又看向了魏舒。
“我的道吗？”
魏舒小脸微微一红，眸光不自觉的扫了周海一眼。
以前，她整天对着周海都没事。可此时，周海的一句问话，却让她面红耳赤，一脸娇羞状。
“周公，我的道不可名状！”
许久后，魏舒这才镇定下来，柔声道。
闻言，周海也不过多追问，又将目光看向了楚晨。
“公伯，您不用问了，您就是晨儿的道！”
“这几十年来，晨儿明白一个道理，自己没有道，那就找一个人做道。公伯的道就是晨儿的道！”
“公伯就是晨儿的定海神针，只要公伯的道不灭，晨儿的道心就永存！”
不等周海说话，楚晨立刻慷慨激昂的陈述起来。
瞧他那神情激动的样子，一瞬间，整个书房内，无论是魏舒也好、魏一溟也罢，甚至包括辰曦，都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就连辰北，此刻都一脸无语的盯着楚晨。
这家伙，太能拍马屁了。
这是在阐述道呢，他倒好，一张嘴，满嘴的马屁味。
这家伙修行的，难道是马屁道？
“你这小子，倒是滑头！”
“不过这也不失为一条大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只要做出选择，那便是道！”
“你既然选择这条信仰之路，那你可有想过如何走下去？”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周海并没有反驳楚晨这看似马屁一样的大道。
对于周海的表现，辰北、魏舒等人并无不适，倒是辰曦，一脸怪异的看着他。
这家伙难道喜欢马屁味？
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心中暗自想着，然而楚晨和周海接下来的对话，却再次改变了她的世界观。
“公伯，晨儿想得很清楚！”
“曾经公伯说过，世间无道，此道非彼道，名曰道德！”
“何为道德？”
“这些年来，晨儿想得很清楚，那便是周公大道。公道自在人心，这便是道德！”
“晨儿有心传播周公大道，让世间之人以周公为道，以道德为信仰，教化众生！”
只听楚晨开口，一脸的认真，一脸的虔诚。
这一刻，他眼中的玩世不恭，机灵鬼变全都消失了。
他就好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看着周海。
辰曦大惊，隐约间，他仿佛看到了，楚晨的身后似乎升起了一道光，那是道的显化。
“这……这真的也是一种道，而且是无上道？”
辰曦懵了，能显化的道，那可都是了不得的大道。如今，这种不可名状，却又显化的道在辰北身上出现，无不证明楚晨的选择是对的！
此时不仅仅是他，就连魏舒、魏一溟和辰北，都被这一幕给看呆了。
这也行？